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心中猛地一跳,端着粥碗的手微微一紧——此子竟然是如此早慧之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阿酒的目光有些空洞,仿佛在透过眼前的墙壁,看到了很久以前,病榻前母亲。
“我娘说,我本不叫‘阿酒’,该叫‘阿九’。我本该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我的祖上,是曾经的‘关中王’。” 他吐出了这个早已湮没在历史时光里的封号时,语气平淡,却让沈梦雪心头剧震!
关中王!
约莫很多年前前,因卷入党争,被先帝以“谋逆”大罪赐死、阖府男丁尽诛、女眷及年幼子嗣流放边陲的那位藩王?!
史书笔墨寥寥,民间传闻讳莫如深,那是一场牵连甚广、腥风血雨的旧案。
阿酒继续道,但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复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我娘是怀孕后,被送出来圈禁之地的,
流放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我们这些人都被关了起来,为什么叫阿酒,是因为我不是第一个在外面出生的孩子。
我娘被送到这里,交给了我爹……就是我的养父。我娘说,我爹是受过恩惠的忠仆,答应护我们母子周全。”
“她一直叮嘱我,忘了‘阿九’,只做‘阿酒’,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的儿子,才能活下去。
她说……我们这一支血脉,带着‘诅咒’,活不长的。” 阿酒说到这里,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看来,她没说错。我这次,差点就死了,是不是?”
沈梦雪听得心潮翻涌,握着粥碗的指尖微微发白。
关中王余孽……流放边城……母亲临终前念叨的“边城故旧”、“时机未到”……还有阿酒体内那与母亲同源的、奇特的“毒症”脉象!
这一切,难道真的串联起来了?
她正待细问阿酒母亲的具体样貌、名姓、是否提及过娘家或姐妹,房门被轻轻推开,顾明安走了进来。
他显然已在门外听了一阵,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对沈梦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走到床边,沉声道:“阿酒,你方才所说,事关重大,可能牵连甚广。
你母亲可曾提过,你们身上这所谓的‘诅咒’,具体是何模样?除了体弱多病,是否还有其他征兆?”
阿酒看了看顾明安,又看了看沈梦雪,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两人并非普通医者或善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娘没细说,只说是‘胎里带来的孽’,
药石难愈,一代比一代更难熬……她好像还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说‘那不是病,是宫里的影子’。”
“宫里的影子……”顾明安咀嚼着这句话,脸色越发沉冷。
他忽然抬眼,看向沈梦雪,眼底掠过一丝惊悸的光芒,压低声音道:“娘子,我曾从一些杂记中得知过,京中勋贵圈里隐秘流传的一则旧闻?”
顾明安声音压得更低:“据说皇室秘藏一种奇药,名唤‘绵嗣’。服食者自身或许症状不显,只是渐渐虚弱,但其血脉后代,
却会先天不足,百病缠身,大多活不过弱冠,且子嗣艰难,一代而终……意在无声无息,断绝血脉,抹消后患。
因其阴毒隐秘,罕有人知,只在前朝处置几位权重势大的宗室时,野史笔记中有过零星记载。”
沈梦雪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少年是如此,那她的母亲......
如果传闻是真的……
如果阿酒的生父关中王真的被赐予或被迫服用了这种“绵嗣”……
母亲莫非也是类似情况的受害者?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阿酒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窗外呼啸而过的边城寒风。
顾明安握住沈梦雪冰凉的手,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他看向阿酒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凝重,他的妻子会不会也......
沈梦雪明显也想到了此中关键,她抬头看向顾明安,表情愈发凝重了。
“别怕!”顾明安握住了沈梦雪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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