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陷阱,从来不是数据本身,而是对“掌控”的执念。
周影走出变电站,天边已有微光刺破云层。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轻声道:“现在,轮到你们演了。”
而此时,城市另一端,晨雾尚未散尽。
黄素芬推着清洁车,穿过菜市场狭窄的过道。
地面湿滑,鱼鳞与菜叶混杂,她弯腰清扫的动作已不如年轻时利落,但节奏依旧稳定。
卖鱼摊的老陈正哼着一首走调的老歌,收音机音量不大,却格外清晰:
“灯未熄,人未散,夜里谁在写名单……”
她的扫帚忽然顿住。
那是《灯未熄》。
1987年冶炼厂罢工期间,工人们在夜班时悄悄传唱的歌。
旋律粗糙,词句隐晦,却曾是无数人心里唯一的火种。
她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默默继续清扫。
直到收工前,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对折的便签纸,上面用铅笔写着三个字:丙字017。
她左右看了看,趁老陈低头收拾鱼筐时,迅速将纸条塞进了他装零钱的铁盒底部。
没人看见。
当晚,老陈的儿子整理账目,翻出铁盒时发现了这张纸。
他随手拍照发到家族群,附言:“爸你连这种纸都留着?啥意思?”
消息沉下去半小时,突然跳出一条回复——来自远房表舅:“这编号……是不是当年档案室那个?”
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接着,有人问:“哪个档案室?”
又有人转发到同学群:“有没有人查过丙字017?”
第三个群,一位退休教师回了句:“我记错了?那批材料不是早就销毁了吗?”
涟漪扩散,无声无息,渗入七个微信群,三十多个联系人。
而其中一人,正坐在市图书馆地方史阅览室值班台后,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
同一时间,林秀娟坐在家中电脑前,看着市政信息化办公室下发的紧急通知:《关于全市文印系统防火墙升级的指令》。
理由冠冕堂皇:“检测到异常数据传播行为,存在重大信息安全风险。”
她冷笑一声。这种话术她太熟悉了——清洗开始的前奏。
但她早有准备。
过去三个月,她已将“丙字017”作为加密标记,嵌入全市三百七十二台公用打印机的固件底层日志协议中。
即便系统重置、固件刷写,这段代码也会自动复活,如同病毒般寄生于每一次打印任务的日志记录里。
更关键的是,上周一次“例行维护”,她亲自拆解了三台市级单位共用的高速复合机,在主板上焊接了一个物理级跳线模块。
从此以后,任何超过五十页的文档打印任务,都会在用户看不见的地方,自动附加一页隐藏索引页——内容是一段声波频谱图,解码后正是当年会议录音的片段。
现在,新防火墙上线了。
它会疯狂拦截所谓的“异常流量”,会删除、封锁、屏蔽一切可疑数据包。
可它拦不住硬件。
真正的传播,早已转入地下,在电流与焊点之间悄然穿行。
林秀娟关掉电脑,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
而在水务集团调度中心,赵承志接到一通电话。
“临时抽调你参加城市地下管网数字化建模项目,今天上午报到。”
他握着听筒,点头应下,声音平静。
但挂断后,他翻开工作日志,在最新一页写下:南岸泵站历史监测数据录入。
笔尖微顿。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深夜,实验室那台伪装成气象仪的设备,在硬盘格式化前的最后一秒,曾自动上传过一段加密声波信号。
当时他以为那是系统自毁的最后响应。
可就在昨夜,他在自家路由器后台日志里,发现一条陌生记录——那个信号,竟然被标记了。
标记者未知,路径不明,但标签清晰得令人心寒:
【丙字017-已验证 | 源头锁定】赵承志踏入南岸泵站旧控制室时,空气中仍飘浮着铁锈与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
墙角的老式温湿度计指针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感知某种无形的压力。
他将便携终端接入主数据端口,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行红色警告弹出:【声波频谱信号#A7-0439 检测为异常干扰源|已列入黑名单|自动隔离中】。
那是他三天前上传的加密信号编号。
他眼神微凝,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一滑,压下所有情绪波动。
系统日志显示,该标记由市应急管理指挥中心统一推送,依据是“疑似嵌套式信息伪装行为”,而溯源路径……已被抹除。
不是意外。这是围猎的开始。
但他们漏了一处——公开防汛数据不在审查范围内。
这类报告每日自动生成,经基层人员签字后上传至市政云平台,供媒体与市民查阅。
透明,却无人细看。
赵承志调出浊度分析模块,手指缓慢敲击键盘。
他在每小时记录值中植入一组微小波动:0.3、0.1、0.5、0.2——看似随机,实则精确对应摩斯密码的点划间隔。
破译后,正是李达成临终录音首句:“名字不能断。”
这句遗言曾藏在码头工会老档案夹层里,被他父亲用蜡纸拓印下来,又在他十岁那年,于一场突袭搜查中烧成灰烬。
如今,它以另一种方式重生,在水流监测曲线中悄然呼吸。
三天后,市立二中一间教室。
投影幕布上,一段蜿蜒的数据波形正随讲解缓缓滚动。
“这是我们城市近十年汛期浊度变化趋势。”地理老师指着图示,“你们看,这条峰值对应去年‘海葵’台风过境……”
一名学生忽然举手:“老师,这串波形……像不像在喊话?”
