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祝雨晴在母亲的陪伴下走向学校。
何桂枝的手紧紧握着女儿,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她们在校门口遇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晋文渊。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正式和严肃。
“早上好,”晋文渊向她们点头致意,“我已经预约了与班主任的会面。”
祝雨晴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整齐地装着一些文件。这个细节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晋文渊是认真准备过的。
他们首先来到了祝雨晴班主任胡老师的办公室。
胡老师是一位中年女教师,看到三人一同前来,她显得有些惊讶。
“胡老师,我是祝雨晴的母亲何桂枝,”何桂枝怯生生地自我介绍,“这位是...是我们的朋友晋文渊先生。”
晋文渊上前一步,礼貌地与胡老师握手:“胡老师,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讨论祝雨晴同学在学校遭受霸凌的问题。”
胡老师的眉头微微皱起:“霸凌?具体是指什么情况?”
在晋文渊鼓励的目光下,祝雨晴小声讲述了昨天数学课上的嘲笑、体育课上的故意冲撞,以及长期以来在班级中被孤立的情况。
胡老师听完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同学之间的小摩擦很正常,祝雨晴同学可能过于敏感了。而且,她确实在学业上有些吃力,这也会影响她与同学的交往。”
晋文渊打开文件夹,取出一份打印的文件:“根据教育部最新发布的《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学校有责任预防和制止校园霸凌行为。祝雨晴同学描述的情况已经构成了心理霸凌和身体伤害。”
胡老师略显不悦:“晋先生,我理解您的关心,但教育孩子是我们专业教育工作者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期待学校能够重视这个问题。”晋文渊的语气依然礼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希望学校能够采取具体措施,包括在班级开展反霸凌教育,以及对涉事学生进行适当的批评教育。”
何桂枝紧张地搓着手,小声补充道:“胡老师,晴晴她...她最近都不愿意来上学了,请您一定要帮帮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体育老师张强走了进来。
看到祝雨晴,他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昨天摔跤的那个同学吗?怎么,摔一跤还要告状?”
晋文渊站起身,直视着张强老师:“张老师,昨天祝雨晴同学在您的课上受伤,您是否了解那是其他同学故意冲撞导致的?”
张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篮球课上有点身体接触很正常,哪来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这孩子自己运动能力差,怪谁?”
“根据监控录像,”晋文渊从文件夹中取出几张打印的图片,“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时有学生故意伸脚绊倒祝雨晴同学。作为教师,您有责任确保课堂安全,并对明显的恶意行为进行干预。”
张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教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晋文渊平静地说,“如果学校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我们将不得不向区教育局反映情况。”
听到“教育局”三个字,胡老师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晋先生,没必要这么激动。我们会认真调查这件事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晋文渊条理清晰地提出了几点具体要求:班级内开展反霸凌主题班会;对涉事学生进行批评教育;确保祝雨晴在校期间的人身安全;以及教师在日常教学中给予她更多关注和支持。
胡老师最终同意了他的大部分要求,承诺会妥善处理此事。
离开学校时,何桂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泪光:“晋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我们...”
晋文渊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这只是第一步,祝雨晴在学校的情况还需要持续关注。”
他转向祝雨晴,语气温和了许多:“今天你很勇敢。记住,面对不公正的待遇,沉默和忍耐从来不是解决办法。”
祝雨晴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为她争取应有的权益。
把何桂枝送上公交车后,晋文渊对祝雨晴说:“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我可以帮你向学校请假。”
祝雨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想去上课。”她想起晋文渊昨天说的话——当你在某个领域变得出色时,就没人能轻视你了。
晋文渊欣慰地笑了笑:“很好。放学后如果愿意,可以来书店。我最近进了一批新的科普读物,你可能会感兴趣。”
这一天的学校生活与往常并无太大不同。
同学们依然对她敬而远之,但至少没有人再公然挑衅或嘲笑。
课间时,胡老师特意来到教室,把昨天在体育课上撞倒祝雨晴的女生叫出去谈话。
回来后,那个女生狠狠地瞪了祝雨晴一眼,但没再说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祝雨晴拿出数学课本,开始认真复习。
她想起晋文渊书架上那些复杂的建筑类书籍,想象着他曾经也是一个需要努力学习的学生。
这个想法给了她莫名的动力。
放学后,祝雨晴如约来到云巅书屋。
推开门,风铃清脆作响,晋文渊正在为一位顾客结账。看到祝雨晴,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那位顾客离开后,晋文渊关切地问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好多了,”祝雨晴轻声回答,“没有人再欺负我了。”
“那就好。”晋文渊从柜台下拿出几本崭新的科普读物,“这些是新到的,要不要看看?”
