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可听清那女子说了哪句话?”无心追问道。
李寒衣抬眸应声:“当时距离较远,并未听得真切。不过几位先生觉得这事不宜对外声张,便让人传了话,只说是我亲手了结了你爹,也算借机为我树些威信。我听闻你去了大梵音寺,王仁荪他竟没跟你提过这些内情?”
无心攸然起身,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毕竟他知晓那美人的真实身份。”
李寒衣望着他,语气坦然:“此事我并非不知,却还是同你说了——因我确有一事相求。”
无心眉梢微挑,瞬间会意:“你是指你修为尽失大半之事?”
李寒衣指尖泛白,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自这次醒来,我的修为已失了八成。我不想让那二人察觉异样,你且假意要往雪月城去拜会司空长风,借机护我脱身,可好?”
无心勾了勾唇角,慢悠悠道:“说起来,外头倒有两位比我更可信赖的人在。”
李寒衣没有回答,骤然起身,身形一晃,已如轻烟般掠出。她身法迅捷无匹,不过眨眼功夫,便已站到谢宣身侧。
谢宣抬眸看向她,语调平和:“你们谈完了?”
李寒衣颔首,语气里添了几分暖意:“谢了,改日若有闲暇,可来雪月城小坐,同饮一杯。”
谢宣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笑意,轻声应道:“行。”
李寒衣身形微动,下一刻已掠至雷轰身旁。
雷轰依旧背对着她,她也安静立在原地,空气中只剩淡淡的沉寂。
雷轰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响起:“许久不见了。”
李寒衣平淡地开口:“你都没回头,又算哪门子相见?”
“这十年我模样没什么长进,怕你见了失望。”雷轰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李寒衣唇角微微上扬:“我并非多么注重外表的人。”
雷轰轻轻摆首,目光落在身前地面,语气认真:“但我不同。我对你,本就是一眼惊鸿,自此便生了倾慕之意。”
李寒衣垂眸思索片刻,轻声回道:“如此说来,我也是个颜控。”
话音落时,两人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李寒衣这时敛了神色,道:“抱歉,昔年是我意气用事,不过一句戏言般的约定,竟耽搁了你近十年的大好年华。”
“大好年华?”雷轰低语,眼神有些放空。
李寒衣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在那些本该恣意的岁月里,你本可以遇见更多人——有的会让你心生欢喜,有的会让你略感厌烦,或许还会有一个人,能陪你走完往后余生……”
雷轰苦笑:“我懂了。”
李寒衣道:“我心中已有所爱之人,而且,我也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雷轰抬眸,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若当年,是我们先相遇?那样的话,一切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并不会。”李寒衣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我注定会先和他相遇。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定好了。”
雷轰这时牵起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的笑。
“抱歉啊!”李寒衣又道,“那天我虽失了神智,可事后却清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走火入魔时说的话,当不得真。那件事,本就不是你的过错,相反,我心里一直对你存着感激。只是啊……话还是得说回来。”
“这世上有些事,打从一开始就定了数,改不了的。”
“就此别过吧。”
话音落下,李寒衣足尖一踮,身形如轻燕般掠起,朝着另一侧翩然远去。
“谢前辈,无心此去是要往雪月城拜会枪仙,便也先走了!”话音落时,无心已从庙里纵身跃出,几番起落便追上了前方的李寒衣。
他挨近她身侧,暗中将内力悄然渡给李寒衣——正是这股内力,才撑住了强撑运功的李寒衣,避免她半路没力气使用轻功倒地。
雷轰这才回过身,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身影,久久未移。
可李寒衣自始至终,都未曾转过头来。
二人终究,还是错过了这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雷轰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去,再没有半分停留。
谢宣缓缓起身,同雷轰道了句诗加祝福后,也迈步离开。
飞轩与李凡松立在原地,看着几人相继离去,一时竟生出了几分茫然。
谢宣这时脚步顿住,回眸看向李凡松:“李凡松,凡松,凡松,你这名字取得很是一般啊!你这株‘松’,绝非平庸之辈,分明有直上云霄的潜质。
“先前你说,想做我的徒弟?”
“拜我为师的话,也没什么要求,就一点,日后诵读诗文,绝不能有半点错漏。”
【天幕之下】尹落霞听着天幕上李寒衣的话,眉梢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寒衣不是被无心救下来了吗?我以为她的功力最多丧失五成。”
司空长风轻叹一声,缓缓解释:“她那是走火入魔了。这种状态下,短期内实力确实会暴涨,甚至超过神志清明之时,但内里真气乱蹿、心神不宁,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还会遭真气反噬,负面影响极大。就算无心及时救下,没让她落得爆体的下场,她的武学境界也必然会一落千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尹落霞恍然大悟,眼中的困惑渐渐散去。
一旁的王一行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天涯不见何处念,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
尹落霞闻言,接过话头:“所以寒衣才说,有些事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女子大多是慕强的,赵玉真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对于傲娇的寒衣只有赵玉真才能让她流露出小女儿本来的娇憨情态。就算先遇到雷轰,那么强大骄傲的她都不可能先爱上任何人。并不仅仅是雷轰是年轻人,赵玉真是少年人的缘故,她和赵玉真也是情深缘浅了。”
洛水则看着天幕上一脸苦涩的雷轰,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江湖人无情,江湖人也最是有情。人们总是喜欢事了佛衣去,其实终究难逃情仇枷锁,毕竟是人不是仙啊~”
南宫春水笑着附和:“夫人说得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百里东君听了,忍不住打趣:“师父,您不是一向以儒雅读书人自居吗?怎么翻来覆去,就只会念这一句诗啊!”
南宫春水瞪了他一眼,故作嗔怪:“东八,你这小子是讨打不成!好诗自然有很多,可偏偏就这句最应眼下的景,你懂不懂!”
百里东君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空气中那几分怅然的气息,也随之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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