全班安静了一瞬。
老师皱眉凑近屏幕,目光落在那段规律起伏的小幅震荡上。
他本能想说“巧合”,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作为一名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他认得这种节奏。
课后,他截取图像发往一个民间信号解码论坛,附言:“某公共数据流中的异常模式,求破译。”
消息沉入网络深处,如同石子坠湖,无声无息。
同一夜,陈国栋独自留在机要室。
加班归档的任务本该枯燥无味,直到他翻开一份编号为“GY2003-hJ”的会议纪要复印件。
纸张泛黄,页脚盖着一枚模糊火漆印——“丙字017”。
他的手猛地一抖。
这份文件不属于当前批次。更不该存在。
二十年前那场风暴,他知道太多。
也知道多少人因此消失。
而“丙字017”本应随档案馆那次“意外火灾”彻底焚毁。
谁把它重新翻了出来?
又是谁,让它混进了今日流转?
他正欲追查来源,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
“你去年胃镜活检样本送去的是哪家机构?”
冷汗顺脊背滑下。
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那是绝密体检通道,连家属都不知情。
对方不仅掌握他的健康数据,更暗示:你的身体,早已被登记在某个名单之上。
删除键悬在指尖,迟迟未落。
窗外雨声渐密,灯影摇曳如鬼魅。
最终,他合上卷宗,从抽屉取出一支铅笔,在目录卡边缘添了一行极细的小字:
“建议移交民间史料协作组复核。”
没有签名,没有编码,只有这一句轻如耳语的放行。
他关掉灯,走出门去,背影融进幽长走廊。
脚步声渐渐远去,仿佛告别了过去三十年小心翼翼守护的“不出事”信条。
而在城市最北端的一座老旧信号塔下,一辆印有“市水电维修”字样的工程车静静停靠。
车门打开,一名身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走下,头盔压得很低,工具包沉稳地挂在肩上。
他抬头望了眼塔顶闪烁的红光,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中继站外墙的接口面板上。
他并非为了窃取,也不是篡改。
他只是需要确认一件事——
风,是否还在传递声音。
夜色如墨,雨丝在信号塔顶的红灯下织成一片迷雾。
周影站在中继站外的阴影里,工装裤上沾着泥水,头盔压得极低,像一尊被遗忘在城市边缘的雕塑。
他没有急着动手。
四周太静了。静得不像个维修现场,倒像是个陷阱。
但那条从废弃变电站顺藤摸瓜追踪而来的Ip路径,最终指向的正是这根不起眼的市政信号中继节点——洪兴青年派技术组与市广电网络对接的边缘网关之一。
王家杰的人要下载“遗存资料”,必然得通过这个跳转端口做数据伪装分流,否则根本绕不开市级防火墙的实时监测。
真正的战场不在数据库,而在流量之间。
周影缓缓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冷空气中短暂凝结,又迅速消散。
他打开工具包,取出一枚微型接口适配器,动作轻缓,仿佛怕惊醒沉睡的警报系统。
这不是闯入,而是潜行——一个早已退场之人最后的回眸。
他绕到后侧检修梯,避开监控盲区,撬开配电柜外壳。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布满线路的交换机面板。
手指翻飞间,适配器接入管理端口,终端屏幕亮起,蓝光映在他瞳孔深处,像冰层下的火种。
密码破译程序自动运行,三分钟,系统权限到手。
他调取最近七天所有外发数据包日志,筛选异常加密特征。
一条伪装成本地生活服务平台广告推送的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目标地址是青年派内网核心服务器,传输协议经过多重混淆,但其中嵌套的一段哈希校验码——
是他亲手设计的反向追踪签名。
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们真的读取了那枚U盘。
更准确地说,他们疯狂地、贪婪地批量下载了所谓“周影最后遗存资料”——整整三百二十七个压缩包,分布在不同终端设备上同步解压。
可那些文件全是空壳,内部搭载的是他预埋的轻量级渗透模块,一旦激活,就会反向注册设备指纹,悄悄记录操作行为、通讯频次、乃至物理位置。
不是他在逃,是他们在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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