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啊，我才是神，我掌握着生死的抉择。
时言煜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缓缓开口：“活动室里的人看起来正常，但那个推轮椅的护士不对劲，眼神呆滞，动作像设定好的程序。食堂有股怪味，饭菜闻着正常，可厨师的围裙沾着不明液体，整个人透着僵硬。”
他顿了顿，略过了昨晚的血腥和红色药丸，只补充道：“还有个戴蓝白病号服的男人，说这里有鬼，被护士拖去重症监护了，他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抬眼看向沈昃生，对方脸上的笑意没变，可那双眼睛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深不见底。时言煜心里莫名一紧 —— 沈昃生的目光似乎在说 “你没说完”。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隐瞒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沈昃生忽然笑出了声，鼓了鼓掌心：“观察力不错。” 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赏，却没追问他没说的部分，转而将转笔的动作停住，笔尾轻轻敲在桌面上，“哦~对了，忘记问你，你跟沈如什么关系？”
时言煜的呼吸顿了半拍。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他垂眸看着桌面的木纹，沉默了几秒。沈如…… 一个疯子，长得倒不错，但是总是想要杀掉自己的人？神神颠颠的。
“朋友。”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发沉。
沈昃生挑了挑眉，唇角勾得更高，眼里漾着几分调侃：“先是朋友后是妹，过段时间叫宝贝。”
时言煜的睫毛颤了颤，没想到沈昃生会口出这样的狂言。整个人有些诧异，像是幻觉，他喉结动了动，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开玩笑的吧。”
沈昃生却像是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的笑意淡了些，多了点探究：“你不喜欢那张脸吗？沈如的脸，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他很适合当一个偶像。”
办公室里的空气忽然静了下来，窗外的风声透过缝隙钻进来，带着细碎的呜咽。
时言煜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不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沈昃生看了一眼时言煜的神情，然后收回视线“开玩笑的，沈如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的很不错。”
时言煜点头，然后望着沈昃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昃生打断。
沈昃生看向时言煜身后的钟表“你的休息时间要到了。”
时言煜有些错愕，他怎么知道？
沈昃生也看出时言煜的疑惑，但是“快去吧，还有些东西等待着你的发现。”
时言煜看向沈昃生的神情，那种知道所有的表情，时言煜顺着看向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言煜瞥了一眼，时针正缓缓走向规定返回时间，算下来还剩半个小时。他站起身，对着沈昃生微微点头：“我该回去了。”
沈昃生也跟着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抬手挥了挥：“慢走。”
就在时言煜转身的刹那，他隐约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变了味。那笑意从沈昃生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暗，像乌云突然笼罩了晴空，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沉郁。时言煜没有回头，脚步平稳地走出了办公室，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 “103” 的门牌，那数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走到电梯口，按下上行键，门很快打开。里面已经站了两个人，正是在活动室里推轮椅的护士和那个晒太阳的老人。护士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模样，机械地站在一旁，而老人则缓缓转过头，看向走进来的时言煜。
老人的眼睛里像有光在跳动，先是对着时言煜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声音沙哑却透着股热情：“年轻人，也回病房啊？”
时言煜礼貌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老人的脸，却猛地顿住。老人那看似和善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与沈昃生相似的势在必得，像猎人锁定了猎物，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疑惑。
没等时言煜细想，电梯门缓缓打开，已经到了他所在的楼层。时言煜对着老人微微颔首：“我到了，再见。”
老人挥了挥手，笑容依旧和善。时言煜转身走出电梯，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紧紧跟着。他下意识地回头，电梯门却在此时缓缓合上，将那道视线和老人的身影一同隔绝在里面。
时言煜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电梯门，心里的疑惑更甚。那个老人，还有沈昃生，他们眼中的势在必得，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所疗养院，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时言煜走出电梯，走廊里的灯光比一楼更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掩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冷。他抬眼看向护士台，这次那里多了两名护士。
一个留着短发，正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另一个是长发，背对着他，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动作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两人都一言不发，相同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护士台周围，身侧仿佛环绕着一股诡异的窒息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言煜收回视线，压下心头的不适。还有半个小时，足够他简单看看自己所在的楼层。于是，他装作散步的样子，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目光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向每个病房里的人。
这一层一共有十三个病房，每个病房里都只有一两个人。里面的人大多或坐或躺，有的在看书，有的在闭目养神，还有的在低声交谈，神情都显得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时言煜眉头微蹙，看来这楼层最大的问题，果然还是那些医生和护士。他们表面上看似正常，却处处透着诡异，像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眼看时间不多了，时言煜不再停留，转身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自己旁边的病床上，坐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时言煜诧异的叫出了声音，眼中满是疑惑：“廖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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