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
大小盒装的礼品堆到了脚边,可管家手中的礼单还没有念完,颜玉帛烦躁的起身,一脚踢开挨着他鞋的礼盒,樱桃大的珍珠咕噜噜滚了一地。
“别念了,我现在头疼。”
管家猛的收起礼单,闭嘴不言,自觉退下。
“帛哥,这收礼有什么头疼的?”欧阳空和多宝一大一小在礼品堆里,两手拆的不亦乐乎,东搞搞,西玩玩,他还长着嘴能去烦一下颜玉帛。
从赵府回来,颜玉帛的心情就浮躁不定,越是不准自己去想她,脑子里就越要蹦出有她的画面。
颜玉帛不信了,自己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突然冒出一句,“都谁在送礼,乱七八糟的把我屋都弄乱了。”以此来转移注意。
“哦,这些就是我们几家的心意,此次魔界之行要是没你,我们可都要交代在那了。”欧阳空手里摇着刚拆出的金玉扇,“剩下的都是白老的学生,孝敬你的,过两天要开仙选大会。”刚才小管家念了半天,颜玉帛居然一个字没听进去,匪夷所思,但欧阳空不敢说什么。
魔界之行,颜玉帛刚下定决心不去想,该死的欧阳空又给他提关键词,“魔界那次,没月疏桐在,你们才要真交代在那呢,怎么没见到她府上有任何谢礼?”
“她不是在长老会上说了,这些是本分之事,然后说闭门谢客,不收任何拜帖。你不知道吗?”欧阳空有些惋惜,“月长老性情冷了点,不好拉拢,但要真搭上关系,一定是非常专一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颜玉帛的确半点长老会的风声都没听到,家里人有意瞒他,不让接触任何有关月疏桐的事。
颜玉帛去魔界的事被发现,颜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魔界接他,虽然没有过多责罚,甚至没有禁足,但家里人都轮番劝导,让他少管这些事。
但是月疏桐偏偏又对他有意思,闭门谢客,不收拜帖,却唯独让他进去,还收了东西,两边的态度都非常古怪。
看颜玉帛不说话,欧阳空试探一问,“你还在和月长老斗气?”
“谁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看还是在生气,月长老就修为厉害一点,人家拿着长处和你的短处比,你当然容易落下风。”颜玉帛的修为比不过月疏桐是不争的事实,欧阳空欲扬先抑道:“但话又说回来,考验一个天才,又不只是比修为,还有炼丹,阵法,符咒等等。你年纪轻轻就是炼丹和阵法都是地阶水平,放整个修仙界都是顶尖的,你要是和她比这些,胜负尤未可分。”
欧阳空不知道的是,颜玉帛最近苦修阵法,水平已探到天阶,“是啊,我就不相信,一介散修能炼丹,阵法,样样精通。”
“诶,这几天是净火莲台一年里阳气最足的时候,等仙选大会结束,应该还有点时间,你们去那比,什么歪门邪道都无处藏身。”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谁不知道他颜玉帛灵根属火,而月疏桐的灵根属水,这样挑比试场地,说出去别人难道不会笑话他?
欧阳空:“怎么自欺欺人了,水能克火,你难道不需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觉得这样才叫公平。”
见颜玉帛有了一丝动摇,欧阳空那是乘胜追击,“就你们两个人约着去,谁输了都不往外传。我觉得这都不叫比试,叫试探,交流。”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你也不许往外乱说,把嘴闭紧。”
欧阳空立马给出反应,将嘴抿的死死的。
把人连带猴都赶出去,颜玉帛坐下来静静思索,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
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月疏桐,月疏桐,月疏桐,全是月疏桐!
从第一次见她,生活就像被打乱的毛线团,越理越乱。
下仙界最爱的戏文里,女主角色遇到男主角之后也是如此,平静的生活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以往他最看不上这些,可现在他倒隐隐成戏文里的人。
颜玉帛坐到书桌前,写写画画,“瑶光山庄的事,她和我道过歉,我在魔界也原谅她,这事已经结束了。”在瑶光山庄这件事画个叉,接着又写天阶丹药四个字,画叉,这件事他已经不欠她的。
纸上又写下,太奶奶、父母、记忆、诅咒、月疏桐、仙君的字样,在记忆和诅咒连上线,“我非常确定,幼年时期的记忆有缺失,从有记忆开始身上就有这个诅咒,不知从哪里来。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
“记忆之事,家里人都闭口不谈,但月疏桐一出现,他们又开始谈论起诅咒之事,所以我推断其中有关联,才跟去魔界。”颜玉帛将几个词都指向月疏桐,“他们对她的态度都很不一样。抛开温泉那次的不谈,客观的来讲她给我的感觉,也非常不一样。”
他将仙君这条线连到月疏桐的名字上,“我血脉相连的家人,都不如她一个刚晋升仙君的陌生人,随手注入灵力的效果来的显着。”
所有的线都连在她的名字上,颜玉帛不可思议的看着关系网,仔细回忆过往种种,月疏桐对他的态度也很迷,有时会看着他的脸发呆,难不成,他们之前认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都不肯和我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一点点试探了,谁都别想阻碍我的成神之路!”颜玉帛用力的将纸揉搓一团,掌间生火,纸团燃成灰烬。
两日后,又是一年仙选大会的尾声,下仙界的青年才俊齐聚上仙界琉璃塔前,祈祷着好消息的降临。
这琉璃塔有十六层,层层叠叠,向上空间越小,直至塔顶只能容下一人,作这仙选大会的地点,也算应景。
不远处的亭台之上,月疏桐正与迦叶闲聊。说来也巧,她觉得今日阳光照得舒服,就想出来走走,晒晒太阳,然后就遇到熟人了。
迦叶换了火焰纹服饰,比以前精神气足很多,意气风发,眼中全是对美好生活的盼望。
月疏桐也被他的精气神感染,笑问他的近况,“不知仙官如何称呼,在何处当差?”
