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绪如藤蔓般缠绕了沈梦雪好几日,她本就心事重重,这下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贯在顾明安看来有些没心没肺、倒头就能睡着的娘子,如今这段时间却常常辗转反侧,即便勉强入睡,也睡得很浅,眉间总是拢着一层拂不开的轻雾。
倒是一时间把他心疼坏了。
这夜,沈梦雪又在朦胧混沌中沉浮,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仿佛亮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光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的模样一如记忆深处那般,容颜秀丽温婉,只是面色透着久病的苍白,身形也显得单薄孱弱。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反复摩挲着的,正是那本留给沈梦雪的、画着许多小像的旧册子。
沈梦雪想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想靠近,双脚却似被钉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低垂着眉眼,嘴唇轻轻开合,像是在反复叮嘱着什么。
可那些话语却如同被隔在了水幕之外,模糊一片,一个字也听不真切。
焦急之中,母亲的身影渐渐变淡,手中的册子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那身影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沈梦雪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音节,断断续续,却直钻心底:“最后……一页……最后一页……”
沈梦雪猛地从床上坐起,额间沁出薄汗,心跳如擂鼓。
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一片灰蒙蒙的蓝。
她急促地喘息了几声,那梦中残留的景象和最后的话语却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越来越亮,越来越响。
“最后一页……”她喃喃重复,忽然间,心中的疑问茅塞顿开,尘封的记忆更是轰然涌出!
她想起来了!
母亲弥留之际,气息微弱地拉着她的手,除了提到“边城故旧”、“时机未到”,确实还说过一句当时她懵懂未能深解的话:“……这本册子,
你收好……将来若困惑难解,不知路在何方……便去瞧瞧……最后一页……”
只是当时母亲声音越来越微弱,沈梦雪当时全部的心神又都被悲痛占据,只牢牢记得前面关于“时机”的话,这后半句关于册子的叮嘱,竟被压在了记忆最底层,直到此刻,才被梦境唤醒。
她再无睡意,立刻披衣下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那本以油布仔细包裹的册子。
册子入手微沉,边角已被摩挲得光滑,泛着时光特有的温润色泽。
“郎君!郎君!”她抱着册子,几步走到里间,推醒了仍在浅眠的丈夫。
顾明安闻声立刻清醒,见妻子神色激动中带着急切,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册子,心知必有要事。
他坐起身,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是……是我想起了,此前母亲给了我提示。”沈梦雪语速很快,将梦中情景和骤然忆起的母亲叮嘱尽数道来,“母亲说过,
时机到没到,要看这最后一页!我们之前……我们之前竟从未想过仔细查看这最后一页有何玄机!”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动与急切。
他们之前翻阅这本册子,可这册子只是画着人物小像,而且大多还是沈梦雪母亲的——男装的、女装的都有。
据说此前,这东西是给花老爹睹物思人用的。
顾明安点亮了油灯,昏黄温暖的光线充盈了小小的房间。
两人并肩坐在桌前,沈梦雪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翻开了册子的最后一页。
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空白。
这一页的纸张,与前页似乎并无不同,同样微微泛黄,但上面确无任何草药图画,只有寥寥数行字迹极小的批注,墨色比前面略显深浓,笔迹也更显仓促用力,像是匆匆写就。
更奇异的是,这些字并非直接书写,而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排列,夹杂着一些似乎毫无意义的符号和间隔。
“这是……”顾明安眉头紧锁,凑近了仔细辨认,“似乎不是寻常记事。”
沈梦雪也凝神细看,那几行字迹在她眼中逐渐清晰,可内容却令人更加困惑:
癸酉 东七 南三 戊辰 北九 西一 庚午 中五 覆四 壬申 ……
后面还有几组类似的干支与方位数字的组合,夹杂着“覆”、“逆”、“兑”等字样,末尾则是一句更显突兀的话:“火煨三刻,水浸半宿,其纹自现。”
“这……像是某种暗语或密码?”顾明安沉吟道,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干支和数字,“癸酉、戊辰、庚午……这是天干地支纪年或纪日?东七南三……是方位和数字?
‘覆四’、‘逆’、‘兑’……莫非是八卦方位之变?”
沈梦雪心脏怦怦直跳:“母亲留下的果然是线索!可这‘火煨三刻,水浸半宿,其纹自现’……难道是指示我们如何处理这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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