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站在高处又看了一会,白珩应该也注意到她,交代完事情,也飞上亭台,似乎想与她一叙。
白珩语气和蔼,像个愿意倾听晚辈说话的开明大家长,“月长老,这是在看仙选大会,可有入的了眼的?”
“入我眼有何用,得入白老的眼,才有用。”
白老是仙界资历最老的人,多少仙官都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也不为过。
月疏桐发现,自己只要遇到她们,说话腔调自然而然的受她们影响,又客套,又文绉绉的,“早晨阳光好,暖洋洋的又不刺眼,出来晒晒太阳,顺便看看这仙界的鸟。”
“老身也曾去过很多地方,六界风景各有千秋,唯有仙界之景,让人愿意驻足欣赏。”今日的朝阳是烧红的炭火色,暖融融,金灿灿的,白珩伫立在阳光下,仿佛一尊祥和的镀金雕像。
月疏桐:“我在这仙界有些时日,这天上都是仙鹤,白鹭,怎么不见别的鸟?”
白珩:“仙灵之地,自然养有灵气的鸟,别的鸟,飞不上来。”
月疏桐点头,“说的也是,别的鸟颜色太杂,会破坏仙界的美景。”
“历练之事,老身已知晓,家中小辈给你的添乱了,在这赔个不是。”附近的人陆续撤离,令人意外的是,白珩居然主动向月疏桐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长老表达歉意。
年纪这么大,居然还能拉下脸赔不是,月疏桐心中都不由的感慨:“颜玉帛命真好啊,家里长辈为了他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面子工程上,月疏桐当然是连连摆手,不能真接受这道歉,“诶呀,保护他们是我分内之事,怎么能算给我添乱呢?况且,颜玉帛在魔界表现也很优秀,品行端正、有勇有谋、敢做敢当,完全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纨绔。”
“唉,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讲到家人,白珩仿佛卸掉平日里威严的模样,“可惜啊!从小就没了爹娘,全家就他一个独苗,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没遇到过什么不顺的事。所以他性格有点偏执,容易发脾气,你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月疏桐客套道:“瑶光山庄那次,是我的不对,乱飞跑进去,刚好遇到他……生气也正常,都过去了。”
话已至此,白珩终于提到她的要求,“那就好,以后他再找你什么事,可以直接通知老身,我来和他说道说道。要没什么事,你也离他远一点,就一小辈。”
老太太说这么多,就是希望月疏桐能离她的宝贝玄孙远一点,莫要害了颜玉帛。管不住颜玉帛就来管别人,报备,通知,主动避让,真是霸道!
果然老人一卖惨,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都是真想掏你的心窝子。
“我也希望他离我远一点,再像去魔界那样冒名顶替陆云起给我添乱,我真要生气了。”月疏桐一点憋屈都不想受,直言不讳道:“裂渊谷和阴幽渡离得那远,他能带着一帮人飞过去,然后被抓进魔界大牢。您这孙子真没东西瞒着您吗?就是捞人的时候,诶呦,可费了我一番功夫。”
白老感情牌没打下去,脸也挂不住,大概是才知道阴幽渡的事,心还在那上蹿下跳呢。
“那我就告辞了!”月疏桐还算体面,没有把话说的更难听,转身便离开了。
净火莲台,在仙界能最早看到日出之地,修建的一座巨型莲台,可供仙修比试切磋。因其特殊的构造,很多阴损招术在莲台之上都无处遁形,所以现在多用于给仙选大会的考生当做试炼场地。
“你家少爷呢?”月疏桐坐在观台上,无所事事的吃着果脯,看着猴儿官指挥着仙侍们,把莲台当家里的地板擦。
“月长老,这不还没到时辰呢,少爷他可能还在准备。”猴儿官笑脸迎上,斟词酌句的帮颜玉帛解释。
“呵,我就不明白了。他提出要在净火莲台比试,不就想把本事发挥到最大,为什么不约在午时,而是未时,这是想干什么?”月疏桐提早半个时辰来,就想看看他有没有整什么幺蛾子,和上次追踪的头发丝那样的。
没想到,幺蛾子没见到,仙娥倒见到几个,顶着个太阳在这里擦莲台边缘。
“是这么理,但少爷他……长老没听过那句诗吗?少年足爱风流事,不惜光阴追晚霞。为什么追的是晚霞,不是朝霞呢?”猴儿官已经暗示的很明显。
原来是少爷他早上起不来啊!
真是懒惰到浪漫,月疏桐嫌弃极了,“这莲台有什么好擦的?忙的满头大汗。”
“我家少爷见不得脏,莲台这几天又办过仙选大会,人多了粘的灰也多。”猴儿官不觉得麻烦,他只觉得能让少爷顺心的事,都是他该做的。
知道和这些人说不清,都是在别人手底下讨饭吃的,也不为难他们,月疏桐继续吃自己果脯。
临近未时,仙侍们将莲台的每处都擦的一尘不染,月疏桐忽然起身拍手叫好,“擦的真干净啊!颜玉帛这是觉得自己脸要着地,才叫人提前擦的这么干净吗?好有先见之名啊!”
