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舟连忙应答，下车去找于凯，没多久，她面露难色走了回来，看她这模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事。
“怎么了？”钟意不解。
孟晚舟观察着钟意的脸色，吞吞吐吐地给她解释，“好像是那边把你给换了。”
钟意听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气极反笑，最后只平淡的问了一句：换谁了？
孟晚住微滞，刚才顾着生气，忘记打听了换成那个艺人了，于是她急匆匆地要再去打听一番。
她一走，保姆车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余成悄悄地从后视镜上瞄了钟意一眼，见她情绪很是平静，不免松了一口气。
钟意凝视着窗外几分钟，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于凯，让他回来，只是那冷漠的语气，让余成松下来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一会，于凯跟孟晚舟都回来了。
只见于凯怒气冲冲地回到车上就再也没有说话，别看于凯平日里素来平和，但是要真生起气来也是够吓人的。
其实像这种临时换人的戏码，他们见多了，但是还真没见到过这种，好声好气哄着你过来，然后到了片场才告诉你说换人了。
岂有此理，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
刚才又出去打听八卦的孟晚舟打听到换了谁也不敢说，只能讪讪地给钟意发了个微信，钟意看了微信之后则一直沉默到了凯帝公馆。
于凯一直把钟意送回了家门口，知道钟意性子要强，临走前在电梯口迟迟不走，还特地在钟意边上道：“换了就换了，你别多想，这么一个破宣传片我们也不稀罕。”
“洪思雅是云鲸旗下的，最近云鲸跟环影的合作，让我不得不考虑，是不是环影的人在从中作梗。”钟意话里一顿，“毕竟环影背后的投资商跟蒋氏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于凯皱着眉，听了钟意的话也没有什么意外。
“傅云洲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钟意无奈笑了笑。
“我回去跟陆总商量一下。”
钟意缓缓摇头，“这事陆嫣然管不了。”
她一个光杆司令怎么管的了蒋欣芮，要换作以前陆嫣然没离家出走的时候，她跟蒋欣芮对上勉强能比，可她现在离开陆家的帮助已久，蒋欣芮真要做点什么，陆嫣然也没法管。
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蒋欣芮针对的只有自己，与陆嫣然何干，不涉及陆嫣然陆家也没有立场去管。
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事还得傅云洲解决。
于凯在她注目下进了电梯，正要转身回家关上门，隔壁程弈南似乎察觉到门口的声响开门出来了。
视线碰撞的那一瞬间，程弈南在钟意眼中看到了一丝极细的抗拒。
“怎么不回我信息？”他有些疑惑，似乎是真的想不明白钟意为什么忽然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钟意现在一看见他心里的烦躁就莫名开始滋生，明明很想去质问他跟姜艺文是什么关系，可是又没有资格去质问，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来，自卑、嫉妒、占有是这样由来的。
不过演员嘛，最擅长的就是装的若无其事，钟意淡笑着面对，“就是工作有点累，你这么大白天在家里，不用工作吗？”
程弈南打量着她，因为她今天看起来整个人都环绕着一种叫‘低气压’的气场。
“今天公司没事，你晚上要过来吃饭吗？”他声音温柔，丝丝入骨，钟意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的声音给勾走了。
——家人们，我要克制。
“我要减肥。”钟意垂着头轻轻摇了摇。
“减肥也要吃东西啊，不吃东西是最不健康的减肥方法了。”程弈南循序渐进诱导着。
只见她慢慢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轻轻吸了吸鼻子，像极了一只小动物，在空气中寻找着食物。
“那就……吃点吧。”
程弈南一边留意着钟意的情绪一遍给她做了个低卡的沙拉配番茄汤，直到吃的上桌，某人的情绪丝毫没有调整回来。
“心情不好啊。”
钟意的筷子搅拌着沙拉，想要把沙拉酱跟沙拉拌匀，听见程弈南这么问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瞬间，满屋的灯’啪‘一声全灭了，只剩下客厅的那一个节能充电用的小夜灯还在亮着，那一刻面对周围的漆黑一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汹涌着，她抬眸看向程弈南。
黑暗中，极巧地对上了有感而看过来的眼眸。
周围一片昏暗，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莫名的冲动下，钟意开口了好，
“你昨天干嘛去了？”
程弈南愣了愣，聪明如斯，似乎有些明白了钟意反常的原因。
“你昨天也在醉香楼，怎么见到我也不叫我？”他话中虽是疑问，但是能从话中品出一丝笃定，好像在说，我问心无愧。
“不好打扰你不是吗？程总。”钟意默默反击。
程弈南轻笑一声，眼中的笑意亮到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看见，“你吃醋了。”
——吃醋？开什么玩笑。
钟意像被踩中了痛脚一样，放下筷子就要反驳，可不曾想程弈南附身上前，突然整张脸凑到了自己面前，原本是社交的安全距离，一下子被他拉进到了面对面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存在的近距离。
淡香环绕，欲见迷人。
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钟意整个心都漏了一拍。
“你你……”钟意觉得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弈南嘴角渐渐扬起，声调中都透露着愉悦，“她是姜誉闻的姐姐。”
——姜艺文？等等姓姜？
——姜誉闻的姐姐？
程弈南一解释完，钟意就知道自己又犯蠢了，姜誉闻她都见过了，都是姓姜她怎么脑袋一直都没转过弯来。
他调侃道：“开心了吗？”
钟意不想承认，只能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因为你不开心。”
虽然嘴上不承担，但是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程弈南笑意不减，听着钟意越来越小的呼吸声，怕有人会憋死，他才慢慢回到座位上坐好。
他坐回去之后，钟意才敢正常呼吸。
室内昏暗，只剩下两人淡淡的呼吸声，小白‘嗖’一下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着一下子黑的空间好像也有些不适应，缓步走过来跳到了程弈南的怀里，肆无忌惮地霸占程弈南的怀抱。
钟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的举动，眸光一转，才好奇朝程弈南问，“灯怎么都黑了。”
“昨天开始电梯里就有贴告示，从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下午八点至十点电路修缮会停电。”他狐疑道。
这一眼，钟意感觉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从昨天到今天进进出出都没看见过告示？
她肯定不会告诉程弈南，这两天进进出出的时候心里烦的紧压根就没关注这些。
他淡笑着也没再追问，静静地抱着小白没撒手，小白软乎乎的身体没骨头似的瘫软在他的怀里，那一刻，他想起那天晚上抱着钟意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也很软。
这个想法一出，他眸色微暗，连忙起身阔步走进房间里。
钟意摸黑着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四周，听见程弈南在黑暗中磕磕碰碰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手电筒一晃看见手机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你要不要.......”
