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老旧的围墙走。
走到一片花圃后面,确定周围无人,便掏出大哥大拨打电话。
这是那名年龄比他大几岁的保镖的电话。
听到对方接起。
他连忙问:“你们已经回去了山里了吗?”
“曾勇?是你啊,我们已经回来了,你呢?什么时候回来?”对方语气很焦急,一连串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曾勇警觉起来。
“刚才我接到老板助理的电话,老板明天一早会到南山来,你今夜能赶回来吗?”
一向冷静的曾勇此时有些六神无主。“我即使今夜能赶回去,咱们也不好跟老板交代。”
“的确。”电话那头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没了声音。
应该也像曾勇一样陷入了沉思。
“你一会儿召集兄弟们,大家开个会商量一下,统一一下口径。看看明天老板到了,咱们要如何应对?如何回答?”
“那干脆等你回来吧,我现在就开车下去接你。”
对方知道他无法打车上山,那是一处隐秘的南山小院,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如果打车上去,岂不就让外人知道了。
“好,我打电话给你正是这个意思。”
“那行,我这就动身,你在哪里等我?”
曾勇想了一下,说:“恐怕任何地方都没有铁路医院安全,我现在就去铁路医院等你。”
“你还在医院?”对方惊讶地问。
“不在,但是只有那个地方不容易被人注意,而且进出城也快,我就坐在你们之前等我的那个花圃,你到了打我电话,我就出去。”
“好,一言为定,我就不多说了,这就去开车。”
电话挂断后。
曾勇站在围墙边,看着远处的大门。
那三个人还在,他不知道那三人是在等人,还是在那里守大门?
难道老板还有其他的活动?
他只得假装除草工人,只要有路人朝这边看来的时候,他就弯腰假装在拔杂草。
没有人的时候,他就躲在草丛后面,朝大门口张望。
他心急如焚,可那三个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半小时后,他才看到那三个人往宾馆里面走。
他突发奇想,很想知道那些人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于是便靠近了一些,藏在一棵棕榈树后。
只听一人道:“老板这一年都没有来宾馆检查工作,今天怎么来了?”
另外一人道:“不是检查工作,老板准备明天上山,今天顺道过来在这里住上一宿。”
三人越走越快,朝着大堂方向走去。
曾勇心中一惊!
原来这个闲来客栈竟然是老板名下的宾馆。
所以,他离开宾馆的决定是对的。
再耽搁下去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只有尽快赶回南山,要杀要剐,也得在南山等候老板。
不然他人不在,老板就会把所有的愤怒都对准他。
到时候恐怕还会连累其他的兄弟。
算了,都是自己一时大意惹出来的祸。
无论如何,今夜先回到山里和兄弟们商讨对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之前没来得及查找大家为什么会一觉睡到天亮的原因。
今夜回去,这件事也要当成大事来办。
否则,明天老板若是问起他们,谁也答不出。
到时候老板非把他们一群人剁碎了,扔进山里喂野狗不可。
趁着此刻大门外没有人。
他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帽檐,将领子一拉,帽檐往下一拽,低着头朝着大门外走去。
终于出了大门。
他仿佛濒临溺水的人快要窒息时,突然被人救出水面一般。
呼吸也顺畅了,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脑子也没那么混沌,此时比任何时候头脑都清醒。
他朝左右两边看去。
这里无法打车,平常只有进来的车,却没有空车会进来这里载客。
他一路小跑,朝着外面的大路跑去。
总算跑到了繁华一些的路段,他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
远远的一辆出租车朝他开来,停在了他面前。
窗户打下,司机问道:“你要去哪里?”
曾勇走过去,“师傅,我去铁路医院。”
“可以,上车吧。”
曾勇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道:“糟糕,这个时间段好几个地方都在堵车。”
曾勇知道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意思是遇到堵车不是他的错,别埋怨他。
因此,他便没有接话。
堵不堵车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按照时间算,山上的保镖兄弟们开车来接他,也没有这么快到达,怎么说也得一两个小时吧。
毕竟他们的车并不是停在小院里,而是停在山下一个村庄里。
他们得从小院走小路下山,到达村庄之后再上车往市区方向开来。
司机见他没有接话,以为此人很不好沟通,便闭口不言,不再说话了。
曾勇也乐得耳根清净。
遇上这种健谈的司机,那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索性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折腾了这一整天,也的确太疲倦了,坐下就很想睡。
直到随着刹车声,司机朝后喊道:“先生,到了,下车了。”
曾勇睁开眼,见已经到了铁路医院门口。
他连忙付了钱下车。
他驼着背,径直朝之前兄弟们等候他所坐的花圃走去。
看看时间,距离开车来接他的保镖到达的时间还早得很。
他便将腿盘在花圃上,身子靠着花圃中的一棵小树,继续瞌睡。
路过的小孩惊讶地跟家长说:“妈妈,你看,那位叔叔坐在那里睡着了。”
其实曾勇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
他心中有些诧异,自己将帽檐拉得很低,而且还低着头打瞌睡,小孩又是如何知道他在睡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坐在这里等兄弟来接,比在任何地方安全多了。
“嘿嘿嘿,你谁呀你?”一个声音把曾勇吵醒。
他睁开眼,将帽檐稍稍往上抬了抬,竟是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大爷站在他面前。
见他睁开眼。
大爷质问道:“小伙子,我看你在这睡了老半天了,你是干嘛的呀?”
曾勇没有搭理他。
此时不同之前了,他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
管他这些带着红袖箍的是想来找茬,还是想要来绊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怎么回事?问你半天了也不回答。”大爷有些生气了。
曾勇抬起头,侧着脸斜视着他:“怎么?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装门卫大爷装上瘾了?”
想到这事儿他就来气。
要不是那个假扮大爷的,他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惨。
至少卓然还在这医院里,甚至已经被他们几个想办法给抢回去了。
“什么冒充?我老头子在这医院干了十几年了,当年从南边前线下来后,我就在这里干治安了,怎么?你小子是瞧不起我吗?”
大爷不仅嘴上说,还行动开了。
他叉开双腿站稳马步,双手也摆开了架势。
那眼底泛起的冷意,像极了战场上浓浓的杀意。
这气场,果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
曾勇顿觉自己说话不妥,忙从花圃上跳下来。
他满怀敬意朝大爷抱了抱拳,“大爷,您别跟我计较,我刚才在这儿睡迷糊了,胡乱说话呢。”
“好吧,原来是说胡话,那行吧……对了,你怎么一直坐在这儿?”大爷又问道。
“我家亲戚在楼上住院呢,他睡着了,我不忍心影响他,所以我就下来找个地方瞌睡,免得我的呼噜声害他睡不着。”
“原来如此。”大爷一听,信了,“那你继续睡,别睡太久了,小心着凉。”
曾勇看着那大爷走了,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许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关心自己的竟然会是一个陌生的大爷。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坐在花圃上面,盘腿靠着小树。
此时已经睡不着了。
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来接他的兄弟快到了,便重新起来。
他看了一眼四周,朝医院的前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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