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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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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流里流气就多流里流气。

易盼尧从一旁看着张婆婆的脸色变化,很努力的忍着笑。

扶尧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挡住身旁的易盼尧小声说道:“想笑就笑。”

“嗯。”易盼尧应了一声,便笑了起来,只是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你算个什么东西,阿尧家的你别太过分了。”张婆婆气的一时不知要如何骂扶尧。

“我不是东西啊,谁跟你一样是东西啊,毕竟我是人啊,是东西的张婆婆。”其实扶尧也不太会骂人,可是她也不是人人拿捏的主。

张婆婆:“你…你…”

扶尧:“我…我…我…我什么我?要不要让你夫郎跟了我,我也给口饭吃的。”

跟在牛车后面的夫郎们自然也听到了牛车上的对话,此刻张婆婆的夫郎脸颊涨的通红。

顾鶄鹧长的本就好看,现在虽然穿的没有之前好了,可那么多年的阁主也不是白当的,气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哪怕现在穿的不好,可人往那里一待就和这些村里人不一样。

扶尧:“张婆婆啊,你看你夫郎好像还挺愿意的呐,那小脸红扑扑的,我甚是喜欢呐。”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张婆婆朝着扶尧这个方向的地上催了一口痰,愤恨的骂着。

扶尧:“我这张脸不美吗?不像你,肯定想要一张新脸。”

张婆婆:“你…你…你…”

扶尧一般不同这些人见识,这次她一还嘴让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张婆婆更是让扶尧顶的说不出话来。

“阿尧,下次出来估计咱们耳根子就能清净了。”同张婆婆斗智斗勇完以后,扶尧心情舒畅了不知道多少。

“阿扶下次别拿别人的夫郎开玩笑了,那夫郎回去不知道要挨多少骂了。”易盼尧还是挺担心跟着张婆婆一起出来的夫郎的。

“无妨!一个被窝儿里睡不出来两种人。”扶尧答非所问道。

“什么?”易盼尧差点儿吼出声来,知道扶尧说话没头没脑的,可当着这么多人她又在混说些什么。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她实话实说嘛,干嘛那么激动。

又晃晃荡荡了一个多时辰,牛车终于到了镇子上。

扶尧已经在车上晃的睡着了,她靠在易盼尧肩头睡的香甜无比。

扶尧本没有靠在易盼尧的肩头,一直从那点头磕头来着,是易盼尧用手把扶尧的头挪过来的。

“醒醒,到了。”易盼尧轻轻的晃了扶尧几下。

“这么快就到了?”扶尧坐在牛车上,看着已经站起身挡在她面前的易盼尧,手下意识的就环上了易盼尧的腰肢。

“亲亲我,我就起来。”此刻睡的迷糊的扶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起床就是可以这样的,她可以撒娇也会有人乐意哄她。

被扶尧搂着腰的易盼尧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他知道他应该马上推开扶尧,可是他身上的四肢好像不再是他的了,他的脑子也不会思考了。

扶尧见抱着的人不动,她耍赖皮地用头在易盼尧的小腹上蹭了蹭。

然而,易盼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还没等扶尧开口,赶车的大娘却先开了口:“你们两个还挺腻歪的。”

听到陌生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扶尧突然就清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易盼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天知道易盼尧现在的心跳的有多快,他生怕自己一张嘴,自己的心就从嘴巴里跳出来。

“我们要去哪里?”见扶尧一直往前走,易盼尧还是张了嘴。

“到了你就知道了。”扶尧在认真的找卖猪肉的铺子。

从街头快走到街尾,扶尧终于找到了一个卖猪肉的铺子。

看着铺子角落里那几盆的猪下水,扶尧嘴角微微上扬,今晚有好东西吃了。

扶尧:“来两斤五花肉。”

“好嘞,你看这块行不。”猪肉铺子的掌柜拿着一条上好的五花肉在扶尧眼前晃了一下。

扶尧:“可以,掌柜的,生意不错啊,这一早上出这么多猪下水。”

“是啊,今天买卖不错,就是可惜这下水不好吃,没人要。”掌柜语气中难免有些可惜。

“没人要?那最后会怎样?扔了?”扶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无辜模样。

“这年头儿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那里有扔的东西,一会案子上有空了,就端过来一、两文钱就卖了。”

“那现在卖给我吧,我都要了。”扶尧已经悄悄套了老板的话。

“姑娘要这个干什么?这个很难吃的,姑娘要是好奇,我送姑娘一副尝尝。”一下买两斤五花肉的漂亮姑娘,怎么会吃这些猪下水。

“我都要,你看看一共多少银两。”扶尧才不会说,她就是奔着这些猪下水来的。

“多给十文钱吧,这是十幅猪下水。”眼见劝不动,掌柜的也就不劝了。

“行。”扶尧爽快的给了掌柜的银钱,拿着五花和猪下水便朝着下一家走去。

“这猪下水确实不好吃。”离开猪肉铺子一定距离后,易盼尧才开口说话。

“没事,我做的会很好吃。”这可是猪下水耶,扶尧超级会做的。

“好。”易盼尧虽然没吃过好吃的猪下水,可是扶尧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扶尧与易盼尧刚离开猪肉铺子不久便有人来到了猪肉铺子。

“掌柜的,最近有没有长得很漂亮的姑娘买大量的猪下水?”陆嘉虽然不理解苏子洋为什么要他排查猪肉铺子,可苏子洋说了他照做就是了。

苏子洋说:“大量买猪下水的人,一定要看到买这些猪下水的人长什么样子才行。”

“有啊,刚一个漂亮姑娘要了十套猪下水,刚走不一会儿。”肉铺掌柜指着扶尧同易盼尧离开的方向,热心的说道。

陆嘉一路问过来,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一下便兴奋了起来,朝着掌柜的指的方向跑去。

陆嘉虽不理解为什么,可这一刻就是觉得,那买了猪下水的漂亮姑娘,一定就是顾鶄鹧,是他的阁主大人。

只是陆嘉跑的太过心急,眼下也光注意拿着东西的年轻女子,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走进一家粮铺的一男一女。

“掌柜的,二十斤白面,二十斤黑面。”扶尧不知道黑面应该叫什么面,干脆就直接说了黑面。

恰巧掌柜的也明白扶尧是什么意思,直接便给她称了面。

扶尧还要去买一些盐同其他调味料,便没在粮食铺子过多的停留,继续朝着下一间铺子走去。

刚刚跑过去的陆嘉,一直注意着手里拿着东西的年轻女子,但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刚刚粮食铺子走进去的一男一女的背影。

男子的背影他并不熟悉,可是那女子的背影实在太像顾鶄鹧了,陆嘉被脑海里的身影拖住了脚步,他要回去看一看,不然他难心安。

可当陆嘉跑回粮食铺子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一男一女的身影了。

“掌柜的,刚才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子到这个男子来买了白面?”陆嘉想赌一把,顾鶄鹧的话一定会买白面。

“是啊,买了二十斤。”掌柜的对那女子的漂亮脸庞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人往哪边去了?”陆嘉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掌柜的领口。

对于男子这么大胆,掌柜的还是震惊了一下,虽说她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那边去了。”掌柜的指了一下扶尧她们离开的方向。

陆嘉松手,转身欲走,他一定要追上去,看看那个身影的主人是谁。

“你叫什么?”掌柜的抓住陆嘉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陆嘉哪里还有心情回答掌柜的问题,他现在心里全是那个身影会不会是顾鶄鹧。

伸手直接拍掉了掌柜的手,朝着掌柜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掌柜的,你给的指的方向是不是反了?”一旁干活的伙计凑过来小声提醒。