钟意带着手电光去找程弈南，跟正要走出来的他相撞，鼻尖一酸，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一样，鼻骨都快要撞碎了，五感相连，酸的眼睛里都沁出了眼泪。
这时候，她很是庆幸自己的鼻子是真的，这要是整的可不得撞歪了。
而后，自己的鼻梁被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这一茬，两个人都愣住了。
“喵～”
程弈南回神喉间一动，沉声道：“你......你没事吧。”
钟意迷迷糊糊地揉了揉鼻子，默默摇头，用指腹蹭掉了眼里的泪光，“我没事，你去找什么东西了。”
程弈南就着钟意手里的光，就几眼的空隙已经仔细地把她的脸认真检查了一遍，没破皮没流血，鼻尖轻微发红，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拿你上次给我的香薰蜡烛。”
话落，把手上的香薰蜡烛在她面前轻晃了一下，光线虽暗看的不是特别明显，可隐约看出这个香薰蜡烛还没用过。
钟意有些意外，心里道不明的还有些失落，控制不住地想他是不喜欢自己送的东西。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是疑惑了一下。
程弈南垂眸收回视线，把小白在地上放下，走到柜边抽屉里找到打火机点燃香薰，一缕火焰悄然升起，因为风的缘故，火总是一晃一晃地，倒映着程弈南高大的身影。
他把香薰放到了桌子的正中间，才扭头示意她过来坐。
钟意刚坐下就听程弈南在一旁说，“上次姜誉闻见了说喜欢，免得他顺走我就放起来了，然后这一时半会就没想起来用。”
“你不早说，他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从巴黎再多带几个回来。”钟意天马行空，话刚说完就想找人帮忙买，还是程弈南眼疾手快制止住了。
“他现在在部队呢，也用不上这些东西，等他回来之后吧。”
钟意觉得程弈南说的有道理，在部队当兵那一群大老爷们的，用香薰估计是不太合群，所以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熟悉的气味悄无声息地蔓延整个房子，点燃了味道一瓢，总有一种被程弈南抱在怀里的感觉。
不过一瞬间，钟意泛着涟漪的心渐渐平静了。
“姜艺文在陈述导演电影那个小角色，是你帮她拿下的吗？”
“是，不过我当时不知道已经要定人了，所以……”程弈南微顿，“抱歉。”
“所以你用春花秋月补偿我？”钟意嘴角轻翘，神态自若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筷子不停的拌动着盘子里的沙拉，这样的举动也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程弈南还在细究着她怎么突然这么问，一时半会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屋子里安静地只剩下房间里小白细碎的脚步声，时间流逝，钟意的手机因为工作群的原因有人一直在发表意见，导致屏幕不停的亮起熄灭，再亮起再熄灭。
“跟你认识这么久，觉得你像一个迷宫，越走越迷糊。”
钟意笑了笑，注视着他。
“你好像什么都说了，也好像什么都没说，我还是对你一知半解，就像我知道你有房有车有工作有分红有股份，可你带我去吃饭，我才知道你的社交圈，还得从别人的身上找到关于你的线索。”
“是吧，零度的程总，还是我应该叫你创投的程总？”
“我总是在别人的嘴里认识你。”钟意笑着叹了口气。
这个认知让她越发清醒的产生了一种难以自控的自卑感。他们之间的鸿沟似乎越来越深，两脚一伸说的容易，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这种无力的感觉，像是你买了个很喜欢的东西，雍容精致，后来才知道这么它是个古董，很珍贵要移交给国家。
一开始，他明明就是自己看中的。
可怎么，渐行渐远了呢。
适时，屋子里的电器一下子通了电，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适应了黑暗的两人都无从适应，缓了好半天才能睁开眼来。
程弈南把香薰吹灭，蜡烛引子烧焦的味道随着一道烟扑鼻而来。
“我吃饱，先回去了。”
“这次的碗我就不跟你抢了。”钟意放下筷子，准备回家。
“喵～”
‘嘭’
‘滴’
电子锁轻轻落了锁，程弈南注视着面前的碗久久没动弹。
——
门前那棵大树高壮而庞大，细碎的光从窗前透进房间里，落在正在写日记的本子上。
程弈南握着铅笔一笔一笔努力写着，从小就能看出容貌的优秀，此刻那张小小的俊脸上满是苦恼。
“字都不会怎么写啊。”
2002-10-12 qing xingqi一
xie日记好无liao，不知dao妈妈为什么要让自己写日记。今天zhuan学过来的人，bei qifu了，我有gao'su 他回jia gen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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