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回去。”
林青青试图搀起卿丽云离开现场。
卿丽云却不肯走，眼睛直勾勾看着那血迹，看着地上被白布遮住的人。
她忽地推开林青青，往血泊里跑。
蒋孟州眼明手快，拦住了她，“阿姨，你冷静一点。”
“是不是小晶？她说小晶是被我害死的？被我传染了精神病？是不是小晶？是不是小晶？”
卿丽云反手就抓住蒋孟州，重复着问着。
蒋孟州没有接触过这种情况，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青青赶紧上前，从蒋孟州手里把妈妈接过，她双臂张开，紧紧将卿丽云抱在怀里，平时所有理智的善意的欺骗，在这一刻都像是卡住了壳。
田晶就在血泊里，她怎么还能骗妈妈说，那不是田晶！
她说不出口！
那个善良单纯的小姑娘，每次见到她都笑容灿烂，热情地喊着她姐。
现在就躺在血泊里，再也不会笑了！
“妈，不是你的错，你别听其他人乱说，妈，你要坚强一点，我求你坚强一点。”
林青青全身都在发抖，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好，妈坚强，青青别哭，别哭。”
卿丽云抬手，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脑袋。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等爸爸赚了钱，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搬回以前的房子里，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催债了，青青别怕啊，妈在呢……”
卿丽云一字一句安慰着她。
林青青心底最后的那点坚强崩塌，她死死咬着嘴唇，咬出了血，才忍住溢出口的哭声。
“好，我不怕，妈妈，你带我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林青青哽咽着嗓音，哄着卿丽云。
卿丽云微笑说着她真乖，牵着她的手一转身，发现现场围着许多人。
她立刻发起抖来，眼睛瞪大，“不是已经把钱还给你们了吗？为什么又来？我已经没有钱了！我真的没有钱了！你们不要再来了，我女儿要学习，要考试了，我爸妈老了，求求你们别来了！我真的没钱了！”
“妈，妈，他们不是来讨债的。”
林青青赶紧抱住她。
季景峥会意，马上通知消防人员，将现场人员驱散。
“青青，给你爸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欠了多少钱？为什么从早到晚，每天都有人来要债！连你学习用的笔记本都被人拿走了，青青，妈真的没用，妈保护不了你，守不住你的东西，快给你爸打电话！”
“妈，你清醒一点，我已经长大了，我们家不欠钱了，我买了新房子，我们就要搬出去过年了！”
林青青压抑不住情绪，声音扬高了几度。
“出去过年？跟田晶吗？”卿丽云一脸憧憬望着她，“那丫头跑哪去了？我不是让你去找她吗？她有心事，你多看着她一点，我怕她出事。”
“我会看着她……”
林青青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季景峥一手搀住她，一手扶住卿丽云。
剑眉紧紧蹙起，心疼刻在眸底，却无处可以释放。
姜依翎哭了，她不敢被卿丽云看见，只低垂着头，紧紧牵着她，“阿姨，我们回房间再说吧？青青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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