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融合它？”陈牧野的心脏狂跳起来。
那可是神明“湿婆”的愤怒化身，是纯粹的毁灭与破坏的集合体！融合它？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那股狂暴的力量彻底吞噬，变成一个只知破坏的怪物！
“没错。”陆鸣的语气却显得云淡风轻，“【湿婆怨】的本质是毁灭，而你的【雨露柘榴】是融合。这两种力量看似对立，但别忘了，毁灭的尽头，就是新生。它们是同一个循环的两面。你的卍解，恰好是连接这两者的桥梁。”
“这是一场豪赌，陈队。赌赢了，你将获得新生，苍南市将获得永存。赌输了......”
陆鸣没有说下去，但陈牧野明白。
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我干了。”
陈牧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做出了决定。
就像陆鸣说的，不赌，就是等死。
赌一把，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很好。”陆鸣满意地笑了。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看着斗志重燃的陈牧野，忽然又抛出了一个更疯狂的提议。
“既然决定要融合【湿婆怨】了，那在融合之前，不如......我们用它来玩个更大的游戏吧？”
“什么游戏？”陈牧野不解地问。
“一个......‘引蛇出洞’的游戏。”陆鸣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会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轻易露面？”
“因为他们也在害怕。害怕被守夜人发现，害怕被大夏国的力量围剿。”
“但如果......有一个足够大的‘诱饵’出现呢？一个让他们无法抗拒，甚至愿意为此冒着暴露风险的‘诱饵’。”
陆鸣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陈牧野的身上。
“一个......神级禁物，【湿婆怨】的气息，你觉得，这个诱饵，够不够分量？”
陈牧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瞬间明白了陆鸣的意图。
陆鸣竟然想用他，用【湿婆怨】，去钓出所有隐藏在大夏，乃至全世界的......神明！
这个计划，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你......你想把他们一网打尽？！”陈牧野骇然道。
“不然呢？”陆鸣反问，“等着他们一个一个冒出来，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吗？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我们主动掀桌子。”
“把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引出来，然后......一次性解决干净。”
陆鸣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陈牧野被他的气魄所震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可是......这太危险了！一旦失控，整个大夏......”
“所以，需要你，也需要我。”陆鸣打断了他，“更需要......他们的配合。”
陆鸣指了指桌上的加密电话。
“打给叶梵总司令吧。告诉他，我有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计划，想跟他谈谈。”
......
疯狂的训练仍在继续。
演武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以及葛力姆乔肆无忌惮的嘲笑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与火的交响乐。
但在这种地狱般的氛围中，每个人的眼神都亮得惊人。
他们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一群在绝望中挣扎求生，渴望用利爪撕开未来的饿狼。
角落里，司小南默默地处理着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柔，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恍惚。
自从136小队全员卍解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和大家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红缨的【大红莲冰轮丸】能冰封天象，赵空城的【花天狂骨·黑松心中】能玩弄规则，冷轩的【神杀枪】一击必杀，温祈墨的【黑绳天谴明王】霸道绝伦，吴湘南的【铁拳断风】更是硬撼“规则”本身......
就连队长陈牧野，在和陆鸣密谈之后，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深不可测，仿佛随时都会迎来一场惊天的蜕变。
而她呢？
她的始解【肉雫唼】，成了一个移动泉水，一个后勤保障单位。
她的卍解【皆尽】，虽然强大到能“抹除存在”，但因为太过危险，被陆鸣严令禁止使用，成了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核武器”。
她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她也想和大家一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而不是永远躲在后面当一个奶妈。
“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司小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陆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陆......陆鸣。”她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不用紧张，我就是路过。”陆鸣笑了笑，“小南，我们聊聊你那个禁墟吧。”
司小南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的禁墟，是【诡诈戏法】。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因为她知道，在守夜人的体系里，“神明代理人”的身份是何等敏感，尤其是洛基这种以欺骗和混乱为乐的邪神。
“我......我的禁墟，只是辅助系的......”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试图蒙混过关。
“是吗？”陆鸣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怎么觉得，它更擅长‘欺骗’和‘伪装’呢？”
他一步步地逼近，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司小南的心上。
“比如说，伪装成一个无害的治疗系能力，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
“比如说，用谎言编织一个完美的身份，混入一个你本不该进入的团队。”
“再比如说......”陆鸣俯下身，直视着她那双写满了惊恐的眼眸，“......洛基的代理人。”
轰！
司小南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知道了！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完了。
她的秘密暴露了。
她会被当成叛徒，被关起来，甚至会被洛基知道她暴露了身份，然后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她......
