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秋叶就轻手轻脚起了床。她先把家里四处打扫干净，楼梯也认真拖了，接着来到厨房，淘米下锅，看着白米在清水里翻滚，心情莫名愉悦。
趁着煮粥的间隙，秋叶骑了单车出门去买菜。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她踩着单车穿过巷口，这辆车意外好骑，铃铛清脆的响声惊飞了路边早起的一只小猫。
循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她很快拐进飘着肉香菜香的菜市场，菜贩们新鲜的黄瓜还挂着晨露，鱼虾在水盆里扑腾起晶莹水花，烟火气扑面而来。
晨雾还未散尽，市场里已经热闹非凡。
秋叶挑了一把青菜，又称了些新鲜的豆腐，不敢多逗留，骑上车快速朝家里赶，回到家时，米粥已经熬得香气四溢。
她麻利地洗菜切菜，不一会儿，热腾腾的早餐就摆上了桌。
江奶奶是闻着香味起床的，老人揉着睡眼推开房门，看清秋叶忙碌的身影，眼角笑出深深的褶子：“哎哟，我还以为昨天是做梦呢！人老了记性差，总把真事当梦，又把梦当真。”
她颤巍巍地凑过来，鼻尖动了动，“这都是你做的？丫头手可真巧！”
“奶奶，这粥水下少了一些。”
“不会，这粥熬得稠稠的，火候拿捏得刚刚好，比我年轻时候做得还好！真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秋叶被夸得心里暖洋洋，脸颊泛起红晕。从前在家做早饭不过是日常，没想到在这儿被夸上天。
她忙扶着老人在饭桌前坐下，把盛满米粥的碗推过去：“您快尝尝，粥快凉了，得趁热。”
她没忘记江书淮特意交代过的“不能吃凉的”。
江奶奶捧着碗小口喝着，时不时夹一筷子鲜嫩的炒青菜，不时夸赞“比我做的香十倍”。
秋叶咧嘴笑得灿烂：“奶奶您再夸，我该找不着北了！”
江奶奶呵呵一笑，继续吃：“都不记得多久没人给我做早饭了。以前我家大丫头在的时候，天天早早起来给我弄吃的。现在她嫁到老远的地方，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老人说着看向秋叶，一脸关切：“孩子，以后嫁人可别去太远，省得家里人惦记。”
秋叶正夹着豆腐往奶奶碗里放，听到这话，下意识就应了声“好”。
一顿饭下来，两人有说有笑，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拉得更近了。
饭后，秋叶仔细地给江奶奶换好药，然后抱着课本坐到窗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翻开书本认真学习。另一边，江奶奶戴上老花镜，窝在藤椅里看起了《芙蓉镇》，书页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地板上。房间里安静得只有老挂钟“滴答滴答”走着的声音，让人觉得惬意又美好。
临近中午，江奶奶摘下老花镜，把书签夹进书里，慢悠悠站起身：“丫头，我出去走走，顺便买点菜回来。”
秋叶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奶奶，我陪您一起去。”
江奶奶笑着摆摆手：“你安心忙你的，我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可是……”
“放心吧，我每天都出去走的，腿脚利落着。”
秋叶想起那个冷起来很吓人的江书淮，总感觉要是江奶奶出点什么事，他会毫不留情地灭了自己。
于是执意跟了去：“奶奶，我陪您一起去，就当陪您散散步。”
江奶奶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于是一起出了门，慢悠悠地朝着菜市场走去。
菜市场相对早上安静了一些，她们买了青菜和鱼，然后又一起慢悠悠地走回到家里。
老式挂钟刚好敲响十二下，秋叶开始淘米、洗菜、切菜，江奶奶坐在一旁，时不时给她搭把手，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就弥漫满了整个屋子。
等吃完午饭，江奶奶便说要回房午睡了，“这么多年的老习惯，不睡一下，下午没精神。”
“好，奶奶，那我出下门。”
“你要去哪里？”
“我去图书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的奶奶。”
秋叶骑着单车出了门，在图书馆里泡了一下午，找了许多时尚杂志，密密麻麻地做满了笔记。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设计，一定要让江书淮惊叹。”
回到住处后，她便立刻动手画设计稿了。
她画得很认真，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快速落笔，灵感来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画完又反复修改，连一个小小的装饰图案都要斟酌许久。
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转瞬即逝，当江书淮再次出现，说可以开始项目时，秋叶把画好的几张设计稿递给了他：“我画了三个不同的风格，你看看。”
江书淮被她的速度和勤奋惊到，睫毛轻颤，好一会后才伸手接过。
空气凝滞了半分钟，唯有老挂钟“滴答”的声响愈发清晰。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冷峻的眉眼彻底柔和下去，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那双曾经冷冰冰扫过她的眼睛，此刻盛着灼热的光芒，像是发现珍宝的人般将她整个人都细细打量：“画得很好。”
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软，尾音里藏着难掩的赞叹，“怪不得老师会选你。”
秋叶原本绷得笔直的脊背终于放松，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底盛满笑意：“改了很多次的。”
昨晚她就改到了十二点，早上更是五点多就爬起来继续修整。
江书淮低头又看了一眼设计稿，再次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很好，画得很好。”
他抬起头，看向秋叶，语气里带着几分诚恳的歉意，“当时听说你是大一新生，我还想着跟老师说必须换个人。没想到，是我小瞧你了！”
秋叶好奇问：“那为什么你那天没开口提换人的事情？”
江书淮轻咳一声，别过头去：“看你是女生，怕一说你会当场哭出来……现在证明，老师没看错。”
秋叶哭笑不得，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才保住了“珍贵机会”。
“走吧。”江书淮突然转身。
“去哪里？”秋叶疑惑地跟上去。
“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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