祝雨晴接过书,发现都是关于天文和物理的科普读物,图文并茂,生动有趣。
她感激地看着晋文渊:“谢谢您,文渊哥。”
“去老地方看吧,”晋文渊指了指二楼的鸟巢阅读舱,“那里安静。”
祝雨晴抱着书走上旋转楼梯,蜷缩在舒适的阅读舱里。
这里的宁静与安全让她能够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她翻开一本关于宇宙起源的书籍,被里面描述的浩瀚宇宙深深吸引。
不知过了多久,晋文渊的声音在阅读舱外响起:“看得这么入迷?”
祝雨晴抬起头,发现窗外已经夜幕低垂。她竟然一口气读完了大半本书。
“这些书太有趣了,”她难得兴奋地说,“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物理学这么迷人。”
晋文渊的眼中闪着赞许的光:“你喜欢的话,以后新到的科普书都先给你看。”他顿了顿,问道:“饿了吗?我正准备做晚饭,要不要一起吃?”
祝雨晴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应该回家了,母亲会担心。但书店的温暖和晋文渊的善意让她舍不得离开。
“我...我得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她说。
晋文渊点点头:“用店里的电话打吧。”
祝雨晴拨通了邻居家的电话,请对方转告母亲她在同学家做作业,会晚点回去。
挂断电话后,她感到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解脱。
晋文渊在书店后的小厨房里准备晚餐。祝雨晴站在门口,看着他熟练地切菜、炒菜,动作流畅而从容。
“需要我帮忙吗?”她小声问道。
晋文渊回头笑了笑:“那就帮我摆一下碗筷吧。”
晚餐很简单:番茄炒蛋、青椒土豆丝和紫菜蛋花汤,但祝雨晴吃得格外香甜。
这是她记忆中少有的温馨时刻——在明亮温暖的环境中,与一个关心她的人共进晚餐,没有咒骂,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交谈和偶尔的笑声。
饭后,晋文渊拿出一套数学练习题:“这是我昨天去书店时顺便买的,觉得可能对你有帮助。”
祝雨晴惊讶地接过习题集,翻看里面的内容,发现都是针对她薄弱知识点的专项练习。
“文渊哥,您怎么知道...”
“你上次提到数学比较吃力,”晋文渊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了看你的试卷,发现主要问题在几个特定章节。把这些知识点攻克了,成绩应该会有提升。”
祝雨晴的眼眶湿润了。了,从来没有人如此细致地关注过她的学习困难,就连母亲也因为生活的重压而无暇顾及。
“谢谢您...”她哽咽着说。
晋文渊拍拍她的肩膀:“来吧,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些题目。我大学时曾经做过家教,教数学还是有点经验的。”
那个晚上,在云巅书屋温暖的灯光下,晋文渊耐心地为祝雨晴讲解数学题。
他讲解的方式与学校老师不同,更注重理解而非死记硬背,用生活中的例子来解释抽象的数学概念。
祝雨晴惊讶地发现,那些曾经令她头疼的数学题,在晋文渊的讲解下变得清晰易懂。
“理解了吗?”讲解完一道复杂的应用题后,晋文渊问道。
祝雨晴点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搞懂过这种题型。”
“数学就像解谜,”晋文渊微笑着说,“一旦掌握了规律,就会变得很有趣。”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祝雨晴意识到该回家了。
她依依不舍地收拾好书本,晋文渊则细心地为她打包了一些点心。
“带回去当夜宵,”他说,“学习是很耗体力的事情。”
送祝雨晴到门口时,晋文渊郑重地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你不必独自面对一切。”
走在回家的路上,祝雨晴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力量。
街道两旁的灯光在夜色中温柔地闪烁,仿佛在为她指引前路。
她知道回到家后可能还要面对继父的刁难,知道明天在学校可能还会遭遇冷漠和孤立,但此刻的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恐惧和无助。
推开家门,王大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只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何桂枝从厨房走出来,关切地看着女儿。
“作业做完了吗?”她轻声问。
祝雨晴点点头:“在同学家做完了。”
她注意到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何桂枝没有追问,只是说:“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那天晚上,祝雨晴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经历。
从早晨与老师的对峙,到放学后在书店的学习,每一幕都历历在目。
晋文渊坚定的眼神、耐心的讲解、温暖的关怀,所有这些都像暗夜中的灯塔,为她这个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小船指引着方向。
闭上眼睛前,她默默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不辜负这份难得的善意;要变得坚强,不再轻易被击倒;要像晋文渊一样,将来也有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
在破旧居民楼的这个小角落里,一个少女的心中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那些曾经被欺凌和忽视所掩埋的自信和勇气,正在一点一点地破土而出。
而这一切,都始于一家名为“云巅”的书店,和一个善良的书店老板无私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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