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医生办公室询问。
叩叩。
“医生，您现在忙吗？”
“进来吧，你是……”是谁的家属？
“齐大叔是我的长辈，我想问下医生，他身体怎么样了，看着比上次见到还要瘦很多……”躺着的时候，给人一种一病不起的感觉。
齐大叔？
噢，齐致忠。
医生轻声叹口气，“年纪大咯，腿脚又有残疾，上次跌倒的老伤也没有好好治疗，现在又发现脑袋里有颗肿瘤，唉……”
乔音心里大惊。
“肿瘤？那可以动手术治疗吗？”
“一方面病人年纪大了，另一方面，治疗费用高昂，你如果要治疗的话，要有心理准备，至少准备三十万。而且术后护理调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医生也很无奈，病人年纪大了，掏不出那么多钱，就算凑齐钱、手术也成功，这么大年纪了又能活几年……
“三十万……”
口袋里哪有三十万，她连三万都没有……
乔音垂眸沉默。
想想又问道：“医生，最晚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动手术？”
“尽快吧，现在脑肿瘤已经压迫他的神经，视力都大大下降，这个月如果能顺利手术，不出意外还能多坚持几年。放弃治疗的话估计也就这个冬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病人也就整天躺着挂水，能够吊着口气。
“……好、好的，谢谢医生。”
如果不治疗，最多也就这个冬天……
-
夜里的风一天比一天冷了。
乔音到街边的铺子里买了瘦肉粥。
“齐大叔，吃点粥。”她舀起来，小心翼翼的喂给床上的老人。
他吞咽艰难。
“小音啊……大叔年纪大了，早晚都要走的。”他虚弱地厉害，讲一句话喘喘气歇会儿，又再次发出声音，“我床头的抽屉里，茶叶罐底下还压着一万块钱……明年给你交学费，你回头记得去取……”
齐致忠意识到自己怕是大限将至，不能活着回去了。
乔音捧着碗瘦肉粥，眼泪差点落到粥里，硬生生忍耐着，嗓子里酸涩难受。“齐大叔，我拿了奖学金的，不愁钱，还拿到去外国进修的机会，等以后你把身子治好，我们一起去国外旅游去。”
“还能去国外……？小音越来越能干了，真好……”他语气吃力，发自内心的赞扬。
齐致忠帮助过很多可怜的孩子。
乔音是最知恩图报的一个。
有些孩子长大以后也出人头地了，偶有回来看过他一次；有些孩子长大以后便各奔东西，再无音讯。
可有些孩子……嫌他是个残障穷苦的人，把资助金吃进肚子里就翻脸不识人。
世态炎凉。
形形色色的人从生命中走过。
齐致忠也不怪他们，如果助人是为了回报的话，那不是他的本意。
-
“小音……年纪大了，不折腾了。”他已经决定放弃治疗，等待生命的终结，猜想着应该就是这个冬天吧，人自己会有预感的。
“大叔您肯定能恢复过来的，生病治疗好就会没事了。”她坐在床边安慰。
床上的人摇摇头，又担忧地问道：“晚上有住的地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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