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仪表,早早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约定的时间过了半小时,还没看到朱迪的身影。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信号只有一格,刚拨出去就断了。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点垃圾桶的酸臭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断断续续的,像在提醒着这座城市的不安。
就在我忍不住想往车站里面走时,远处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引擎声,
不是汽车的轰鸣声,是那种老旧皮卡特有的、带着点颠簸的声响。
我赶紧抬头,只见一辆橙色的农用皮卡从路口拐进来,车身上还沾着泥土和胡萝卜叶,车斗里堆着几个鼓鼓的布袋子,一看就是从乡下赶来的。
皮卡慢慢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朱迪带着灰尘的脸。
她的耳朵耷拉着,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额头上还沾着汗,显然是赶路赶得很急。
“阿拉斯托!”她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股松了口气的雀跃。
我赶紧走过去,帮她打开车门:“你可算到了!路上没遇到麻烦吧?这皮卡是你家的?”
“嗯,我爸的农用皮卡,我开着来的,比大巴快。”朱迪跳下车,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路上还好,就是过收费站的时候,被问了几句,我说回老家拉胡萝卜,没多问。对了,尼克有消息吗?”
“还没有。”接着,我赶紧说,“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找到和她认识的一个老熟人”
朱迪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尼克认识的老熟人?是谁?”
“你忘了吗?小兔子。就是你和你哥初次见面,在一江大象开的雪糕店里的上演过父子亲情的芬尼克呀。”我歪了歪头,冲朱迪笑了笑。
朱迪听到“芬尼克”三个字,耳朵瞬间竖得笔直,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装成婴儿、跟尼克一起卖冰棒的小狐狸!当时他裹着尿布,我差点真以为他是尼克的‘儿子’!”
她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收敛了笑意,语气急切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他肯定知道尼克在哪!”
听着主题激动的语气,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她那显得有些娇小的皮卡车,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走过去了,你这代步工具对我来说可有些小啊。”
朱迪把那辆迷你小卡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车身只有普通轿车的一半大显然是专为兔子设计的车型。
她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忘了跟你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车,空间太小,你坐不下……要不我们步行过去?芬尼克待的枯木巷离这儿不算太远,大概走二十分钟就到。”
我看着只能容下两只兔子并排坐的驾驶座,忍不住笑了:“没事,步行正好,还能看看路上的情况。”
朱迪赶紧把背包甩到肩上,里面装着那盒“午夜嚎叫”花,她特意拉了拉拉链,确认没露出来:“那我们快走吧!我怕去晚了,芬尼克又换地方了。”
我们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往前走,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簌簌往下掉。
原本热闹的中央大街此刻格外冷清,十家店铺有九家拉着卷帘门,只有零星几家便利店开着,门口贴着“现金交易,概不赊账”的字条。
甜品店门上,用红色喷漆写着“食肉动物勿入”,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刺眼的敌意,
之前总有人排队的奶茶店,现在只剩一个空架子,旁边堆着被砸烂的杯子,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以前这里总是排好长的队……”朱迪看着奶茶店的废墟,声音低了些。
“我刚到动物城的时候,还跟尼克来这买过奶茶,他总说‘兔子喝这么甜的,不怕长蛀牙吗’。”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们往旁边让了让,看到一群食草动物匆匆走过,大多是山羊和兔子,手里拎着购物袋,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
其中一只老兔子看到我,赶紧把身边的小兔子往身后拉,脚步也加快了,显然,在眼下的局势里,食肉动物的存在本身就成了“威胁”。
朱迪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攥着背包带的手指紧了紧:“都怪我之前没搞清楚真相,说了那些伤人的话……要是我早点发现‘午夜嚎叫’是花,说不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别自责,现在找到真相还不晚。”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先找到尼克,跟他说清楚,再一起想办法让大家知道真相,肯定能慢慢好起来的。”
朱迪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到枯木巷口时,空气里的味道更复杂了。
混合着垃圾的酸臭味和汽油味,巷两边的墙上画满了涂鸦,有写“保护食草动物”的,也有画着爪印打叉的,连路灯杆上都贴着“食肉动物滚出狐狸区”的传单。
“芬尼克的面包车应该在巷尾。”我压低声音,指了指巷子深处,
“他平时怕被找麻烦,总把车停在一些犄角旮旯里,你跟在我后面,别先说话。”
朱迪赶紧点头,跟在我身后往里走。巷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铁皮屋顶的“哗啦”声,偶尔能听到垃圾桶被碰倒的声响。
快到巷尾时,我们看到了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车身上沾着不少泥土,车门虚掩着。
我轻轻敲了敲车门,里面传来芬尼克的声音:“谁啊?”
“是我,阿拉斯托,找你有事。”
车门慢慢拉开一条缝,芬尼克探出头,看到我身后的朱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还带个兔子?尼克的事跟你们没关系,赶紧走。”
“我们是来问尼克下落的!”朱迪赶紧上前一步,声音急切又带着点恳求,
“芬尼克,我们知道‘午夜嚎叫’的真相了,它不是狼的叫声,是一种蓝色的花!我们想告诉尼克,还想跟他道歉,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芬尼克的眼神动了动,目光落在朱迪的背包上。
朱迪赶紧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保鲜盒,蓝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芬尼克盯着花看了几秒,脸色慢慢变了,他打开车门,让我们进去:“进来再说,别在外面被人看到。”
面包车里很窄,堆着各种工具和装冰棒原料的袋子。芬尼克关上车门,才开口:“尼克前两天来找过我,说有人跟踪他,问他有没有见过蓝色的花。我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他早就知道这花有问题?”
“不是,他但不知道最近的混乱跟这花有关。”我赶紧解释。
“我们想找到他,跟他说清楚真相,还想一起查清楚是谁在利用这花搞事。”
芬尼克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画着简易地图:“他在城南的老麦农场,那地方早就废了,没人去。农场东边有座石桥,河水干了,他说那地方安静,能躲清净。”
“谢谢!”朱迪赶紧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别太急,那地方偏,路上不安全。”芬尼克叮嘱道。
我们谢过芬尼克,钻出面包车,沿着巷子往南走。
步行去老麦农场的路比想象中远,路边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废弃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窗户破了,屋顶塌了一半,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
偶尔能看到几只流浪猫,看到我们就赶紧钻进草丛,不敢出来。
“快到了吗?”朱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一直盯着前方,“我总担心尼克会出事。”
“快了,前面就是农场的牌子。”我指着远处——一根木头牌子歪歪扭扭地立在路边,上面的“老麦农场”四个字已经模糊了。
我们加快脚步,走进农场大门。里面的田地早就荒了,长满了杂草,几间破旧的厂房立在中间,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
按照芬尼克画的地图,我们往东边走,很快就看到了那座石桥,石头做的桥面有点开裂,旁边立着一棵枯树,桥下的河床干裂得像乌龟壳,连一点水都没有。
而桥边,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尼克背靠着桥栏杆,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尾巴有气无力地垂在地上,红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黯淡。
“尼克!”朱迪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颤,脚步也慢了下来,攥着背包带的手指又紧了紧。
尼克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
看到我们,他的眼神里先是惊讶,然后慢慢平静下来,他站起身,朝着我们的方向走了两步,没说话,却也没转身躲开。
风从干裂的河床吹过来,带着点尘土的味道。
朱迪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上前,手里紧紧攥着那盒“午夜嚎叫”花——她知道,有些话,有些真相,终于可以当面告诉尼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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