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吧。”
山白荷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她的唇齿之间都染上了匕首上的鲜血，她却为此而似乎很享受一般：“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平阳躲在阿暖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着拉住了阿暖。
阿暖回头安抚她：“放心吧，没事的，她不会杀了我们的。”
“铛——”
山白荷手中的 匕首，被她扔在了地上。
她就用那么带着血的嘴，自阿杜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既是下雨，也不好赏花了。我就不留二位了，往后许久的日子，可还多着呢！”
“我们走！”
不等她再说什么，平阳已经拉了阿暖的手，逃也似地离开了行宫。
外头虽有侍卫守着，但没有山白荷的命令，他们也没有为难阿暖和平阳。
平阳就这么拽着阿暖一路往外跑，连身后追赶的马车和丫鬟们都不顾了。
直至跑到了距离行宫最近的最热闹的一条街，看到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平阳才停下脚步，惨白着一张脸看向了阿暖：“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啊？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儿杀了李长月，她会不会也想杀了我们？”
“不会的，不会的！”
阿暖握住了平阳已经冰冰凉凉的手，轻声安慰她：“她不会杀了我们的。李长月的身份不如你我，而且一向都狂傲。今日她也的确说了诸多不该说的话，李家是保不住她的。但她不敢杀了我们的，放心吧！”
阿暖即便是安慰人的声音，也软软糯糯：“没事的。她不过是杀鸡儆猴，想要吓住我们罢了。”
反正阿暖的心里对李长月，也没什么同情。
阿暖的声音，仿佛有着能够让人平静的力量。
总算是让平阳的身体不再颤抖，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小王嫂，如果我晚上睡不着，可以去找你吗？”
阿暖点头，然后示意郡主府的马车快些上前来。
她亲自将平阳送上了马车：“回去吧，只要你感觉到害怕，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平阳这才上了马车，阿暖也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
不出意外地，在阿暖进入马车的那一瞬间，就看到齐历泽已经坐在了马车里。
他的眸色阴沉，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
看到阿暖安然上车，她才冷哼一声：“她今日，差点儿死在我的暗镖之下。”
阿暖知道他说的是山白荷，恐怕在她的匕首抵上自己的脖颈的时候，齐历泽就已经想好了山白荷的一千种死法。
若说阿暖今日一点儿都没有害怕，自然是假的。
方才的所有坚强，都在此刻见到齐历泽的时候一扫而光。
阿暖毫不犹豫地上前，几乎是扑进了起来自额度怀中，然后将这自己的小脸儿埋在了齐历泽的胸膛：“吓死我了！”
齐历泽怔了怔，随着马车动了起来，他的心仿佛也动了动一般。
他不由伸手，抚上了阿暖的脑袋：“没事，我在。”
阿暖瘪嘴，也不知怎地，躲在齐历泽的怀中，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王爷，你说山白荷到底想干什么呀？”
齐历泽的手，绕着阿暖的发丝：“大概是想报仇。不过她不敢拿蓬莱的未来与大泷朝抗衡，否则她将失去现在的一切。”
阿暖抬眸，红彤彤了一双眼盯着齐历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历泽的眼神，变得悠远。
说起当年，其实也有太多齐历泽不知道的事情。
当年平阳的母亲的确拜托了齐历泽照顾平阳，因为齐历泽小时候也收到过她的照拂，自然答应了下来。
但那一日奚府的变数来的太快了，齐历泽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当时的奚芸袖就被赶出了府中。
齐历泽知道，她一定会去城郊的土地庙等候。
可他到了土地庙的时候，却不见奚芸袖踪影。
他不敢大张旗鼓地在京中寻找奚芸袖，毕竟奚芸袖当时的身份已被揭穿。
然而他拍人寻找了几日，也不见奚芸袖踪影。
说到此，直至今时今日，齐历泽似乎都不大明白：“按理来说，京中也不是旁的地方，不至于有什么太过危险的人。土地庙虽在京郊，也香火旺盛，日日都有人前去，路上更是没有任何的障碍。所以我到现在也不懂，她当日究竟为何没能抵达土地庙，又是为何会连我都找不到她。”
阿暖点头，即刻明白了过来。
她顶着绒绒碎发的小脑袋，在齐历泽的怀中蹭了蹭：“你已经尽力了，反正和你没有关系，她恨得没有道理啊！”
齐历泽忍不住低头，在小妻子的脑袋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但他的眸色，却是晦暗又深沉：“我只怕这一次是阿若部和蓬莱给我设的一个局。且等等吧，过些日子苏寐从边关回来，咱们就知道蓬莱是否和阿若部勾结了。”
啊？
阿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不够用了！
蓬莱是海上之国，阿若部是大漠部族。中间隔着一整个大泷朝，他们竟还能联系上吗？
不过想起苏寐，阿暖还是不由地叹气：“若是苏寐知道，奚芸袖变成了山白荷现在的这种没有情感的模样，怕是他的心里要难受了哦！”
齐历泽有些失笑，又揉了揉阿暖的头发：“别操心旁人了。今日李长月的死讯在京中传开，只怕你又要陷入流言之中。只是别怕，我一直都在。”
“嗯，好！”
有了齐历泽这话，阿暖便真的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她又将自己的脑袋埋入齐历泽的胸膛中，却听到了马车停下来的声音。
外头的心儿道：“王妃，咱们到府中了。”
在心儿掀开车帘的前一瞬间，齐历泽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马车之中。
但心儿看到阿暖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头就明白了许多。
她偷偷一笑，然后扶了阿暖下马车，而后道：“王妃，方才承影来了消息，说太皇女杀了李家姑娘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开了。不过传言都说，是因为李家姑娘先对太皇女发难，所以太皇女才不得不反击。还说……您和平阳郡主娘娘都是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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