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顾渊走在那条戒备森严的走廊上，感觉自己像是刚签完一份对赌协议的初创公司cEo。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地干活。
不过对他来说，输赢的定义有点不一样。
赢了，给自家大佬搞到自助餐。
输了，也得在死前给大佬搞到自助餐。
横竖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不亏。
他怀里揣着个沉睡的宝贝，心里就一点不慌。
这可是他最硬的底牌，最大的靠山，兼职预备役家属。
罗清沅把他送到了异梦局的地下车库，递给他一个不起眼的车钥匙和一个地址。
“这是安全屋的钥匙，车在b区37号。地址是接头地点，新日协会的人会通过特殊频率联系你。”
罗清沅的脸上写满了“我不赞成但我没办法”的纠结。
“记住，你的命最重要。任何时候，只要觉得不对劲，立刻撤退，我们的人会随时准备接应。”
顾渊点点头，接过钥匙。
“放心吧罗专家，我这人惜命得很。”
他转身走向那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坐进驾驶座。
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罗清沅还站在原地，活脱脱一个送孩子去高考的老父亲。
顾渊发动汽车，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
他伸手，轻轻隔着外套摸了摸怀里那团毛球的轮廓。
软乎乎，热乎乎的。
这让他感觉无比安心。
保护欲这种东西，一旦被点燃，就会自己持续燃烧。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让自家宝贝睡得更香，吃得更好。
卧底任务的危险性，已经被他自动归类为“赚取口粮的必要成本”。
车内的特殊通讯器响了，一个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音发出指令。
“灰烬十字街23号，午夜零点，独自前来。”
来了。
顾渊看了一眼时间，离零点还有两个小时。
他没急着去目的地，而是开车在城里兜圈子，确认没有尾巴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条陌生的街道开去。
灰烬十字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名字起得这么中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反派组织吗？专业点行不行。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顾渊把车停在两条街外，步行前往。
越靠近23号，周围的建筑就越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
路灯坏了一大半，光线昏暗，把人的影子拉得张牙舞爪。
23号是一栋废弃的工厂，大门敞开着，里面黑得像个巨兽的嘴。
顾渊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佝偻着背，脚步虚浮，脸上带着三分贪婪、三分畏惧和四分恰到好处的愚蠢，活脱脱一个走了狗屎运才捡到便宜的街头混混。
他踏进工厂的瞬间，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了。
工厂内部空旷得有回音，只有几束惨白的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下来，勉强勾勒出那些生锈的机械轮廓。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工厂中央。
“你迟到了三分钟。”
男人的声音很阴沉，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黏腻感。
顾-渊立刻换上谄媚又惶恐的表情。
“大…大哥！对不住，这地方太偏了，我找了半天。您就是…协会的接头人？”
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有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五官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用不同人的零件拼凑起来的。
这就是“傀儡师”。顾渊内心给对方的造型打了个分。
嗯，及格线以上的反派气质，比那个“秃鹫”强点，至少氛围感是拉满了。
“我的人，不喜欢不守时。”
傀儡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上下打量着顾渊，那种审视的感受，让顾渊感觉自己是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秃鹫死在你手里。”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顾渊身体一抖，连忙摆手，演技瞬间爆发。
“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我就是个捡垃圾的，看到他跟一个怪物打得两败俱伤，我…我就想上去捡个漏…谁知道那家伙那么不经打，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他就咽气了！”
他把一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傀儡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工厂里的气压低得吓人。
顾渊感觉自己的额头真的冒出了冷汗。
这倒不是装的，这位大佬给人的压迫感是实打实的。
“协会，不收废物。”
过了许久，傀儡师才再次开口。
“但你的‘运气’，有点意思。所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抬起手，指向顾渊身后。
“证明你的运气不是偶然。”
顾渊僵硬地回头。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扇由黑色雾气构成的门。
“门后是一个独立的噩梦空间，你的考验，就是独立猎杀一只红衣厉鬼。”
顾渊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红…红衣厉鬼？！大哥，你开玩笑的吧！我…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种东西！那不是去送死吗！”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点菜。
红衣级，正好，难度适中，既能展现自己的“潜力”，又不至于太惊世骇俗。完美的考核标准。
“这就是考验。”
傀儡师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动作快得让顾渊来不及反应，就摘下了他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然后又将一颗一模一样的黑色纽扣安了回去。
“这是协会的信物，也是对你的监控。别想着耍花样，也别指望有人能帮你。”
傀儡师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的那个‘伙伴’，最好也乖乖待着。否则，这颗纽扣会把它和你一起，炸成灰烬。”
顾渊的心沉了一下。
被发现了。
对方知道封月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封月的具体实力。
这下麻烦了。
外挂被禁，只能纯手动操作。
最起码现在不能让他们发现封月的实力。
“去吧。”
傀儡师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么带着红衣的‘核心’回来见我，要么就死在里面，成为噩梦的一部分。”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背后传来，推着顾渊，一步步走向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雾之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傀儡师，对方那张拼凑起来的脸上，正挂着一抹残忍的、看戏般的笑意。
顾渊转回头，不再犹豫，一脚踏入了黑雾之中。
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恢复知觉时，人已经站在了一片暗红色的土地上。
头顶，一轮巨大的、血红色的月亮高悬，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光。
远处，扭曲的建筑废墟构成了诡异的天际线。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远方的废墟中传来，穿透云霄。
考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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