“反了吗?我怎么觉得就是那边。”掌柜的笑的放肆又张扬,她就是故意指错的又怎样。

伙计一看自家掌柜的这模样,就知道掌柜的又拿陌生人取乐子了。

她家这个掌柜的阿,什么都好对人也不错,就是这个性情有点捉摸不透。

陆嘉跑出去追了好久,也没能再见到记忆中的身影。

“刚过粮食铺子时候看着像就应该进去看看,这下好了彻底错过了,不但没有见到买猪下水的女子也没见到粮食铺的背影,这一趟还真是亏了。”陆嘉在心里不停的埋怨着自己。

人们逛了半天的镇子大多都累了,有些人已经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困境。

“什么?”扶尧说的太突然,张婆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扶尧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后面的夫郎们指了一下。

扶尧也不是故意的,张婆婆的夫郎确实已经踉跄了好几次了,扶尧看着那夫郎真的马上就要摔倒了。

“贱蹄子,出来背个东西还勾搭人。”张婆婆说着骂骂咧咧的跳下牛车,朝着自己夫郎的身上就踹了过去。

本就踉跄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一脚,直接就被张婆婆踹倒在了地上,背篓里的东西更是摔了一地。

张婆婆买的豆子也从背篓里摔了出来,裹豆子的油纸被地上的石子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豆子散了一地。

看着散落的豆子,张婆婆更加生气了,一脚又摔到了自家夫郎的肩膀上。

扶尧在牛车上看的眉头都紧蹙到了一起,当着这么多人都说打就打,这在家里更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了。

张婆婆的夫郎挨了打也不敢出声,默默的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张婆婆啊,豆子要滚到旁边地里了,还不快去捡。”扶尧是真怕张婆婆再给那男子一脚。

“还不快滚去捡。”张婆婆没有在打夫郎,气呼呼的坐回了牛车上。

“真是晦气死了,娶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张婆婆把人打了一顿依旧不解气,坐在牛车上依旧在辱骂自家夫郎。

扶尧其实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一想那人背后说易盼尧,扶尧选择了闭嘴。

尊重他人命运多舛,放下自身救人情节。

在这个每个人都饿的吃不饱的地方,那些豆子真的可以救活一个人的命。

其他人看那掉落一地的豆子,很多人都蠢蠢欲动的想去捡。

张婆婆的夫郎跪在地上,把土里的豆子一颗颗捡起来,小心的揣进怀里。

扶尧看的有一点点心酸,身旁的易盼尧却起了身过去帮着一起捡了起来。

易盼尧长得高,蹲在那里把张婆婆的夫郎挡了个严严实实。

扶尧能听到易盼尧说了些什么,却没有阻止,她同易盼尧的关系人们早就默认了,所以易盼尧去宣示主权,她也没拦着的理由。

过了半个多时辰豆子才被捡干净,张婆婆的夫郎还从地上看了又看,生怕哪里的豆子没有捡起来。

整个过程张婆婆都坐在牛车上一动也没动,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豆子。

“张婆婆啊,你这也没多爱你夫郎啊,咋还天天嚼我们家阿尧的舌头,是因为嫉妒么?嫉妒我家阿尧过的比你家夫郎好?”冷嘲热讽这件事,扶尧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不会。

“我不爱他怎么会带他出来。”张婆婆不满的低吼道。

扶尧:“爱他?让他走这么久陪着你?让他自己蹲在地上捡豆子?”

张婆婆:“大家都是这样的。”

扶尧看了看一旁的易盼尧,易盼尧轻轻点头。

易盼尧:“不爱的话怎么可能带他们出来,能出来去镇子上逛一逛,都是十分受宠的。”

易盼尧:“大部分夫郎都是同村的,可能到死都没出过村子。”

听完易盼尧的话,扶尧沉默了,她有些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可能有些把现在的生活带入进来了,她忘了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人人平等,除了吃饱过腹,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对不起啊。”扶尧朝着张婆婆和张婆婆的夫郎微微一笑,这一路是她不够大度了。

何必去计较呐,明明说不计较的是她,现在斤斤计较的反而还是她。

张婆婆哪里想到扶尧会道歉,她背后讨论人是她不对,可她却没想到反而被她讨论的人道歉了,张婆婆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张婆婆的夫郎从一开始就觉得扶尧是向着他的,现在扶尧又一道歉,对扶尧的好感直接拉满。

他低着头跟在牛车后面,脑子里全是扶尧道歉时候,微笑着的明媚笑脸,实在太诱惑!

闹剧结束,扶尧同易盼尧到了家,扶尧没有着急回自己房间去数碗碟,而是先去了厨房包馄饨。

易盼尧本不想让扶尧进厨房,可他拗不过扶尧,只能进来一起帮忙。

既然进来帮忙了,扶尧便让易盼尧负责剁肉馅,她自己来清洗猪下水。

这次的猪下水买的有点多了,她要一次全洗出来,做熟了放起来,现在天冷,能多放一点时间。

扶尧同易盼尧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而另一方却是另一种场景。

“哥,你干嘛呐?”见苏子洋迟迟没有出来吃饭,苏子沐找了过来。

“没...没干嘛。”苏子洋手忙脚乱的把手里拿的东西塞进怀里。

“哥,我们都想她。”猜到自家大哥是想顾鶄鹧了,苏子沐轻声劝着。

谁不想她呐,她失踪的这些日子没人不想她,大家的情绪也都很低落。

“大哥哥,陆嘉说他看见一个很像妻主背影的女子。”宁延一听陆嘉给尤三的汇报,立马跑来找苏子洋了。

大哥哥这些天,实在是太消沉了,他听其他哥哥们说,“大哥哥在这样消沉下去,妻主没找回来,自己的身体怕是会先垮掉了。”

“他在哪?”苏子洋一着急忘了刚藏进怀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苏子沐吓了一跳,“哥。”愤怒嘶吼。

从他大哥怀里掉出来的,竟然是一把沾了血渍的匕首。

一把扯过苏子洋的的手臂,手腕处果然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划痕不算太深渗出来的血丝还不是很多,可他要是在晚来一会儿,大哥的伤势还会这么轻吗!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苏子洋实在想不通大哥这是做什么,明明之前妻主也消失过,后来不也回来了,当时的大哥何曾这般过。

“大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自杀?”宁延本就小孩子心性,一看苏子洋这样立马吓得不轻,也顾不上说来找苏子洋的目的了,一溜小跑的又跑掉了,他要去找尤六,大哥哥可不能有事。

“别走...”苏子洋看着一下就跑远的宁延无奈叹气,他还没说妻主的消息,怎么就又跑了。

“你看,你把宁延吓得。”苏子洋语气平淡。

“大哥,你怎么可以...”苏子沐实在是说不出口,语气都带了哽咽。

“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苏子洋把自己割伤的手腕随意擦了一下,便坐到了一旁的小凳上。

他不会有事的,他之前问过妻主,是不是死了就会回到妻主原本的世界去,妻主当时也不确定,他就是想试一试罢了,万一可以找到妻主呐。

他真的太想妻主了。

“大哥,我们会找到她的,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如果你出了事情,无忧和无虑可怎么办,你可别指望我去教育,锦儿都够我操心的了,天天看不见个人影,清竹轩那几位师父都快比我这个亲爹亲了。”苏子沐没办法,只能把两个孩子搬出来了。

他有时也是羡慕大哥的,可以一下生一对龙凤胎,受一次罪直接两个娃,他要是想再要一个还要再生一次,妻主这么多夫郎合适才能在怀上。

“无忧和无虑还小,不会有事的。”苏子洋当然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可是妻主的笑脸总是更让他失去理智。

他记得妻主说过,他有些恋爱脑了,当时他不明白什么叫恋爱脑,现在他好像懂了。

可是关于孩子,是因为他们是妻主的孩子啊,因为有妻主他们才不一样的,没了他这个阿爹还是有更多的人陪着他们长大,可他这个阿爹只有妻主了。

妻主去的地方是他们不曾听闻的世界,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神往,如果妻主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还会回来找他们吗?

他不敢肯定,也不敢问其他人,他想自己去把妻主找回来。

“快点走、走快点。”苏子洋和苏子沐还在对视着,宁延拉着尤六已经到了房间。

尤六没有言语,只是拉过苏子洋的手腕看了看伤口,见了苏子洋的伤口,尤六抬头看了苏子洋几秒便低头开始处理起伤口来。

除了玩苏子洋的伤口,尤六拉着苏子沐出了房间。

尤六:“没事多看着你哥,尽量别让他独处。”

苏子沐:“我哥的伤很重?”

