她觉得这解释几乎完美，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
结果南宫熙半天没有反应，江婵月担心他理解不到她想表达的那个点，麻溜的补了一句:“家人是亲情，爱人是爱情，不一样。”
南宫熙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的这个“嗯”，让江婵月很难确定他是懂了还是不懂，到底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算了算了就这样。
回到大厅，周清清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没动。
“你倒是挺淡定。”
江婵月一眼瞥见她，不自觉的冷下眸，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周清清闻声抬起头，眼神又惊又慌:“婵月，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说。”
“不急。”
江婵月语调平缓，伸手举过肩勾了勾手指，过来一名女佣。
“大小姐，你有什么需要？”
“煮一壶茶过来，要安神的，让厨房做份小米粥加几样配菜，必须是清淡素食。”江婵月吩咐道。
“好的。”
女佣应完，低头退了出去。
南宫熙坐在江婵月旁边的沙发上，沉默着旁观。
大厅里就他们三人没其他人，江家上上下下除了安保人员外，几乎没几名佣人在家，一没动静，就静如死寂般，叫人惶恐。
安静片刻，江婵月空灵的嗓音响起:“为什么非得我死？给我个理由？”
听到这话，周清清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索性承认:“说实话要是赫璟还在，我不会想伤害你，江氏会在赫璟手中，大家相安无事，做不到和睦共处，也起码各自安好。”
“少装出一副多喜欢我哥，伤害他的事你一件没少做，周清清你和孙菲的斗争凭什么要我跟我哥替你们买单？”江婵月憎恨的眼神，像冰冷的利刃般射过去。
“婵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是孙菲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周清清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流，几分真几分假。
江婵月对她的示弱无感:“就她那智商能逼你？这笑话一点不好笑。”
说完，她一转眸看向南宫熙:“哥哥，我记得以前有部老剧，好像是刚出生的太子被偷梁换柱什么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婵月单手撑在沙发扶手边，手掌垫在下巴底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脸颊上，费劲的琢磨，南宫熙见状若有所思:“狸猫换太子？”
“啊～对。”江婵月拍手有些激动:“就是狸猫换太子。”
周清清眼角的眼泪戛然而止，双手抓住衣角一点点紧握，双腿僵直，细看两腿发抖，
南宫熙目光沉了沉，身子往后靠，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只见江婵月莫名兴奋起:“对了周姨，你看过吗？没看过也没关系，那个事儿直接在江家上演了，声临其境感受应该蛮不错的。”
闻言，周清清脸色更差了，直接白了一个度，不确定她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还是已经知道了别的什么？
正当她在猜想时，江婵月又亲昵的叫了她一声:“周姨。”
“……”
周清清被这称呼吓得手一抖，望着她凝了几秒，突然眉头紧锁，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汗珠。
挺了挺背，端坐起身:“…婵月，周姨以前做了太多错事，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这条命本就该还给你的，是我欠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周姨都没有怨言，只求你看在手足亲情的份上不要怪罪她。”
周清清哽咽着自顾自说:“你们其实都是善良可爱的好孩子，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是我们做长辈的错了。”
南宫熙听完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关注点在那个“她”上，联合起手足亲情，狸猫换太子，九个字，一连串的疑问挨个理清。
不光他，就连江婵月也是，周清清突如其来的一番认错，她才真正确定了某些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如果说七年前她出国是被人安排好的，那么七年后她的回国也同样是被人安排好的。
江婵月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笑笑不说话。
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周清清闻声“咚”的一声，双腿跪在地上恳求的态度:“婵月，我求你，求你不要牵扯其他人，我知道你恨我，恨江傅林，可是你妹妹没有错，只要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不牵扯她，我愿意替你解恨。”
“解恨？”
江婵月挑眉轻笑:“你怎么解？”
拿什么解？
“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清清闭上了嘴，没继续说。
“大小姐。”
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喊声响起，老太太坐着轮椅出现在大厅，身后跟过来一大群江家人。
丧事办完，大家的心情都还没缓过来，到家又看见江婵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都知道她如今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个个脸色惶惶。
“月儿，这是怎么了？”
江傅林朝自己大女儿看过去，地上跪着的周清清把头埋更低了些，他没看清她面貌，但想起之前误会过江婵月一次，这次江傅林没有生气。
毕竟看情况也没出什么事。
江婵月没理他，拿起女佣刚端过来的一壶茶就往周清清头上倒，滚烫的茶水没入头发，灼伤皮肤。
“啊——”
周清清受不了，痛苦到连声大叫，倒在地上打滚也没能避免滚烫的水淋遍她全身。
江家人无一不在震惊江婵月这举动，江傅林见地上女佣被烫得全身红肿，起泡，没一处能看的。
瞬间火气上来:“江婵月你现在还有没点良心？来人，报警！”
“先生……”唐管家一脸错愕。
“我看你们谁敢？！”
江老太太突然开口大声呵斥，一点不给江傅林留面子:“有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也怪不得月月。”
江婵月吃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奶奶能说话了？
“妈，你好了？”
率先出声的是江傅国，江婵月二叔，长得清瘦，鼻梁上架着副宽边眼镜，他红着眼眶走到江老太太面前，江婵月二婶也连忙跟了过去，喜极而泣:“妈你终于能说话了。”
这边还没高兴多久，江羽柔就开口质问:“江婵月你还敢来？先是丢我进深山老林，后是折磨我妈，现在我妈她死了，她死了！你满意了？”
听完，江婵月没忍住笑:“不满意，你们还活着。”
“江婵月！江家不欠你！”江傅林也是个直脾气，瞬间被点燃:“老子也不欠你。”
“那她又欠你什么。”低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江婵月握成拳头的手被包裹进一只大手中，南宫熙直起身，目光冷冽:“你要是我老子，你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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