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玥话音刚落,为首的刺青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咧开嘴嗤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
他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还在喝酒看戏的绍家夫妇,粗声说道:
“小姑娘,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吧?这两夫妻是你男友亲爹妈,他爸欠了一屁股赌债,我们不找你男友,难道还找你还钱啊?”
秦方玥神色惊诧,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苏墨,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苏墨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默认了大汉的话。
“既然清楚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
刺青大汉收起笑容,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苏墨,你爸欠我们的钱,限你三天内还清!要是还不上……”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苏墨和秦方玥身上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苏墨和秦方玥身上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敢!”
秦方玥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将苏墨护得更紧了:
“这是犯法的!我警告你们,最好马上离开!”
犯法?
刺青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爸白纸黑字签了欠条,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怎么就犯法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绍父突然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手机,晃了晃,脸上带着一丝算计的笑容:
“秦老师,秦太太,你们刚才打我儿子苏墨的样子,我可是全程都录下来了。”
他点开视频,里面清晰地记录了秦父殴打苏墨的画面,秦母的咒骂声也清晰可闻。
“你们要是不想这段视频传到你学校去,影响你教书育人的形象,就赶紧赔钱。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故意伤害!”
秦父是附近中学的一名初中老师,平日里极爱面子,在学校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刚才打苏墨,确实是一时气头上,被女儿和苏墨的事情冲昏了头脑。
此刻一听绍父要把视频公之于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也慌乱起来。
他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不仅工作保不住,这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
秦母也急了,拉着秦父的胳膊,小声道:“老秦,这可怎么办啊?不能让他把视频发出去啊!”
“一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秦父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着绍父怒吼道。
“抢?”绍母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尖着嗓子道:
“我儿子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断胳膊断腿的,一百万算多吗?少一分都免谈!”
秦家夫妻神色阴沉,显然拿不出这么多钱。
绍父见状,作势就要拿起手机报警。
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休,谁也没有再看一眼旁边伤势严重、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苏墨。
秦方玥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看看苏墨虚弱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够了!都别吵了!有什么事情,先送小墨去医院!他的伤势要紧,钱的事情,看完病再说!”
“嘿,你们还想去看病?”
刺青大汉冷笑一声,拦住了她的去路:“钱没还清,谁也别想走!”
秦方玥急得快哭了,她看着苏墨,又看看那群大汉,突然转向绍家夫妇,咬了咬牙问道:“绍叔叔,绍阿姨,你们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
绍母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连本带利,一共三百万!”
“三百万……”秦方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但看着苏墨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心中的心疼最终战胜了理智。
她猛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紧紧攥在手里,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
“这里面有十万块,是我所有的积蓄,先还上!剩下的,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分期付款行不行?”
哪怕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可既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开销,还要供着苏墨读书,手头确实没存下多少。
“什么?才十万块?”
刺青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把夺过银行卡,看都没看就扔在了地上:
“你当我们是要饭的?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没钱就别想走!”
银行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秦方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知道十万块确实太少,无奈之下,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母:
“爸,妈,求你们了,先拿点钱出来救救小墨吧!”
秦家夫妻脸色难看,秦父更是铁青着脸,断然拒绝:“我们没有钱!要救你自己救!这都是你自己找的麻烦!”
他们既心疼钱,又气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但同时又怕绍家真的报警,把事情闹大,心里憋屈至极,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五十万的银行卡。
“就这六十万?”
刺青大汉依旧不满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了抖,那是绍家抵押房子的协议:
“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要么,你们秦家就同意把房子抵押给我们,我们才会暂时离开,让你们慢慢还钱!”
秦方玥的目光落在父母身上,眼中充满了恳求。
秦父看着那张抵押协议,神色扭曲,气得浑身发抖:“休想!”
这房子是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才买下来的,怎么能说抵押就抵押?
秦方玥看着苏墨越来越虚弱的模样,又看了看僵持不下的双方,心中一横,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一丝决绝,对着秦父秦母,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爸妈,我肚里已经有了小墨的孩子!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外孙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就当我求你们了,帮帮小墨,也帮帮绍叔叔他们!
你以前不是还说,希望我和绍叔儿子结婚,以后邻里邻居的,亲上加亲吗?现在小墨落难了,你们不能不管啊!”
秦父本就被苏墨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此刻一听女儿不仅怀了那个“小瘪三”的孩子,还说出如此糊涂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老秦!老秦你怎么了?!”秦母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去扶他,还想叫救护车。
“别去!”
秦方玥却一把拦住了她:“爸只是气晕了,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小墨!”
“你这个不孝女!”
秦母彻底被激怒了:“你爸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那个野男人!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话未落,她就扬起手朝秦方玥打去。
秦方玥也红了眼,母女俩为了各自在乎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头发、衣服都乱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最后,秦方玥猛地推开秦母,她想起家里的房产证藏在衣柜最底层的一个铁盒子里。
她顾不上秦母的阻拦和咒骂,疯了一样冲进屋里,翻出房产证,又找出秦父的私章和印泥。
她颤抖着手,在抵押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强行摁上了自己和秦父的手印。
刺青大汉们看到协议签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张字据,写上苏墨欠剩余两百四十万,承诺一年内还清。
苏墨盯着字据,满眼屈辱和不甘,咬着牙不肯签字。
可他浑身剧痛,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知道,再耽误下去自己真的会没命。
最终,他还是在字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他突然想起方才秦方玥说,当初与自己抱错的那一位就在楼下,倒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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