“伤口不重几天就会好,但是下刀的决心很重,别人都会有数道小口,或者会因为犹豫而不出血,我看了他的伤口,平稳整齐是下了决心的。”尤六从医这么多年,谁的伤怎么形成的,形成过程大致是什么样的他基本一眼就可以确定下来。

“我哥是真的想死?”苏子沐不敢相信,他那么开朗又温柔的大哥,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的想不开。

“多照顾吧!”尤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苏子沐的肩膀,轻声嘱咐道。

怀有死制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转变想法。

“你真的看清楚了?”苏子沐一回到房间,便听到大哥拉着宁延询问道。

“大哥哥,我都说好几遍了,我没有看见,是陆嘉看到了。”宁延的胳膊被苏子洋用力的抓着。

“大哥哥,你抓的我好疼啊。”大哥哥今天好奇怪啊,都弄疼他了。

“哥,你先松手。”看出来苏子洋的不对劲,苏子沐走上前松开了苏子洋抓着宁延胳膊的手。

宁延胳膊得以逃脱,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被抓疼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苏子洋。

今天的大哥哥就是不一样,都不对他温柔的笑了。

“哥,要不把陆嘉叫过来仔细问问?”苏子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家大哥了,只能说些什么让大哥转移注意力。

“我现在就去找。”苏子洋如同疯魔了一样,突然回神过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大哥哥...”宁延见到这样的苏子洋担心的不得了。

没等苏子沐说话,就急急忙忙的追着苏子洋走了。

苏子沐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道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都总想着别人。

等苏子洋来到前厅,陆嘉已经离开了,苏子洋又跌跌撞撞的往尤三房间跑去。

“大哥哥,你跑慢一点,等等我。”宁延在后面边追边喊。

他实在是有些追不上大哥哥了。

苏子沐在宁延后面不急不忙的跟着,大哥现在在找人,就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院子里这么多人还有暗卫,他一点也不担心大哥的安全。

来到尤三的房间,屋里根本没人,苏子洋就如同脑子离家出走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其实他只要叫一下暗卫,便会有人告诉他陆嘉的准确位置。

“尤三不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宁延,苏子洋抓着宁延的胳膊,一脸的不知所措。

“大哥哥不要着急,阿延帮你找。”妻主喊他的时候都会喊他“延儿”的。

苏子洋:“好,我们一起找。”

“哥,你冷静一点。”苏子沐跟在后面看着这两个人,头都要痛了。

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我要找尤三,然后让他找陆嘉,我要问妻主的消息。”苏子洋的条理很清晰,逻辑全对、说的也全对,就是全放在一起,就不太对了。

“哥,我们可以喊暗卫去找陆嘉,然后让陆嘉来找咱们。”苏子沐如同哄自家的小朋友,一点点解释起来。

“对…对…找暗卫…找暗卫…暗卫找陆嘉…陆嘉找我。”听了苏子沐的话,苏子洋就神叨叨的开始碎碎念起来。

“找暗卫…找暗卫…找暗卫…”嘴里嘀咕着找暗卫,苏子洋又要一溜小跑的离开。

苏子沐眼疾手快的拉住要跑开的自家大哥,“哥,你干嘛去?”

“找暗卫!”暗卫在他的院子里,他要回院子里去叫暗卫。

“哥,暗卫跟着咱们的。”苏子沐要被这样的大哥折磨疯了,大哥这是傻了吗!

“在哪里?暗卫。”苏子洋本是询问苏子沐暗卫在哪里,谁知听了苏子洋喊声的暗卫,直接跳下树站在了苏子洋面前。

苏子洋:“找陆嘉,让他来找我,马上来,现在就去。”

“是。”暗卫整个人还是懵圈的状态,他还没行礼呐,却已经被安排完任务了。

陆嘉来的很快,他本就想同苏子洋说一下刚才的事情。

“大夫郎。”陆嘉进门行礼。

“起来,在哪里看到她了?”陆嘉还没行礼完,苏子洋已经飞扑到了陆嘉身旁,抓着陆嘉的手臂。

“在边界外的镇子上,只看到了背影,没有看到正脸。”说到这些,陆嘉也后悔不已。

“怎么会在那里见到?”一听不在国土里,苏子洋瞬间被失落灌满。

妻主没回自己的世界,去了其他国?

他完全不敢相信。

“在什么国?”还是苏子沐要略微冷静一些。

“蚩国。”陆嘉回答的很简单。

陆嘉不能对夫郎们说太多,他这次去也是为了青竹轩的任务才去的,只是忙完了任务他又找的阁主。

“哥,妻主会在蚩国吗?”要是妻主在的话,那么近的地方,妻主怎么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苏子洋机械的回答着问题,他的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事情。

妻主没有马上回来是不是因为妻主遇到了其他问题,陆嘉跟妻主那么熟悉怎么会第一眼认不出来妻主,妻主是不是又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所以现在的她没有办法立刻回来。

苏子洋的脑子里简直想了无数种可能,和刚刚那个去哪里能找到陆嘉的人,完全判若两人。

“你在哪里碰到她的?我们再去一趟。”既然能碰到一次,肯定还能再碰到。

“不行,年后朝廷往外散了很多鱼饵,万一让任何一个鱼饵看到你们其中一人,都是很大的麻烦。”陆嘉果断了拒绝了苏子洋的提议。

他们暗卫可以随处跑,可这些夫郎们不可以。

“我们不能去吗?”刚刚有一丝希望的苏子洋,瞬间整个人颓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了几分。

明明离得那么近,坐马车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可又那么的远,远到他永远也去不了。

“我去。”沉默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来人身上穿着斗篷看不清相貌,声音也是苏子洋等人第一次听到。

“一哥。”陆嘉行礼跪地。

苏子洋同苏子洋和宁延三人对视,不认识来人,从来没见过。

“见过各位夫郎,在下尤一。”尤一抱拳行礼。

尤一到尤十,苏子洋这些夫郎们其实并没有全都见过。

尤三是夫郎,大家虽然不能天天见面,可同为夫郎的身份,让大家莫名更亲近一些。

尤二、尤五、尤六是见过多一些的,尤六最近住在府上更为熟悉一些。

尤四、尤十见过几面,但是都没有较多攀谈过。

至于尤一、尤七、尤八、尤九真的是几乎没有一点印象,尤一的话更是今天第一次见面。

“一哥,你怎么来了?”自从老阁主离去,陆嘉就很少见过尤一了,现在见到尤一还是很开心的。

尤一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陆嘉一眼,就这一眼看的陆嘉后背发凉瞬间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三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尤一开口就是冰凉的话语,让陆嘉如坠冰窟。

陆嘉太久没见过尤一了,差点就忘记了尤一是最守规矩的,也是最讲规矩的。

老阁主还在的时候,便把一哥说给了那时还不是阁主的顾鶄鹧,可因顾鶄鹧家里有了大夫郎,没大夫郎的同意一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嫁,哪怕那时大家都看出来一哥心里有顾鶄鹧。

可因老阁主的离去,尤一又是那个跟老阁主时间最久的,伤心过度便去闭关修炼了。

当时不管大家怎么劝,尤一都执意离开,自己去找地方闭关修炼,至于尤一去了哪里陆嘉是不知道的,尤二到尤十也只有一人知道。

“去领罚。”见陆嘉站着不动,尤一清脆开口。

“是。”陆嘉离开。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尤一看着苏子洋、苏子沐和宁延三人,在心底想着原来大夫郎是这样容貌的一个人。

尤六:“大哥。”

尤三:“大哥。”

