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站在那里,似乎还没完全理解那些话语中关于“祖先”、“千年”的骇人含义,但他听懂了最后那句“治好了他”。
他望着石台上那尊酷似沈掌柜(如今看来,是酷似沈掌柜母亲)的石像,又看向沈梦雪,清澈的眼眸里映着火光,有些无措,又有些懵懂的期待。
沈梦雪走下石台,来到阿酒面前。
她伸出手,不是号脉,而是轻轻拂开他额前微乱的头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阿酒,”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你身上的‘病’,我们一起来治。”
石窟寂静,母亲跨越千年的回响似乎还在空气中震颤。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关中王后人的命运、秘药的真相、时空交错的因果……但此刻,沈梦雪心中那点源于母亲“稀奇古怪”知识的模糊熟悉感,终于找到了源头,也找到了方向。
逆天改命的棋盘已然铺开,而她,手握最重要的棋子,看到了落子的第一步。
石像的余音仿佛还在石窟穹顶萦绕,但现实已不容他们沉溺于跨越时空的震撼。
沈梦雪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震惊、恍然、责任感,以及一丝对母亲穿越千年孤勇的心疼——悉数压回心底。
她转向那尊酷似母亲面容的石像,目光落在石像底座与轨道连接处几个不起眼的凹槽上。
那并非装饰,其纹路与母亲曾教她辨认过的“机括锁”有微妙相似。
凭借记忆深处那点源自另一个时代的“常识”,她试探性地在几个特定位置或按或旋。几声轻微的“咔嗒”声后,石像底座侧面弹开一个扁平的暗格。
暗格里整齐叠放着一卷卷色泽暗沉、触手却柔韧异常的皮料。
沈梦雪小心翼翼地取出,展开其中一幅。
火折光芒下,上面用极为精细且不易褪色的矿物颜料绘制着图形,旁边还有母亲那熟悉又略显潦草的标注——那是一种结构奇特的连弩草图。
部件分解详尽,原理注解虽用语简略,却直指核心,与当世弩机设计思路迥异,更强调射速、便携与机构联动。
沈梦雪又快速浏览了其他几卷:有改良犁铧深耕与碎土效率的图解,有利用水力进行谷物脱壳或灌溉的简易装置,
甚至还有一套基础的野战医疗器具消毒与缝合流程示意……这些图纸并非超越时代的科幻造物,更像是基于这个时代已有技术,进行跨越式的优化与整合,
如同将一颗来自未来的种子,精心培育以适应千年前的土壤。
“母亲……您留下的不是宝藏,是活下去的希望。”沈梦雪低声自语,将图纸郑重卷好。
这些知识,比任何金银珠宝都珍贵,它们是改变命运、立足乱世的基石。
顾明安默契地协助清点、收纳。
阿酒默默看着,他对那些图形似懂非懂,却能感受到沈掌柜(他尚不习惯思考那“祖先”与“后代”的颠倒关系)动作间流露的珍重与决断。
几人仔细搜寻,确认再无其他重要遗存后,由阿酒带领,循着另一条更为隐秘、直接通往山脉另一侧谷地的出口离开了这处沉睡了太久的秘境。
当他们重见天日时,距离进入地下迷宫已过去整整十天。
十天的风餐露宿、警惕跋涉,当他们终于通过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密道悄然返回天宿镇内沈家后院时,迎接他们的不仅是熟悉的环境,更有洪泽大夫满脸的凝重与眼底难以掩饰的悲怆。
“小姐,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洪泽迎上前,声音沙哑,“谢家军的人,三天前开始分批撤离,如今留驻的不足百人,且多是老弱辅兵。”
沈梦雪一边拂去身上尘土,一边挑眉:“怎么?他们良心发现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她不信那位谢小将军会轻易放弃“清理”疫区的任务。
洪泽苦笑摇头,眼中痛色更深:“并非良心发现。而是……另外两个镇子,经此一事,已……已没什么幸存者了。
我们天宿镇,是这次时疫中,唯一还有较多活人聚集的地方。”
话语虽含蓄,但其中意味令人脊背生寒。
“没什么幸存者”,意味着不仅是疫病夺命,恐怕后续的“处置”手段极其酷烈,甚至可能如传闻中那般,焚镇以绝后患。
那两个镇子,大抵已从地图上被无情抹去,只剩焦土与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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