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噩梦空间突出一个“经费在燃烧”。
头顶那轮血月大得离谱，光线把地面都照成了暗红色，空气里全是铁锈味儿，让人怀疑呼吸一口会不会得破伤风。
顾渊站在一片废墟中央，感觉自己像是某个末日游戏的开场cG主角。
只不过人家主角开局一把枪，装备全靠捡。
他开局一个监控器，生死全看脸。
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就是那个所谓的“信物”，正兢兢业业地散发着一股让他不爽的能量波动。
傀儡师那张拼凑脸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这入会考验，简直比黑心公司的KpI还离谱。
独立猎杀红衣厉鬼？怎么不说让他去手撕高达呢。
顾渊表面上维持着一副快要吓尿了的怂样，内心却在冷静地给新日协会的hR体系打了个负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原始野蛮的投名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怀里的封月兔子动了动，似乎是睡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
隔着衣服，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顾渊瞬间安心不少。
行吧，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自家宝贝有吃不完的自助餐，这班，他上了。
远处的尖叫声又来了一嗓子，高亢，凄厉，还带点环绕立体声效果。
就是你了，皮卡丘。
顾渊心里锁定了目标。
哀嚎女妖，红衣厉鬼级，精神污染型梦魇，主要攻击手段是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音波攻击。
物理防御约等于零，但你要是让她开嗓唱一首完整的，方圆五百米内连小强都得裂开。
硬刚是不可能硬刚的。
他现在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外挂还被禁用了。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那堪比梦魇百科全书的大脑。
这时候还是得谢谢给他资料异梦局榜一，要是没他们的资料，自己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需要一个t。
一个皮糙肉厚、能抗能打、最好还脑子不太好使的t。
顾渊开始在废墟里移动，脚步放得很轻，像只觅食的野猫。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地形。
这片区域像是个被摧毁的旧工业区，到处都是断裂的钢筋和倒塌的墙体，为潜行和躲藏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哀嚎女妖的尖叫声成了他最好的导航。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摸了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他在一栋半塌的厂房里，找到了这次的考验目标。
一个穿着破烂红裙的女人悬浮在半空中，长发遮住了脸，身体周围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念。
她正在对着一堵墙壁，一遍又一遍地发出那种能让人SAN值狂掉的尖叫。
顾渊躲在一根水泥柱后面，连呼吸都放缓了。
很好，目标确认。
现在，该去找那个t了。
根据异梦局的资料，这种重度污染的噩梦空间里，梦魇的分布通常遵循着某种生态链。
哀嚎女妖这种脆皮法师，附近八成会有一个物理系的猛男。
他绕开厂房，继续向更深处的废墟探索。
很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找到了。
在一片由废弃车辆堆成的小山后面，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庞大身影正在肢解着什么。
那是个体型臃肿、肌肉虬结的怪物，腰上围着一条肮脏的皮围裙，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巨大砍刀。
屠夫。
同样是红衣厉鬼级，纯粹的物理攻击型梦魇，力量极大，嗜血成性。
完美。
顾渊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第一步，激怒哀嚎女妖。
第二步，把她引到屠夫这里。
第三步，想办法让她的地图炮打到屠夫身上。
第四步，搬个小板凳，嗑着瓜子看戏。
计划通。
顾渊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掂了掂分量。
他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猛地将砖头朝着哀acor嚎女妖所在厂房的铁皮屋顶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刺耳。
厂房里，哀嚎女妖的尖叫戛然而止。
她猛地转过身，被长发遮住的脸朝向了顾渊所在的方向。
一股庞大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力瞬间锁定了这个胆敢打扰她唱歌的混蛋。
来了！顾渊转身就跑。
他没有走直线，而是利用废墟的地形，不断变向，在断壁残垣之间穿梭。
身后，哀嚎女妖化作一道红色的鬼影，紧追不舍。
一道无形的音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他旁边的一根钢筋。
那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在一瞬间从内部崩解，化作了一堆金属粉末。
顾渊的心跳漏了一拍。
刺激。
太刺激了。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探戈。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
暗中观察的傀儡师，通过纽扣传回的画面，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这个新人，反应速度和对时机的把握，都远超他表现出来的“纸面实力”。