听陆嘉说尤一来了,尤三和尤六从两个不同方向赶来。

“人是怎么不见的。”没有寒暄、没有问候,尤一单刀直入。

“大哥。”尤三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尤一,却在偷偷朝尤六使眼色。

尤六自然是看到了的,可他也怕大哥啊,尤六挺了挺脊梁跪的更标准一些。

他跪的这么好,一会大哥生气了,抽三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连累他才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三哥安心去吧!”尤六在心里恨不得给尤三把牌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看他人就自己回来了?”尤三的小动作尤一怎么可能看不到。

“你们是不是离开暗卫营太久了,忘了里面的规矩。”尤一坐在那里,话虽不多,可听在尤三和尤六耳里,都是冰冷刺骨的回忆。

他们深知大哥生气了,可他们不敢去哄,大哥生气的时候只有顾鶄鹧敢在大哥的雷区蹦跶。

“去领罚,陆嘉领罚完让他来找我。”尤一说完不等尤三和尤六开口,对着苏子洋抱拳行礼,便离开了房间。

“大哥,我没做错事情啊。”尤六不敢起身,可嘴上却很诚实的喊了起来。

“不规劝、不阻止,加罚。”本来罚一顿就好了,现在要罚两顿了,尤六直接整个人趴到了地上生无可恋。

宁延看着如此的尤六小声嘀咕了起来:“六哥哥,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事还顶妻主几句,原来也有害怕的人啊。”

“多和大哥接触你就懂了。”尤六扔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赶紧去领罚了。

万一去慢了让大哥知道了,又要多罚一些了,他现在年龄大了,可经不起罚了。

“大哥哥,刚刚那个人很可怕吗?”宁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转头去问苏子洋。

“我也不知道。”苏子洋也没见过尤一,不知道尤一是什么处事风格。

“哥,那我们还找妻主吗?”苏子沐看向自家大哥。

“先看一下尤一找的结果吧,别到时候我们去了添乱,给修鱼去信问问他那边什么样了,但是别告诉他妻主的事情,我们也要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知为何见过尤一以后,苏子洋莫名就变得冷静了起来。

苏子洋总觉得那面罩下的人,对他们虽然面上很是恭敬,可里面透露出来的不屑又是那么的强烈。

… … …

扶尧洗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买来的猪下水全都清洗干净了,她现在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这水也太凉了一点,兑着热水用都洗的她开始手疼了。

中间易盼尧要洗,扶尧没让他沾手,理由是这东西有些味道她一个人来就行了。

其实是水太凉了,扶尧不想让易盼尧碰。

等扶尧刚准备进屋休息一下的时候,易宝和她娘找了过来。

“有事?”易宝拦在扶尧门前,不让她进屋。

扶尧还以为是易宝动了她的碗碟,所以也没有太着急,想看看这母女准备作什么妖蛾子。

“分家。”易母在扶尧身后淡定开口。

“啥玩意?”扶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分家。”易母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还没等扶尧开口,易盼尧便开了口:“不行,为什么分家。”

扶尧没有开口,她其实觉得分家还挺好的,那样一个娘,一起生活还不够生气的。

易母:“你姐要考科举,必须分家。”

“为什么考科举就要分家?”扶尧不理解,是怕考上了沾她姐的光?

易母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易盼尧。

“母亲,不能分家。”说着易盼尧抽泣着跪在了地上。

“必须分,现在就分。”易宝见易盼尧跪下反而态度更加强硬了。

“考科举为什么要分家?”扶尧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你考上考不上都不知道,怎么考之前就开始闹分家了。

“分家了,哥怎么办?”易盼尧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哥?”扶尧真是听的一头雾水。

“归你。”易母还没开口,易宝又抢先说道。

“我!”易盼尧下意识的看了扶尧一眼,他怕扶尧不同意。

扶尧看见了易盼尧望过来的眼神,可是这次扶尧没有说话,她不是沉的住气了,而是她问了也没人回答,她还不如自己看发生了些什么。

“他会影响我科举,必须归你,立马分家。”易宝斩钉截铁的做了决定。

她才不管易盼尧同意不同意。

“起来吧,和我说说什么哥?”扶尧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易盼尧。

“明早给我说详细的分家流程,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扶尧推开挡在门口的易宝,拉着易盼尧进了房间。

“你有哥?”进了房间关好房门,扶尧直接开口。

她在这个家生活了也有些日子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哥哥,更没听任何一个人说过什么关于易盼尧哥哥的事情。

“嗯。”易盼尧轻松应着,算是给了扶尧回答。

扶尧没说话静静等着易盼尧继续往下说。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漫长又难熬。

哪怕易盼尧的心都紧张的快跳出来了,时间也只过了一盏茶那么久,可这一盏茶对易盼尧来说漫长的度秒如年。

易盼尧坐在那里,耳中除了自己紧张到不行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扶尧耐心的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易盼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嗯了一声再也不开口说话。

扶尧可看不出来易盼尧是不是紧张到不行,她只知道她问了半天,等了半天,易盼尧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突然扶尧就升起了满满的无力感,就好似你有一肚子话想说想去沟通,别人却觉得你是牟足了劲儿准备吵架,于是你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理你,又或者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把你打发了,本来只想平心静气的聊一聊的你,心中怒气横生,口中也不再温柔耐心,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更重要的是,事后这件事还要归结于错误在你。

明明是耐心沟通交流,最后却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泼妇!

“你要是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那就你自己决定分家的事情吧!”扶尧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虽然她现在烦躁的不行,可还是耐着性子平静的开口。

既然别人不准备对你交心,那这种是非之地也就不必停留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来内耗自己,何必呐!

重活一世,先学会爱自己吧!

只有自己足够爱自己,才有资格要求别人爱你。

拍了拍易盼尧的肩膀,扶尧转身继续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这住了一段时间的小屋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好像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衫也没有其他的物品了。

这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她生活过的痕迹,看着地上刚送来还没派上用场的碗碟,扶尧不准备把它们拿走了。

不在这里生活了,这些东西也就不需要了。

离开这里她终究也是能活下去的,只是做生意不会成为第一件事了。

“别走。”扶尧这边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易盼尧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扶尧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起身走过来的易盼尧,没有答话。

“我哥在厨房旁的小屋里。”易盼尧的声音很小,语气中还掺杂着一些颤抖和无奈。

“不想说就别勉强了。”看易盼尧说的如此勉强,扶尧也没了想了解这件事的心情。

既然早晚都是要说的,最开始问的时候就敞亮的说出来多好,非要把一方的耐心消磨殆尽,在勉为其难的去说,真的很给人添堵。

扶尧刚刚散去的怒气,不知为何又一点点的汇聚了起来。

“大哥,不想说就麻烦你不要说了,她的乳腺也是乳腺啊!”扶尧在心里疯狂宣泄吐糟、仿佛这种方式才能让她疏散心中的怒气。

既然是心里的伤疤,那就请不要揭开了。

“我哥到了嫁人年龄,可他没有妻主家里人才不敢提起他,如果有人知道他还在家中会被抓去充当军妓的。”

“我哥人很好性子也温婉,村里很多女子倾心于他,阿母也准备在村里把哥哥嫁个好人家多要些喜银,可哥哥在一次外出中遭遇了不幸。”

“男子本应极少出门的,可家里要干的活实在太多了,哥哥心疼我就同我一起干活,我年龄小也不到嫁人的年龄,对我的约束便更加宽松了一些。”

“都是同村的人,开始哥哥每次外出还比较警惕谨慎,可次数多了哥哥也就松懈了,对同村人的防备也就少了些许。”

“可人啊往往就是如此,能祸害你的偏偏就是熟悉你的人。”

易盼尧坐在扶尧床榻旁的小凳上,自顾自的回忆着。

好似说给扶尧听,又好似在忏悔着些什么。

“因为阿母对我太过严苛,哥哥总是私下里哄我安慰我,于是我同阿哥也是最亲的。”

“每次我对哥哥耍赖偷懒,哥哥都会默默的把我那些活也都干了。”

“日子一久时间一长,我就有些理所当然了起来,本应是我同哥哥一起外出干的活我也贪玩偷懒不去了。”

