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田掌柜凭栏而立,声音一沉:“这便是深海之域了。”目光落处,海面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水色未变,浪纹如常,与前一刻的海域看不出半分异样。
可他这一声,却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寻常——仿佛他们并非航行,而是穿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被彻底包裹进这片深蓝的怀抱。
雷无桀凑过来,挠着头问:“田掌柜,你说这深海和浅海,除了水颜色不一样,还有啥特别的讲究不?”
田莫之目光依旧望着远方,声音没什么起伏:“此处有兵。”
“有兵?”雷无桀眼睛瞪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都啥地方了,前两天连条船影子都少见,偶尔碰到的也都是打渔的。这里就咱们孤零零一艘船,哪来的官兵啊?”
田莫之抬手指向远方:“那个,是囚魂岛,岛上囚着的,都是些狠角色,个个凶名在外,因为一些特殊缘由没法明正典刑,就都被囚在了那里。这岛是真正的绝地,没有船只能出去,所以我只要见着它,便晓得,已经进入深海的地界了。”
雷无桀挠着头,还是想不通:“既然把他们看得这么紧,怕他们跑了,那肯定是罪大恶极。可又偏偏留着他们的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田掌柜道:“留着这些人的命,自然是有用处。有的是活口,攥着关键信息;有的是棋子,能牵住某些人的鼻子;还有的,不过是结了仇家,被丢来这儿自生自灭罢了。”
雷无桀颔首,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远方:“您还真是博学。快看,那边有船过来了!”
“深海里那些有来头的商船以及官船,是能通行的。一艘船罢了,值得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雷无桀又缠着田掌柜问深海的事,田掌柜便给他讲了几处奇闻:
琉璃屿:东面有座岛,满是稀世琉璃,流光溢彩,价值连城。但岛周暗礁如鬼爪,更可怕的是寻宝人之间的互相残杀,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赤焰洲:在北面。喷发时烈焰冲天,海水沸腾,水雾遮天蔽日,宛如仙境,却也瞬息万变,不知何时喷发。
黑风渊:往南最是凶险,传言有巨鳌盘踞,能掀翻大船,去的船十不存一,神秘莫测。
雷无桀听得入迷,还想问西边有什么,结果就见田掌柜一脸无语,告诉他那是他的故土,北离。雷无桀闻言,一脸尴尬。
最后,田莫之总结道,“深海之中,海怪火山皆不足惧,最凶险的,是人心。”
【天幕之下】,王一行看着天幕上的画面,笑道:“我看那个琉璃岛合该让萧瑟那个守财奴去守。”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司空长风则看向谢宣,问道:“谢兄,这个有九个头的巨鳌是什么啊?”
谢宣抬头,目光深邃:“不好说。南海一带,关于九头海怪的传说有很多种。最出名的是上古凶神相柳,它本有九头,蛇身,所到之处,毒液蔓延,寸草不生。当年大禹治水时将其斩杀,但其凶名流传至今。不过,也可能是其他的海妖,或是某种罕见的巨型海兽,被水手们添油加醋,传成了九头的模样。”
司空长风闻言,眉头微挑:“这么说,真相还未可知?”
谢宣微微颔首:“深海之中,本就充满了未知。无论是哪种,都足以说明南海的凶险。”
一直沉默着的百里东君,此刻忽然端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向往:“有机会,真想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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