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没什么不满足的，她只是乏了，不想再说话。
太子站起身冷冷的说：“孤对你的心没有变过，阿音，你当想一想，是不是你要得太多了。”
他生气了。
离去之后有些愣怔，大婚后寝殿住了桂珊，而他平日住在书房，为了方便，便让宋音也住在书房。
现在宋音在书房，他竟不想去了。
太子拐了个弯，还是去了桂珊那儿，毕竟两位侧妃，他现在没有宠幸的打算。
然而刚到寝殿，见桂珊已经收拾妥当，哪里有要等他的意思。
太子心中有些发堵，过来由着宫娥伺候他更衣。
桂珊忙披上外衣走过来，接过他的腰带，一边问：“殿下回宫，没有去看一下宋音姑娘吗？”
太子淡淡说：“你是孤的太子妃，这么希望孤去看望别的女人？”
桂珊说：“宋音姑娘刚刚失了孩子，殿下应当怜惜些。”
“还要孤如何做呢？”太子原就一肚子火气，也不想再装了，“孤是储君，难道要为了个低贱的驯兽女儿低头？”
这话着实刺耳。
桂珊心道还好没有被宋音听到，不然宋音该多难受啊。
她忙劝：“殿下，妾身以为，相爱之人不应该分高低贵贱。”
宫娥刚要将太子的外衫拿走，太子却伸手将衣服抓住，冷冷看着桂珊。
“太子妃果然大度！”
他披衣走了，干脆出宫算了。哪怕时辰不早，但他是太子，进出宫也不是难事。
没走多远，嗅闻到一股脂粉的香气，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太子不重女色，除了桂珊和宋音之外，也有两个收入房内的宫娥，但并不带在身边。尤其是出宫去太子府的时候，是有朝政处理，才住在外头。
所以宫外并没有侍寝的宫娥，而最近忙碌，也没有心思去外头寻，故而这时候略略闲下来，的确有些念想。
既然入了宫，那就是他的人。
太子脚步一转，往那香气溢出的院落走去。
是左荷的院子。
左荷卸了脂粉，头发披散着，自有一股子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见到太子，她满心欢喜，又怎会不精心伺候呢？
尽兴之后，太子摸摸左荷光滑的脸蛋，笑道：“你比你姐姐漂亮。”
左荷乖巧应答：“姐姐端庄，妾身不能与姐姐相比。”
想到左向晚，太子冷哼一声：“也比你姐姐乖巧。”
他低头再次亲吻，吻得左荷意乱情迷，只觉得能入宫伺候太子，也是值得了。
但也只有这一晚，第二日一早，太子又出宫了，留下左荷颇有些伤感的等待着。
到了万佛法会的头一日，皇上由钦天监与太医陪着，禁卫军守着一路到了无相寺。
今夜要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开始办法会。
朝臣们则要半夜起来，赶在天亮之前到大无相寺，一起参加法会。
这种法会，只有皇室宗亲的男人们与朝臣能参加，女子不能参会。故而小妹想跟着来，也不可能。
她眼泪汪汪，叮嘱皇上一切小心，万不可冲动莽撞，又说自己在宫中等候，皇上一定得要平安归来。
惹得皇上发笑，他搂着小妹说：“我是去清理异党，都是我的人，你担心什么？”
小妹抱着他的手臂：“我如何不担心？太子殿下来势汹汹，我是真的……我宁愿您一辈子在紫宸殿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真是孩子话。”
皇上假意嗔怒，实则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只觉得小妹爱他至斯，竟连丝毫的分开都不舍得。
等法会快要开始，“虚弱”的皇上才由侍卫们抬着到了大殿内坐下。
太子带着朝臣们站在下首，看着皇上被人扶着起来上香，但香刚点燃，就齐齐断掉，再点也是如此，第三次点还是如此。
皇上虚弱不堪，回头问：“圣通大师，这是何故？”
没有人回答。
乌公公忙上前小声说：“陛下，圣通大师还没有来。”
“怎的……还没有来？”
皇上站不稳，侍卫们忙将他扶着坐下。
不止是皇上着急，太子更着急。圣通一直跟着皇上，昨日看见，怎么今日不见人影了？
关键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时辰也到了啊。
皇上喃喃：“时辰到了，圣通没来，谁……主持法会？”
太子眼睛一亮，是啊，圣通不在，还有别人。无相寺的住持也是他的人，知晓今日要做什么。
他忙行礼：“父皇，儿臣以为不如让无相寺住持，代为主理法会？”
皇上看着他：“太子安排即可。”
太子忙向住持使眼色。
而住持也明白太子的意思，上前来仔细检查皇上烧断三次的香，沉吟片刻才说。
“陛下，这是天象示警。”
乌公公忙问：“大师，如何示警？”
住持说：“天象显示，必须是由神佛授命者上香祈福，才能保天下安康。”
众人齐齐色变，皇上是天子，天神下降来保佑社稷之人，神佛授命者自然也是他。
但是现在无相寺主持的意思是，皇上不是神佛授命者？
乌公公不敢说话，皇上则眯着眼看着住持，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住持本以为，皇上会问他为何自己不是神佛授命者，或者问真正的神佛授命者是谁，他就能继续说了。
但没人说话，他……
住持控制自己不去看太子，硬着头皮又说：“这是天象示警。陛下，贫僧替陛下算过，陛下之所以身虚体弱，正是因为早已非天命者，却没有退位让贤，这才有了示警。”
皇上淡淡一笑：“住持大师的意思是，朕应该退位了？那若是朕不退位，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若陛下逆天而行，将会有天罚，各地灾害为先，百姓苦，陛下的身体，也未必能熬过去。”
他长须花白，自小在无相寺长大，做住持已有十余年，京都贵人对他，算是非常熟悉了，自然也对他颇有些信任。
更何况，朝臣里还有太子的人，立刻知道该怎么做。
便以炎伯爷为首，自从女儿惹怒太子，被退回来之后，炎伯爷急着立功，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他自是要把握好的。
“陛下，自太后娘娘病故，您缠绵病榻已近五个月未见好转，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可见的确是天象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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