“可我的贪玩终是害了哥哥。”

说到这里易盼尧突然哽咽了起来。

扶尧坐到小凳旁边,轻轻拍着易盼尧的后背。

这种时候扶尧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的话比较好,年少无知谁不爱玩,谁又敢说自己从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虽然后果可能是无法挽回的,但真的不是因为知道事情会这样才偏偏去做的。

年少的无知给别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可却也困其一生无法从悔恨之中走出来。

“那次外出干活哥哥深夜未归,阿母着急的不得了,问我为何不跟哥哥在一起,问我哥哥去了哪里,我回答不出来。”

“阿母出去找到半夜也没有找到哥哥,她又不敢声张让村里人一起找,万一找不到哥哥,一夜未归的哥哥就算后面回来了,也没脸在活下去了。”

“我同阿母就那么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哥哥。”

“当时我们就觉得哥哥应该是遭遇了不幸,而这不幸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哥哥被人关起来了。”

“当时的哥哥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长得好性子温柔,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太过让人惦记,村里很多女子都同阿母讨要哥哥。”

“可哥哥只有一个,阿母就同人透露谁给的喜银最多,哥哥便是谁的。”

“哥哥遭遇不幸的那时候就是人们争抢哥哥最激烈的时候,只是我同哥哥都不知情,也许哥哥是知情的可为了我还是......”易盼尧突然就哽咽了起来,最后的这个结果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是了,哥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呐。

扶尧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等着,任由易盼尧发泄着此时此刻的情绪。

“哥哥最后应该是回来了吧,不然也不能出现在小屋里,只是过程和结果应该都不算美好,哥哥估计被人强要了身子,甚至有可能沦为了她人的玩物。”帮易盼尧轻拍着后背,扶尧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猜测。

不是扶尧用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人吗不就那么点事么!

异性之间把你抓走关起来,不管是为了要钱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时间一久不产生一些什么歪心思,她是真的不信的。

特别是那个异性有可能还是严重符合你审美的人。

恃强凌弱,一直都是存在的。

当对方无力反抗你时,作恶的欲望便会被无限放大。

“阿母有了猜测,便不再找哥哥而是去猜测的人家中走动,看看能不能找到哥哥的踪迹。”

“那时的我不知人心黑暗,不信阿母说的那些,独自去哥哥干活的附近寻找。”

“找到第三日时,我发现村长的女儿特别不对劲,每天我找哥哥时她都会有意无意的问我一些哥哥的事情。”

“之前的她也是问过的,可是这次的内容明显不一样,她竟问我哥哥有没有归家。”

“我虽贪玩但又不傻,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对劲,村长女儿一直仗着她那个村长阿母没少欺负人,便恶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

“找哥哥本就让我身心俱疲,眼里早已通红一片,蹬她时候便格外吓人了一些。”

“她许是没想到我会露出如此骇人的神色,又或是她本就做了亏心事,竟脱口而出“她不是见死不救那井实在太深,她不敢下去。”

“村中一共就有两口井,一口是村里面每天都有人去打水煮饭的井,一口是祖上留下来的荒井。”

“知道了哥哥的踪迹,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反应,阿母说的话当时的我虽然不信,可阿母说“不想哥哥死,就发现哥哥踪迹以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忙完手底下的事情回来找她。”我不想哥哥死。”

“没在理会村长女儿,假装割了些野草,我便回家去找阿母。”

“荒井那里去的人虽少,可阿母还是等到夜深才带我去了荒井,那荒井很深很深,从上面往下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井口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阿母把我捆在绳子上,让我下井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哥哥。”

“当时的我又惊又怕,好在那时还小下去也没费什么力气,在井底见到奄奄一息的哥哥时,我既惊喜又害怕。”

“我同阿母把哥哥从井底救上来,连夜便去了镇上,在郎中家中借住月余才把哥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回来之后哥哥本还是可以嫁人的,但那件事以后哥哥便不再信任女人,更是不再接受任何治疗,任由那些没有好的伤在身上肆意蔓延。”

“哥哥的腿本是可以恢复走路的,可他不接受治疗,好好的腿便站不起来了。”

“阿母问过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一句话都不肯说,我也偷偷问过哥哥,可他什么都不对我说。”

“阿母说哥哥的身子不干净了。”

说完这句,易盼尧再也说不出话来,在小小的凳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把头埋在里面,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把自己窝成一团的人,扶尧是心疼的。

这事错本不在他,怪只怪那作恶的坏人,可错又在他,如果他不贪玩同哥哥一起干活,这事也许就没有机会发生。

扶尧揉着自己的眉心,轻柔的环抱住了易盼尧。

这种时候除了一个拥抱,扶尧也给不了易盼尧什么其他的安慰了。

易盼尧就那么肆意的哭着,许是哭累了也许是伤心过度,又或许压抑了许久的事情说出来心里的到来一些解脱,易盼尧就那么在扶尧怀里平稳了呼吸。

把人轻柔的放到自己床榻上,扶尧转身出了房间。

她要去那个小房间看一看。

那个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曾有过一丝光亮露出来的小房间。

那房间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和一扇紧闭的木门。

扶尧虽没来过这个房间,可也从没有想过里面可以住人。

“我可以进来吗?”扶尧叩响了那紧闭的木门。

门里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进来了。”里面人不说话,扶尧又想进来,那就只能耍一点无赖了。

要不然这间房子她怕的进不去了。

扶尧虽然这样说了,却也没有立马推门而入。

“我一盏茶后推门进去,你可以稍微收拾一下自己。”想到没穿越过来的自己,有朋友上门之前都会疯狂的检查一下卫生,在猛烈的收拾一下自己,扶尧给了门内人一些整理自己的时间。

一盏茶后扶尧推门而入,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就不通风的味道,又是很多秽物聚集起来发烂发臭的味道,总之这味道让刚踏入房门一步的扶尧退了出来。

她承认她冒失了,没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就毛毛躁躁的跑来了。

可闻道这股味道的扶尧,不知为何脑中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迹,她推门进去闻到的也是这样的难闻气味。

那画面感太过真实,虽然看不清溪地上男子的脸,可感觉应该是个美人儿,那破碎感的画面简直拉的满满的。

让扶尧都有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以至于想到那个画面扶尧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揪的慌的疼。

甚至还有一种什么重要的东西和事情还有人,被她遗忘了的感觉。

扶尧甩甩头,只当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电视剧场景,又或者是原主之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总之,扶尧没太往心里去。

摇摇脑袋把之前脑袋里想的那些画面统统甩掉,离开门口深呼吸几下,做足了心理建设扶尧踏入了房间。

可等扶尧走到床榻旁时,她还是狠狠的破防了。

什么狗屁心理建设,完全没用好不好,还是她见识的太少了一点。

事情的发展走向,完全没有按照她脑子里想像的画面进行!

房间的空气虽不好闻,可榻上的人却格外的干净。

人依靠在墙壁上,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扶尧。

一条破烂不堪的薄被搭在那人身上,身上穿的也是很薄的薄衫,扶尧看着都觉得冷。

今夜还算暖一点的,之前那些日子那么冷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扛过来的。

躺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要不是扶尧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睡的凌乱的头发,一定会觉得这人大概在生气。

难怪易盼尧会那么夸自己的哥哥,这男子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哪怕现在的环境并不衬托人,哪怕现在的视线全靠那微薄的月光给予。

“冷吗?”扶尧看着床榻上半倚靠的人,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靠在墙上的男子许是没想到扶尧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看了扶尧半天才木纳的轻点了一下头。

扶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自己的房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间的扶尧怕吵醒易盼尧,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在房间里找了半天才勉强凑齐了另一套取暖的被褥。

抱着找好的东西,扶尧又回来了。

易寒看着去而复返的扶尧满是不解。

这女子是去给他找取暖的东西了?

