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圭夫赶到宪兵队司令部，石野相原并没有像高桥圭夫想象的那样，对高桥圭夫一顿怒骂。
因为他没有时间骂。
高桥圭夫走进会议室，发现石野大佐和一干军官围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周边，个个神情严峻。尤其是石野大佐身边的一个矮胖军官，双眉紧锁，满脸绝望。
高桥圭夫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天皇死了？高桥想。
“高桥中佐，几公里的大马路，你居然花了20分钟！”石野相原对高桥圭夫表示了不满。
“发现了几个可疑者，跟踪了他们一段，所以……”
“什么可疑者？”石野相原问。
“我在来的路上，碰见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里面，似乎有我们曾经通缉过的人。”
“搂着老婆不想出来吧？老婆漂亮的，不适合干宪兵。再说了，晚上那么黑，你还能认出车里的人？”北村禄郎说。
高桥圭夫狠狠地盯了北村一眼，刚要说什么，见石野大佐旁边的矮胖军官愤怒地盯着自己，忍气吞声地坐下来。
“开始吧！我来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是从横须贺赶来的伊东大佐。”
石野相原身边的矮胖军官站了起来，环视了所有军官一眼，用一种沉重和不安的语气说道：
“各位，大约两个小时前，横滨港第12号码头遭到了武装袭击。一艘即将开往中国的6000吨级的滚装船被炸沉没。船上载有60辆坦克，全部沉入海底，60多名帝国士兵被打死、淹死，损失及其惨重！”
在座的军官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没有人敢问，这是什么人干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中国特工，不会再有别人。
伊东大佐扫视了军官们一眼，继续说道：“有目击者证明，三男一女在得手后，乘坐一辆中型卡车逃离了横须贺，然后可能在横滨换了车后继续逃离，初步判断，他们应该是逃向了东京。”
“如此看来，高桥中佐遇到的吉普车上的那几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袭击者。”石野相原说。
高桥圭夫问武田泰一要了几张被通缉的中国特工画像，指着周沪森的画像说：“我碰见的吉普车上的开车人跟这个人非常像。”
北村禄郎再不敢调侃奚落高桥圭夫，默默盯着高桥圭夫。
高桥圭夫拿起一张女人的画像说：“坐在驾驶室副手位置的女人，跟画像上的这个女人也非常像。”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伊东大佐问。
“他们是去年刺杀大日本皇军英模团的元凶之一。我们一直在追捕他们，但是，至今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石野相原说。
“高桥中佐，你说你刚刚碰见他们乘坐的吉普车？”
“是的。”
“刚刚是多久？”
“不超过15分钟！”
“卡车开往哪个方向？”
“东京街道四通八达，这个不太好说。”高桥心想，这个伊东大佐不怎么聪明。不知道中国特工总是装神弄鬼，声东击西。
耳边却听到石野大佐发布了命令：“北村中佐，你们行动课全体出动！立即封锁东京所有出口，全城戒严到早上4点30分，找出这辆吉普车，抓捕中国特工！”
“为什么是戒严到早上4点30分？”伊东大佐问。
“再晚，东京市民就出来开始新一天了，满街是人，就更加找不到中国特工了！”石野相原解释说。
“是！”北村禄郎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军官，走了出去。
此时，周沪森正开着车，急速行驶在空旷的大街上。
“巡逻车还跟着吗？”周沪森问。
程振奇朝车后望望，对周沪森说：“还跟在后面。”
“妈的，跟得真紧！”周沪森骂道。“转了几条街还没甩掉他们！”
“我开枪把他干掉？”程振奇问。
“开枪会惊动很多人。”周沪森说。
“那也比让它一直跟着强。”程振奇说。
“好！干掉它！”周沪森说。
周沪森适当降低了车速，让程振奇取出狙击步枪，朝后瞄准。
“砰！”程振奇扣动了扳机。
巡逻车的司机显然是中了枪，汽车失去控制，冲上了人行道。
“打中他了！”程振奇说。
周沪森加快车速，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开向浅草。
程振奇又变得乐观起来。
“马车夫，我们四个人干掉了一艘滚装船，炸沉60辆坦克，人均15辆！还打死了不少鬼子，将来一定会被写进军事教科书！”程振奇说。
“在狼窝里打狼，自然战果辉煌。”周沪森说，就是怕被狼咬了。”
“我到日本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加入了你们。”程振奇说。
“你还说呢！你还差点要了刘简之的命。”
“你又来了！”
“好，不说了！算命先生，你家里还有什么酒？”
“东北高粱酒，管够。”
“下酒菜呢？”
“没有下酒菜。”
“那还喝什么酒？”
“每次都是你带下酒菜。”
“天还没亮，我到哪儿弄下酒菜去？”
“马肉其实味道也不错。”程振奇说。
“想都别想！”周沪森说，“我的马不知道饿成什么样子了。”
“马车夫，下一次有类似活动，千万不要忘了我。”程振奇说。
周沪森突然把车靠路边停下。路灯光照在车牌上：宪3256。
“下车步行！”周沪森说。
两人推开车门走下，程振奇拎着长箱子。周沪森拿出一把刀，刺在车的前轮上。
轮胎瘪了下去。
“快走！”周沪森说。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拐进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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