“月长老说笑了,我现在只是瑶光山庄的一个小侍卫长,不是官。”迦叶挠着头,嘿嘿傻笑,“上面说我对少爷的归来有功,特赐姓名,归有功,留在瑶光山庄里,守卫主子们的安全。”
“归有功?哈哈哈,还是仙界人才多啊!”对此姓名,月疏桐是哭笑不得,只恨自己是现实世界穿过来的,无法向外人解释笑点。
归有功只当月疏桐是为自己高兴,继续道:“谁说不是呢,你看下面那个个都是做文章的好手,经过多少层选拔,才走到这里。取个好听的名,怎么会是难事呢?”
顺着话,月疏桐视线又飘到琉璃塔前的青年才俊们,人人身上都有一股向上的劲,志气若能为雄鹰,下一刻便能冲上云霄。那身上穿着不自在的华丽衣裳,绣着多少吉利的图案,又藏着家族中多少人的期待。
“恭迎白长老,祝白长老千福寿绵延,千秋万代!”声势浩荡的祝贺声中,白老拄着拐杖,缓步迈出琉璃塔,她莹白的头发在朝阳下显得格外雪亮,紫袍端庄沉稳,从头到脚都彰显权威二字,这大概是岁月带来的资历。
白老身旁的小官朗声道:“十日前,我们给所有考生,都发了一枚花种,现在可以请拿出你们的答案。”
话音刚落,考生们迫不及待的捧出自己的花盆,金花盆,银花盆,玉花盆,漆木盆,彩瓷盆,看的人眼一下就花了。
多数盆里是空有泥土,也有种出花来的,帝王花、宫灯百合、蝴蝶兰、芍药牡丹、天山雪莲、鹅毛粉黛菊……
迦叶偷瞄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压低声音说,“偷偷和月长老您说,小道消息哦,他们拿的种子都是煮熟的,根本种不出花。”
“我看未必。”
若是月疏桐没记错,这应该取自一个外国小故事,话说国王为了选拔继承人,让全国适龄的男孩都领一颗花种回去种。等到了时间,所有的孩子带着漂亮的花来见国王。只有一个孩子带着空花盆在流泪,国王当即宣布这个孩子作为他的继承人。原来,花种是煮熟的,种不出花,国王要选的是最诚实的孩子。
“种出花的暂时留下,其他人迅速离开。”小官声音一起,传遍整片场地。
端着空花盆的人都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小官,有识时务的已经按照天兵的指引自行离场,而剩下的想要为自己鸣不平,等一个公道。
“为什么是我们离开,这花种明明是熟的,根本种不出花!他们这些人全是在作弊!偷奸耍滑!”
白老双眼合上,对此不为所动,底下看守的天兵迅速上场,将高声喧闹的考生,连人带盆,一并拖走。
留在场上的考生,有心中窃喜的,嘲讽得看着那些手下败将被毫无尊严的清退出场,宛若小丑。
“回头观望的,一起下去。”小官又发出第二道指令,得意之人瞬间就不笑了,迅速把头转回来,只可惜他们的小举动在天兵眼中,无处遁形。
又一波人,被迫离场,剩下的不过十人。
“剩余考生上前来,排成一列。”
看到这里,迦叶眼睛都瞪直了,满场的考生三两句话就被筛到十个人。
他们要的是听话的人,就算上面下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要完成。
要你种花,那就必须种出花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上面的话就是规矩,就是圣旨。
月疏桐无可奈何得笑起来,“琉璃塔,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如她所言,白老随手指了五个人,被指得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可下一刻就听到白老一句,“这几个不要,剩下的留用。”
看吧,琉璃塔容不下这么多人。
原来这就是仙选之路,迦叶受身份影响未能踏足此路,可今日却真真切切的看到这路上残酷的淘汰机制,心中感慨颇多。
像他们这样的人啊!走哪条路都难。
“多谢月长老提携之恩!”迦叶越发明白他今日能站在这里,何其有幸,多亏月疏桐在颜玉帛面前提了一句,不然,真不知道会被什么理由给打发走。
他欲跪地谢恩,被月疏桐一手拉住,“你现在是颜家的侍卫,莫要在我这逗留,免得被无端猜忌,走吧。”
迦叶颔首道别,对她的感激尽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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