可他早已冻坏了身子,身上满是冻疮,现在的他冷还是不冷又有什么关系呐。

刚刚时间匆忙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用被子遮盖住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身体,才勉强靠在这里。

“盖上这个吧,你这些太薄了,会冻坏的。”扶尧说着也没等男子回话,直接把找来的被子裹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刚一接触到被子本能的吐出一个字来“脏。”

扶尧听的清晰,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给男子把被子裹好,“抱你一下,褥子也铺上。”扶尧轻声告知。

男子特别的轻,扶尧都准备把吃奶的劲用出来了,结果没怎么用力就把男子抱起来了。

“看着也没那么瘦啊,怎么这么轻。”这话扶尧没问出口,心里却好奇的不行。

把男子用被裹好放到一旁,铺上拿来的褥子,又把男子抱回来,还让他继续靠着墙。

忙完这一切,扶尧习惯性的用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那不存在的汗水。

行吧,她多于擦了,她是看不见自己的手有多黑,这一擦脸上直接留下了一道黑漆漆的印子。

“你叫什么?”扶尧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找了一圈这房间也没地方可以坐。

扶尧干脆直接坐到了床榻前的地面上,刚刚她已经冒昧的抱了人,如果现在在坐到人家床榻上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了。

“易寒。”男子声音有一点沙哑,却也能听出是个青音,这要是不沙哑肯定好听的不得了。

“喝水吗?”为了听到原本的音色,扶尧只能灌水了。

易寒摇了摇头,现在不敢喝水,喝了水他就想小解,可他现在不方便,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渴了也只是用水蹭一下嘴唇,实在渴的不行才会喝上一小口。

见易寒摇头,扶尧只能暗叹可惜了。

“我听阿尧说了你的过去,阿母要分家,明天你和阿尧跟我走吧。”扶尧听过易盼尧的倾诉以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易盼尧不肯说她就自己离开,现在易盼尧说了她便准备留下来了。

“跟你走?”易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伤了身体以后,自己的亲娘都嫌弃他,现在这个陌生人却说要养他。

易寒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最开始他刚被救醒的时候,虽然一身的伤可他还是很配合治疗的,直到有一天他听到阿母同阿姐说:“那个短命的,刚找到一个原因花银子把他高价买走的花楼,结果就给自己弄伤了,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要来接人的时候伤了,真是晦气。”

“不是说能治好么,给他治好了一样可以卖过去的。”

“花楼说了,给不了最开始的高价了,不知道是不是破了身子,有守宫砂的手臂还让那个废物给擦点了皮,也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真是倒霉。”

“还肯要就行,到时候再多要银子,总比嫁给村里这些女人给的多。”

“还是我家阿宝最好了,家里的以后可都靠你了。”

“阿母放心。”

易寒听了阿母同阿姐要把他卖进花楼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本来想告诉阿母,他可以扶着墙一点点挪动了。

怎么回去的,易寒当时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在配合过治疗了,放弃治疗以后阿母就把他关进了这样,告诉他什么时候肯治疗什么时候放出去。

易寒原本那点生的希望,早在听到阿母同阿姐的对话后便荡然无存了。

现在突然被扶尧这么一关心,还有点不适应。

自己的亲人都不想要他,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何要收留他。

“我不跟你走。”易寒的嗓子疼的厉害,只能简短的说出这几个字。

扶尧看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水壶示意易寒喝一些。

易寒觉得这个女人好烦啊,他都说了不喝水了,怎么还拿着水壶在他面前晃悠。

“走不走你说了不算,收拾一下明天跟我走,不收拾也可以,明天就让我抱着你出门就可以了。”不走,易盼尧怎么跟她走。

扶尧本来想同易寒聊聊的,可见到易寒本人扶尧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那种从里到外透出的消沉,不是聊几句就可以改变的。

算了吧,这种敞开心扉的聊天只是去看看日后有没有机会了。

“带阿尧走吧,把我扔在这里就行了。”现在的他出去也没什么用处,还会浪费大家的时间更是个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

“你不走阿尧也不会走,而且我能养得起你们两个。”扶尧弯下膝同易寒对视,笑的眉眼弯弯。

看着扶尧的笑脸,易寒竟也有了一丝再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他不配合治疗,不愿意出这间房间,只是在逃避面对阿母和阿姐,如果他真的放弃了自己,怕是早就去死了,又怎么会这不人不鬼的勉强活着。

“还有些时间,睡会吧。”离天亮还早,现在不好好休息,明天分家都没有战斗力了,现在这几个人可没一个不是战五渣的。

扶尧没等易寒答话,说完自己想说的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易盼尧还睡在扶尧的床榻上,扶尧把易盼尧往里挪了挪,又用外衫在中间隔了一下,便睡了下去。

扶尧睡下后,易盼尧的眼睫颤了颤,偷偷往扶尧那边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

等扶尧在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趴在了易盼尧身上,用来隔挡的外衫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扶尧尴尬的悄悄从易盼尧身上挪下来,假装没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易盼尧。

易盼尧的脸颊涨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红得发烫,他的衣衫早被扶尧拽的乱七八糟了起来。

他不敢告诉扶尧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荒唐了,他明明是清醒的却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怕扶尧知道后会嫌弃他。

“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看着易盼尧那雪白的胸膛,扶尧明知故问,都那样了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

她还是了解自己的,这么好的机会,美男就在身侧,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没......”易盼尧还没说完话,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起来没有,快点出来。”一听声音,扶尧就知道易宝来了。

“这么早,赶着投胎啊!”被打扰了的扶尧,现在心情很不爽,对易宝更是没了好语气。

“阿母叫你。”对扶尧的挑衅,易宝忍了毕竟还要把家里的麻烦都扔给她。

“不去,找我就让她过来。”扶尧说完也不等易宝说话,一把关上了房门。

让她过去?

想都不要想!

完全不可能。

她现在都不知道分家的流程,她还要让易盼尧给她科普一下流程。

易母来的比扶尧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分家。”易母是怒气冲冲的跑来的,到了扶尧门口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同易母相比,要参加科考的易宝明显就更懂礼一点。

“分吧,什么东西归我们?”分家就分家,扶尧对这个家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

易盼尧也已经起来把自己收拾利落了,站在扶尧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攥着扶尧的衣角。

易盼尧心里别提多慌乱了,没了阿母他心里还是很不安的。

要带着哥哥和扶尧一起去生活,要怎么谋生?要怎么把日子一点点的过下去?

易盼尧的心里真的一点点底都没有。

“拿着你们的东西出去。”易母说的斩钉截铁。

“嗯。”扶尧轻应一声,等着易母继续往下说。

这房子早已经破破烂烂了,不让住扶尧一点也不留恋。

双方就那么静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扶尧等着易母继续说下文,易母等着扶尧起身拿着东西走人。

扶尧:“你…

易母:“你们…

两人同时开口,互看对方一眼,又同时闭了嘴,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先说。”扶尧准备让易母先说。

“你说。”那么嘴上不饶人的人,让她先说,肯定不是好事。

“我们拿东西走去哪里?”没给他们住的地址就让他们搬走,他们要去哪里住。

“爱去哪里去哪里,关我什么事。”易母压根儿就没想这些。

“那你这分的什么家?直接说赶我们出家门不就好了。”这完全就不是分家啊,这不是单方面的把她们赶出家门。

分家就是个幌子啊!

“就是分家。”易宝怕自己阿母说的太急给扶尧说急了,开始插话进来。

“怎么分?拿着东西出去就是分家了?要是这样分那我可就要找村长过来说道说道了。”说完这些扶尧就觉得自己是个糊涂蛋,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把村长给忘记了。

“那你要怎么分?”易宝明显没有易母沉得住气,她后面还要参加科举,村长哪里要是说了些什么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住的地方要给我们,房子给不了就给银子,银子给不了就把现在住的地方平分,不然我就坐在村口天天喊“易宝为了参加科举把自家哥哥、弟弟全都赶出了家门。”看着办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恶人扶尧不介意把自己也变成恶人。

反正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是那个吃了亏自己偷偷哭的人。

“不行。”一听要平分房子,易母直接拍桌而起。

“碰”的一声响,给易宝、扶尧和易盼尧三人都吓了一激灵。

“拍桌子我也会,你别一惊一乍的。”给易母吓一跳,扶尧一时嘴瓢直接把心声说了出来。

“不能给房子。”房子可是易母的心头宝,怎么可以给房子。

“可以,那就给银子,总不能分家直接给我们赶出去吧?我养伤这些日子也是给了你银子的,没白吃白住你。”扶尧在这里养伤的日子,确实是给了易母银子的,不过这些银子应该是原主的就是了。

反正她一睁眼,这些银子就在她怀里的荷包里面了。

“不行。”给银子更不行了,房子舍不得分,银子更舍不的了。

分房子是要她的命,分银子更是要她的命啊!