“别怕。”
就在司小南即将崩溃的边缘，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陆鸣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如此柔和。
“我不是来审判你的。”
司小南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满脸的不解。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
“不揭发你？不把你关起来？”陆鸣笑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团队，对不起大夏的事情吗？”
司小南愣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陆鸣耸了耸肩，“你的身份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向着哪里。”
“可是......洛基他......”
“如果他知道我暴露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他不会知道的。”陆鸣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如同雕塑般静立在阴影中的身影。
“有乌尔奇奥拉在，他用‘虚无’隔绝了这片空间。别说洛基，就算奥丁亲临，也听不见我们的一句对话，看不见我们的一个动作。”
乌尔奇奥拉？
司小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空无一物的阴影。
但她能感觉到，那片阴影里，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声音，乃至规则。
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的，绝对的“无”。
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让司小南心中的恐惧，稍稍平复了一些。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鼓起勇气问道。
“我不想做什么。”陆鸣收回手，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轻松的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司小南更迷糊了。
她，能帮上什么忙？
“没错。”陆鸣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司小南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话。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想......杀个神试试。”
......
“杀......杀神？”
司小南的嘴巴张成了“o”形，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她听到了什么？
陆鸣，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他想杀个神玩玩？
而且，听他那意思，他想杀的那个“神”，好像就是自己背后那位以狡诈和诡计闻名于世的......洛基？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你......你没开玩笑吧？”司小南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可是神！
虽然只是通过她这个代理人降下部分力量，但神明的本质，是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凡人弑神？这在任何神话里，都是最荒谬的笑话。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陆鸣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那个叫洛基的家伙，整天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像个苍蝇一样烦人。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更重要的是......”陆鸣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我手下的这帮家伙，最近实力提升得太快，我还没正经看过他们全力出手的样子呢。”
“我还没杀过神呢，正好拿他来试试刀。”
陆鸣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轻松。
但听在司小南的耳朵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这才明白，陆鸣根本就没把洛基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一位真正的神明，竟然只是他用来测试手下实力的......磨刀石？
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狂妄！
“可是......那可是洛基！诡计之神！”司小南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陆鸣打断了她。
他看着司小南，认真地说道：“你是他的代理人，是最了解他的人。也只有你，能骗过他。”
“我要你，用你的方式，把他引过来。无论是他的投影，还是他的真身，都可以。”
“让他以为这里有他无法拒绝的‘宝藏’，让他放松警惕，让他自己走进我们布下的陷阱。”
陆鸣看着司小南，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个最完美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司小南，用你的‘诡计’，去欺骗‘诡计之神’。你，能做到吗？”
司小南的心脏狂跳起来。
用洛基赐予的力量，去欺骗洛基本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不知为何，看着陆鸣那双自信的眼睛，她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真的可以？
如果成功了，她是不是就能彻底摆脱洛基的控制，不再当一个提心吊胆的傀儡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疯狂地生根发芽。
一边是随时可能降下神罚的旧主，一边是深不可测、想要屠神的新“王”。
她被夹在了两个恐怖存在的中间，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许久的沉默后，司小南抬起头，看着陆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我......我试试。”
“很好。”陆鸣满意地笑了。
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
与此同时，136小队的基地里。
陈牧野正盘膝坐在演武场的中央，他的身前，悬浮着那柄古朴的斩魄刀【雨露柘榴】。
在他的身下，整个苍南市的地图，以一种数据流的形式，缓缓展开，将他包裹。
他正在按照陆鸣的指示，开始尝试与整个苍南市进行“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艰难的过程。
他需要将自己的精神力，像蛛网一样，蔓延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感受每一条街道的脉搏，聆听每一栋建筑的呼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一点点地，融入这个由【凡尘神域】构筑的虚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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