有点意思。
顾渊感觉自己肺都快要炸了，但他必须坚持。
他离那个车辆堆成的小山越来越近了。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就是现在！
顾渊一个飞扑，滚进了车辆堆的阴影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哀嚎女妖追至，她悬停在半空中，发出了愤怒的尖啸。
一道比刚才更加强大的扇形音波，朝着顾渊藏身的地方席卷而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声更加沉闷、充满暴虐气息的怒吼，从车辆堆的另一侧炸响。
屠夫被哀嚎女妖的噪音彻底激怒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从车辆堆后面站了起来，巨大的砍刀在血月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哀嚎女妖的音波攻击，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屠夫那张满是缝合痕迹的脸上。
屠夫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它脸上的肥肉剧烈地颤抖着，几秒后，它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暴怒。
它被打了。
它，屠夫，这片区域的扛把子，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疯婆娘打了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屠夫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举起砍刀，迈开沉重的步子，朝着悬在半空的哀嚎女妖冲了过去。
仇恨，成功转移。
躲在废车堆里的顾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瞬间扭打在一起的两只红衣厉鬼，差点给自己鼓起掌来。
什么叫顶级导演？这就叫顶级导演。
他甚至想好了这部大戏的名字，就叫《当屠夫遇上女高音》。
然而，场面很快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屠夫的每一次挥砍都势大力沉，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
哀嚎女妖则灵活地闪避，同时用尖啸不断地攻击屠夫的灵魂。
两只强大梦魇的战斗，逸散出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废墟都开始崩塌。
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从天而降，正好砸向顾渊藏身的地方。
顾渊脸色一变，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这下，他彻底暴露在了两只狂暴梦魇的视野里。
哀嚎女妖和屠夫的动作同时一顿，两双充满杀意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渊举起双手，脸上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路过，纯路过。
两只梦魇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
它们放弃了彼此，同时朝着顾渊冲了过来。
计划，面临失败风险。
顾渊大脑飞速运转。
他利用复杂的废墟地形，开始玩命地绕圈跑。
哀嚎女妖在后面放精神污染，屠夫在更后面搞物理拆迁。
顾渊在中间，像个被两只疯狗追的兔子。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它们再次互殴的机会。
他跑进一栋只剩下框架的建筑里，屠夫因为体型太大，被死死卡在了门口，愤怒地咆哮挣扎。
哀嚎女妖则畅通无阻地追了进来。
顾渊目光飞速扫过，立刻锁定在墙角一个破损的配电箱上——一根断裂的金属管从箱体垂下，末端还连着闪烁电火花的粗电线。
就在哀嚎女妖张开大嘴，刺耳的音波即将喷涌而出时，顾渊一把抓住了那根金属管。
他没有扔出，而是用尽全力，在音波袭来的瞬间，将金属管连着电线猛地横扫向哀嚎女妖！
哀嚎女妖的音波攻击是范围性的，她躲闪不及，部分音波之力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金属管上。
“铛！”一声巨响，顾渊只觉虎口剧震，金属管瞬间脱手。
但他的目的达到了——这根沉重的金属管被音波的巨大力量改变方向，如同被投石机甩出一般，呼啸着砸向了门口那个巨大的靶子——屠夫。
金属管本身并未对皮糙肉厚的屠夫造成多少伤害，但它后面拖拽的那根闪着电火花的裸露电线，却像一条毒蛇，精准地甩在了屠夫潮湿的皮肉和那柄巨大的金属砍刀上。
“滋啦——！”
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屠夫发出了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痛苦和狂怒的咆哮。
在它简单的逻辑里，是刚刚发出尖啸的哀嚎女妖攻击了它。
这个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瞬间点燃了它所有的怒火。
屠夫狂暴地挥舞着砍刀，不再试图追击顾渊，而是对着身前的哀嚎女妖疯狂劈砍。
哀嚎女妖本能地后撤躲避，但屠夫的攻击已经将她锁定。
面对这个彻底发狂的庞然大物，她也被激起了凶性，凄厉的尖啸不再对准顾渊，而是化为武器，与屠夫的砍刀猛烈对撞。
两只恐怖的梦魇，就这样在顾渊的设计下，陷入了不死不休的血腥死斗。
顾渊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看着斗到两败俱伤，鲜血和怨念四处飞溅的战场，终于松了口气。
好险。
差一点就玩脱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两只强大的梦魇，在他的规划下，斗得奄奄一息，双双倒地。
现在，轮到他这个渔翁，去收获胜利的果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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