“想分家,总要舍弃一样的,你还是同易宝商量好再说分家的时候吧。”扶尧算是看出来了,易母是听易宝的。

“分房子。”易宝想的多通透啊,这房子破破烂烂的,要是分银子盖新的,那要分出去多少银子才可以。

“好,我们要一半的房子,易寒也要搬出来住才可以。”易寒那么大一个人,既然准备分给她来照顾了,总是不能再继续住那间破屋子了。

“不行,他那个样子搬出来能做什么。”易母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人都分给我了,出来不出来你就不用操心了。”扶尧就知道让易寒搬出来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易寒的事情,易盼尧也立马竖起了耳朵来听着。

如果真的可以让哥哥出来住,那可真是太好了。

易盼尧一直觉得是自己害哥哥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如果哥哥可以出来,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之前他也想哥哥可以出来住,一是哥哥不愿意出来,二是阿母也不让哥哥出来。

“真的可以让哥哥出来住吗?”易盼尧小声的问着扶尧。

“我要三间房子,易寒可以自己住一间。”这里的房子虽然破了一些,可好在间数足够多。

“房子你要多少?”易母不想平分房子。

“四间。”直接说三间,易母也不会同意,所以扶尧故意多说了一间。

“不行。”她这院子总共才有几间房子,她一张嘴就要四间,想都不要想。

“那你给多少?”扶尧不急不慌的开口问道。

“最多两间,再多了不可能。”两个儿子一间,扶尧一间已经足够了。

“四间。”扶尧重复着之前说的话。

易母:“两间,不能再多了。”

扶尧:“四间。”

易母:“不行。”

“咱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四间不同意我就去村长那里闹,易宝科举的事情我可不管。”扶尧这完全是在拿易宝的前程威胁易母。

“阿母,同意她吧!”一听扶尧说到她考科举的事情,易宝立马坐不住了。

“四间房啊,她要四间房。”易母一想到分出去四间房子别提多心疼了。

“给她,等我考上状元带您去住大房子。”不得不说,易宝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易母一听易宝画的大饼,立马也跟着一起畅想起以后的美好生活,镇子里的大房子她是见过的。

镇子里的大房子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伺候的庸人,别提多好了,再看看自己这破土坯房子,瞬间就不香了。

“行,四间给你。”易母一拍桌子,下了决定。

扶尧一听给四间,比自己预期的还多了一间,心里也是高兴的。

四间房子一人一间,还能有一间放杂物和做饭,本来扶尧想着三间一人一间,做饭还是两间混着用,现在好了,彻底划分干净了。

商量好了怎么分,剩下的事情就快了起来,扶尧也无需收拾行李了,直接让易盼尧把易寒接了出来。

易寒开始还不愿意,直到易盼尧说:还是住在家里,只是换一个房间才没有了那么抵触,

等把易盼尧和易寒住的地方简单收拾好,已经快到了中午。

从镇子上买回来的猪下水还没来得及做了,再放下去怕是要坏掉不能吃了。

扶尧干脆一次性把所有猪下水全做了出来,美其名曰:分家了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扶尧和易盼尧在房子角落用土坯搭了一个简易的炉灶,还好之接扶尧准备出去摆摊儿买了一堆碗碟,里面正好有做饭需要用的物品。

扶尧开开心心的卤起了猪下水,因为心情好还哼上了小曲。

易寒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出过那个房间了,阳光和风更是一种奢侈,他靠在房门口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眼角生理反应般的泛起了泪花。

现在这样安静又美好的时刻,这些年的他想都不敢想。

易盼尧在一旁给扶尧打着下手,他虽然对这样猪下水没抱有任何好吃的希望,可扶尧愿意做他就愿意吃。

易盼尧一边帮扶尧干活,还一边回头观察一下哥哥的情况,他生怕哥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认真干活,让他自己待会。”看出易盼尧的担心,扶尧开口安慰。

“嗯,我就是有点担心哥哥。”易盼尧应了扶尧的话,可心里的担心还是存在的。

“他会想开的,不然现在的他早就是一捧黄土了。”那样的环境下都能自己爬出来,后面又被自己亲生母亲和姐姐打击,依旧活到了今天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脆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呐。

“哥哥能好好活着就行。”易盼尧要的不多,哥哥能好好的活下来就行。

“想不想让他自己在院子里走动?”见易寒在房门口靠着,扶尧有了自己的想法。

“哥哥的腿看好的希望不大了。”易盼尧私底下没有少去找之前的郎中,可那郎中说了看好的希望不大了。

“总会好的。”扶尧笑的眉眼弯弯。

易盼尧重重的点了个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易母同易宝从房间里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易母本来就心疼房子,这出来一看两个在做饭,一个在晒着太阳,心里的不满立马就压抑不住了。

“你们可是会享受,我这个老太婆还要自己做事情。”易母朝着扶尧这边冷嘲热讽着。

扶尧继续卤着手里的猪下水,懒得搭理多事的易母。

易盼尧本就怕母亲,怎么可能因为分家了就改了性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给易母干活帮忙。

易母看易盼尧的动作,心里的火气才算消减了一些。

“帮我加点柴火。”易盼尧脚还没迈出去,扶尧就给他安排了新事情做。

其实卤这些猪下水,之前的柴是加够了的,扶尧就是单纯的不想易盼尧去干活。

自己的阿母都不要他了,还叭叭的跑去给人干活。

就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能珍惜你怕是才有了鬼啊。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话这样说虽然难听了一点儿,可事实就是这样一个事实。

易母那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在胸腔里爆发了起来。

“易盼尧你这个小畜生,看不见有人欺负你娘啊,不知道过来帮忙啊……

易母双手叉腰,一种泼妇骂街的即视感,易母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扶尧一勺子拍到了锅沿上。

“已经分家了,你嘴巴放干净点。”冷嘲热讽扶尧可以不在意,可点名道姓的欺负人扶尧可就不能忍了。

“我说我自己家......

“已经分家了。”见易母还要喋喋不休,扶尧直接出声阻止。

“阿尧摆碗筷,吃饭了。”懒得继续搭理易母,扶尧张罗着开始吃饭了。

猪下水卤好了,扶尧还蒸了白米饭,吃的简直不要太好了。

旁人家这会儿都是野菜野草搭配一些米面做成饼子充饥,肉腥更是许久不曾闻到了。

扶尧把猪下水卤好,香味早就飘了出去,很多村里人早就蹲在自家门口闻着香味下饭吃了。

易寒自从放弃治疗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正儿八经的饭菜了,每次都是易盼尧偷偷给他带回来一点好吃的。

这么正大光明的吃饭,还是第一次。

“吃吧,很好吃的,尝尝。”扶尧给易盼尧和易寒的白米饭上一人放了一块肥肠,肥肠她已经清洗的很干净了,加上去腥在卤入味,现在一口吃下去就是肥而不腻好吃的不得了。

易盼尧小心的把肥肠放入口中,想象中难吃的味道并没有传来,而是咸香味道沾满了他的口腔,让他这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想吃下一口。

肥肠的汤汁在配上白米饭,这是什么人间美味佳肴,也太好吃了。

“好吃吗?”见易盼尧不说话,扶尧咬着筷子尖轻声询问。

“嗯……嗯……好吃......好吃......”易盼尧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你也尝尝。”扶尧见易寒还没吃,开口催促道。

看弟弟吃的开心,易寒也高兴的把肥肠放入了口中。

易寒没有说话,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饭。

扶尧也没有说话,笑着给他又添了些菜。

那一颗颗砸落在地上的珍珠,扶尧就全当自己没看到好了。

扶尧三人这边吃的开心,易母和易宝气的可快要吐血了。

易母和易宝看着还没有点火的厨灶,再看看吃的满嘴油的扶尧,真想冲上去给扶尧打一顿。

她怎么就非要扶尧从镇子上一回来就去说分家呐,等吃光了扶尧从镇子上买回来的东西在分家也不晚啊。

“做饭去。”易母语气很不好的对易宝说道。

易宝呆呆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她没有听错吧,阿母让她去做饭?