月疏桐突然地阴阳怪气,打得猴儿官是措手不及,一向能言善辩的他都不知如何回话,慌乱间他看到奔来的天马,这才晓得月疏桐这话是故意说给颜玉帛听的。
神仙打架,他先走为敬。
红衣少年,金鞍白马,踏云逐日而来,虽说架势很足,但月疏桐心中自有判断:“没有我猴哥当年做弼马温时帅!”
白马拽拽的冲她扣着前蹄,果然宠物随主,一样的脾气差。
颜玉帛翻身下马,吹了声口哨,白马很通人性的自己飞走啦!
净火莲台只剩他们两人,相对而立。
“哈哈哈哈~”她看着颜玉帛一脸严肃的样子,没来由得笑起来,笑得好开心。
回去静修两日,颜玉帛情绪稳定很多,“你笑什么?刚才嘲讽的话,我都没和你计较。”
“两天前,我们不才握手言和,你今天为什么又把我约过来干打一架,打架很有意思吗?”
可惜,上午对付老的,下午还要对付小的,月疏桐心底的火早就被这烈日给点着,说话也变得尖锐,“输给我是很丢人的事吗?如果你觉得是的话,就少来招惹我,不然只会越来越丢人。”
“哼,原来你心里这么瞧不起我,但我不在乎你的认可。我的尊严,我自己能守住!”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就被颜玉帛那倔强的中二发言给打乱了,又好气又好笑,但月疏桐憋住不笑,飞身落在莲台之上。
月疏桐:“那就赶紧的吧!等阳光弱了,你的本事也不强啦!”
“谁说要和你比武?不要脑子里只想着打架,我要和你比炼丹!”颜玉帛自信满满的掏出丹炉,“当然了,知道你可能不会炼丹,但没有关系,你可以看我炼,你负责认输就好了。”
“哈哈哈哈……”憋了两天就憋出这招,月疏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心中那些不愉快的一扫而空,“比炼丹?比完炼丹是不是还要比阵法,符箓,好啊,哈哈哈!”
“听着你的意思,都会?那更好!”颜玉帛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对夺回尊严的渴望。
月疏桐一口气放出五个药鼎,面对颜玉帛疑惑的眼神,“别光看我,炼你自己的。”
“好,那现在开始。”
比赛之前就说比,也没太多准备,月疏桐随手往药鼎里丢了些仙草,有什么就炼什么。
颜玉帛这贵公子,一出手都是上品仙草,炼药前很讲究的检查每一株药草的情况,才按一定量放入药鼎。
时间正好,两人同时开鼎,萃取仙草精华。半炷香后,月疏桐的五个药鼎都萃取完毕,而颜玉帛亦是,两人再次同步。
此时的颜玉帛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灵虚鼎中,炼丹每一步都不能马虎。
月疏桐亦沉浸在自己的炼丹技术中,两手一抬,五个药鼎同时悬空,各自升起不同色的丹火。五个药鼎对应五行,一鼎炼一枚.
这么多年,月疏桐炼地阶丹药的法子依旧没变,就像她打脸别人的法子依旧是技术嘲讽这招。
时间在丹药的凝聚时悄然溜走,他们又又同时收手,鼎中丹药一齐成了。
“你先吧!”月疏桐深谙先上菜就要输的道理,难得的谦让一番。
颜玉帛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心想:“果然是没底气,怕丹药先拿出来丢了面子,不过很可惜,这次我赢定了。”
“焚焰金乌丹,地阶高级丹药,加上我这灵虚鼎,药效接近天阶低级丹药。”灵虚鼎中浮现出一枚金色的丹药,颜玉帛几乎是肯定,自己是绝对的赢家,他身上那自信的气场,甚至胜过发光的丹药。
“哇,好闪的丹药呀!我好害怕哦~”月疏桐笑嘻嘻得施法,五枚丹药,齐齐出鼎,灵力充沛,药香四溢。随手一颗,都比他的金乌丹差。五行各取一种丹药,相生相克,交相辉映,看起来极度和谐。
月疏桐开始犯贱,手放在耳畔,期待得等着什么声。
“五枚地阶高级丹药!你一次炼出五枚怎么可能?就这……”五个药鼎普通到甚至有些粗糙,哪里像他们高级丹修会用的东西,颜玉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听到他破防的质问,月疏桐心满意足地放下手,点点头。
这才哪到哪,月疏桐超绝不经意的抖抖袖子,一甩,掉出个东西,砸在地上,有脆响。
颜玉帛当是哪个破药鼎散架了,眼睛往地上一瞄,一枚金色令牌,上镶嵌着三颗璀璨的宝石,耀眼到刺目!
手一抬,金令牌飞到颜玉帛的手中,随之而来的是:“你为什么会有天阶炼丹师的令牌!还是顶级的!”说这话时,他人都在抖。
“十几年前考的,你看我这粗心大意的,都给它掉地上了。”月疏桐假模假样地把令牌拿回去,揣兜里,“你刚才问我什么?一下子炼五个丹药。”
“我什么都没问!”颜玉帛笃定月疏桐就是故意的,再这样问下去他就是自取其辱,“我们比法阵!”
“可以可以,来吧来吧!”月疏桐表情一秒变得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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