“指什么指,你不去还等着我伺候你不成?”现在的易母看见易宝也同样一肚子火气,干脆眼不见为净,易母回了房间。

易宝哪里是做饭的材料,在家都有夫郎伺候她吃喝,现在让她做饭?

易宝眼珠子一转,她可不要做饭,阿母回了房间,扶尧他们才不会管她在干嘛,易宝直接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闻到扶尧做的卤猪下水的香味,在看到几人搭配着白米饭吃的那么香,易宝现在也想吃肉配白米饭了。

在阿母这里做了肉和白米饭她也吃不到几口,还不如回家让夫郎做,做好了她想吃多少吃多少。

易宝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回到镇子买了肉就让夫郎给她做饭。

易宝的夫郎长得很好,在镇子里也算得上有名的美人儿了。

可嫁给易宝刚不过三年,手上的皮肤已经有了丝丝皲裂,原本俊美的容颜也因为操劳过度而变得不再俊美。

平常为了多赚一点银两补贴家用,绣帕子绣的眼睛也有些凹陷了,再加上熬夜的黑眼圈,整个人再也不和俊美沾一丝关系。

易宝回家看见这夫郎就烦,当时娶他觉得看着很顺眼,现在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岚,过来。”易宝看着忙碌的男子,不耐烦的叫住了他。

上官岚应声走了过来。

“阿母同阿尧分家了,过些日子可能需要你去家里照顾阿母。”看见上官岚就觉得碍眼,易宝准备把上官岚赶去阿母那里,这样她就可以在找一个新夫郎了。

天天回来一见到上官岚,她连找新夫郎的欲望都没有。

“要去多久?”易宝的阿母上官岚是见过的,可那个阿母太凶了,他见了就害怕。

所以上官岚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银两在镇子里安置了宅子,为的就是可以不同易母一起生活。

刚认识的时候易宝对他太好了,让他深陷其中,哪怕现在的易宝对他不如以前好了,可他信易宝心里只有他,毕竟谁家过日子能同刚认识时候一样恩爱。

上官岚想的很开,易宝也说过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夫郎。

虽然不喜欢易宝的阿母,可去照顾几天,上官岚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还没同阿母商量,商量好了在告诉你。”吃饱喝足易宝就开始想一些有的没得了。

看着身旁不再丰韵的上官岚,易宝的兴趣没了一大半儿,可怎么也是自家夫郎,以后可能就用不到了。

易宝把上官岚拥入怀中,易宝的动作太突然,上官岚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着干嘛,一段时间不碰你,伺候人都不会了。”如此呆愣的上官岚,让本就褪去一些兴趣的易宝,更加没了兴趣。

早知上官岚如此扫兴,还不如去花楼潇洒舒服一把。

易宝太久没同他亲热了,上官岚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易宝一生气上官岚就更手足无措了起来。

看着穷忙活的上官岚,易宝更烦了,起先那点旖旎的心思荡然无存了。

一把推开上官风,易宝径直走出了家门,现在的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

她身上的邪火还没散去,她要去花楼找两个漂亮的小夫郎,好好在他们身上散一散火气。

家里这个果真是不中用了,也是时候该换掉了。

把上官岚打发回去照顾阿母,一直好好照顾不说回来就好好养着他,还让他当夫郎,如果去了阿母那里,能不能遵守夫道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到时候她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上官岚赶出家门。

想到这些易宝心情好得不得了,嘴里也开始哼起了小曲儿了。

易宝离开后,上官岚在原地苦坐了很久,他还真是不争气啊,妻主好不容易想要他,还让他给搞砸了。

他可真是一个没用的人。

易宝哼着小曲到了花楼,要了两个还算入眼银子又要的不高的男子。

两个男子看上去年龄不大,眉眼含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比家里那个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本没了什么兴趣的易宝,忽又来了兴趣,拉着两人就朝房间走去。

两人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撒娇含笑的哄着易宝一起走。

易宝喝了两口小酒,再让美人一哄,立马飘飘然了起来。

只是易宝这边美了,上官岚却还在独自懊悔自己的不争气行为。

他想等妻主回来好好表现一番,内心又清楚的知道妻主今夜应当是不会回来了。

起身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可眼泪却不争气的一颗颗砸了下来。

上官岚原本还坚强的背影,猛的就佝偻了起来,慢慢的蜷缩成团,哭泣声在这夜里格外的刺耳又清晰。

他不想哭,可他困住不住自己。

易宝一夜风流后,吃饱喝足回了家,她现在就想把上官岚送去阿母那里。

昨晚的两个美人儿还等着她今日再去,别说花楼里的美人儿确实比上官岚有趣的多。

想想在床榻里上官岚那木纳的伺候,可真是没有昨晚的舒爽。

易宝还有点迷恋上了花楼里的快活时光。

易宝虽不靠谱,这去花楼也不是第一次,可真正留宿花楼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偷欢的快感还在刺激着易宝的每一寸神经,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也都在为这一次的刺激而兴奋着。

上官岚一整夜都在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可见易宝精神焕发的回来,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口中。

看着易宝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昨晚易宝的去处他不是没有猜测,可他不愿承认,也不想看清。

“呆站着干什么,去给我倒杯水来。”易宝多少是有些许心虚的。

毕竟住进来的时候,她也是真的一心一意的爱过上官岚的。

只是她的爱来得快,去的也快了一点。

上官岚倒了水来的易宝身侧,眼睛无意一扫便看到了易宝颈间的红痕,手一抖水洒了易宝一身。

这不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易宝正好发愁不知道怎么把上官岚赶走,现在这理由不是就有了。

“岚,做事不要这么毛手毛脚的,我衣服湿了不要紧,这要是弄坏了什么打紧的东西可怎么是好。”

“这样吧,一会我就把你送去阿母那里,让阿母好好教教你做事,正好阿母这些天也需要人照顾,你去了好好学好好照顾阿母。”

易宝快速的把话说完,完全没有给上官岚拒绝的时间,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现在不管上官岚想不想去,都要去了。

上官岚还想问易宝颈间的红痕是怎么回事,可易宝完全不给上官岚说话的时间,一看上官岚要开口说话,便让上官岚先回房间收拾行李。

上官岚看着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心虚的易宝,胸口疼的难受,当初也不是没人说过易宝不是良配,可他就是偏偏义无反顾的爱了上去。

如果听了朋友的再多观察观察,是不是就不会落地如今这般田地。

只是上官岚不知道,这次回去照顾易宝的阿母,会给他今后的人生带来多大的改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上官岚还是很害怕去照顾易宝阿母的。

上官岚收拾东西是很利落的一个人,可这会儿收拾自己的包裹却怎么也收拾不好。

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拒绝,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多呆在这个家里一会儿。

易宝从外面等的耐心全无,回到房间一看上官岚才发现这么久的时间,上官岚才叠放了两件衣衫到包裹里。

易宝:“怎么这么慢,到阿母家岂不是要天黑了。”

“妻主还要我吗?还会接我回来吗?”上官岚泪眼婆娑的轻声哽咽。

他总觉得是自己昨晚没有表现好,所以才让妻主有了现在的想法。

“当……当然接。”易宝明显是被上官岚问懵了。

“走吧!”上官岚尽量展示出自己最温柔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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