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皱着眉头，大声命令狙击手放倒领头冲锋的一头公牛。他用了一个技能标记那头牛，让他手下的所有人本能地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头——这是这种战斗风格中很实用的技能。
四声巨响传来，公牛被击中。两颗子弹击中它的头部，一颗击中身体，还有一颗击中腿部。它立刻踉跄着摔倒，被同伴踩踏。那些踩踏它的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障碍物而摔倒，引发了牛群相互绊倒的多米诺效应。
这场混乱局面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每天来袭的这些野兽都很愚蠢，没有任何像样的战斗策略。它们只会一味地冲锋，直到被杀，只有兽群首领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战术能力。
然而，即使是它们的战术也不过是让较弱的野兽用尸体堆成一个斜坡。菲利普已经能想出几十种它们可以做得更好的方法，但他还是对野兽的愚蠢感到庆幸。
当兽群首领激怒这些牛时，他命令团队里的法师们击退野兽。城墙外层像是活了过来，向外推出。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那一大堆尸体被慢慢推了回去，菲利普看到土系法师们都汗如雨下，他们耗尽了全部魔力才使出这一招。
但这招奏效了，因为他们实际上造出了第二层城墙。这是中世纪建造坚固城市或城堡的实用方法，如今被重新启用，用来对付巨大的魔法牛。
当然……这个计划并非毫无代价。为了造出第二道墙，堡垒的城墙厚度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不过，这已经不是菲利普第一次这么做了，战斗一结束，他们就会着手重建城墙。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米兰达刚才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她不见了。就在他准备询问别人时，他再次抬头，看到她在堡垒上方几百米处漂浮着。她和她的助手似乎是在漂浮，而那个蒙面人则站在空中。他感觉那个人的目光瞬间与他交汇，菲利普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真的是人类吗？
米兰达向他保证过，这位城主是人类……但菲利普内心深处仍有疑虑。他的眼睛像野兽，整个身体和脸都被遮住，力量远超菲利普见过的任何人。他甚至还有一只d级怪物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菲利普觉得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去适应这个新世界。他和大约五千人一起进入了一个教程。那是一个生存类教程，他迅速掌控局面，确保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
他和几位退伍战友一同进入教程，他们协助他开展行动。他招募人员，与其他小势力谈判，最终成功让十分之九的人活了下来。他因此得到了奖励，甚至还被授予了领主头衔。综合种种……他已经猜到这个蒙面的“主人”拥有什么了。
一座文明能量塔。
菲利普原本计划在获得头衔后自己去夺取一座能量塔，甚至用他五次购买机会中的一次，买了关于能量塔的信息，以及离他最近的一座能量塔的位置。他得到了很多信息，但关于位置，他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向北走”。
但是……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引发了一些疑问。事实上，是很多疑问。第一个问题与夺取能量塔有关……因为必须要杀死与能量塔相关联的d级生物。
他没有向米兰达透露自己知道这些事，所以当她告诉他，这位主人几周前就占领了那个区域时，他震惊了。他是在离开教程后不久就杀了那只d级生物吗？或者……是在教程期间？
这似乎不太可能……但如果米兰达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确实做到了。
菲利普曾推测，跟着这个男人的d级野兽才是能量塔真正的主人……但这个推测也站不住脚。那它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心甘情愿地跟着这个人类呢？
不过，关于能量塔的一些细节不太对劲。米兰达说没有野兽进入那个区域，但能量塔本身并没有这种效果。这可能是个谎言，或者也许是这位神秘的主人做了什么。如果那只d级野兽起到某种威慑作用，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不管怎样……他觉得除了加入她，没有太多其他选择，希望这样能获得一些影响力。米兰达显然对这位主人了解不多，这确实是个问题，这让这位主人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但看到他站在空中，无聊地俯视着一群野兽……他又有什么资格质疑他的手段呢？显然，这些手段对他来说是有效的。
“发射燃烧弹！”他大喊一声，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战场。
几个巨大的火球从他身后的投石机上发射出去。他们本想制造出更像迫击炮发射的那种燃烧弹，但目前还没能让施法者与这种装置配合成功。
巨大的火球落在逼近的公牛群中，所有公牛都受了伤，但没有一头死亡。
菲利普皱起眉头，注意到许多男女士兵都已汗流浃背，他们一边不断射击，双手一边微微颤抖。他们的魔力即将耗尽，而看看自己的魔力槽，他也开始所剩不多了。
他内心有些想向尼尔他们求助，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除非情况万分危急。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遭受了太多挫折……他绝不能在这里失败。他看到兽群首领也开始行动了。
于是，他拿出了大杀器——真的是大杀器。他拿出一个看起来像导弹发射器的东西，然后单膝跪地，开始引导他最强的攻击：这是他几乎用掉所有教程点数买来的史诗级稀有技能。
杰克看到这个男人开始引导强大的魔法，他手中出现了一枚类似火箭的东西。这让杰克想起了自己的“野心猎人之箭”，只不过这是一枚火箭。“野心猎人之火箭”……嗯，这名字听起来可不怎么样。
他不得不承认，大型魔法火箭很酷。他只希望它蕴含的威力也同样酷炫。菲利普花了将近两分钟制造这枚导弹，在此期间，他的副手，一个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男人，接管了指挥工作。
导弹准备好后，他把它装进拿出来的发射器里。杰克很确定，这实际上只是某种带有魔法推进装置的管子。他不屑地想，这只是一种比用弓发射更糟糕的方式。唯一的优势是整个过程完全依靠魔法，这意味着你实际上不需要任何特别突出的物理属性。
不过，杰克觉得无论如何都需要那些属性。当然，作为人类，他们每次升级都会获得一些全属性加成，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具备各项属性。杰克认为过于专注精神属性的问题在于……当有人在你面前使用“一步千里”，然后用一把老式匕首刺向你时，你到底要怎么办？
魔力护盾？那会消耗魔力，远比杰克闪避所消耗的体力多得多。自己瞬移躲开？这可能行得通，但同样，这比仅仅往旁边一闪要消耗更多资源。
杰克遇到过的真正有点实力的法师只有艾比和森林之王。艾比的防御很弱，即便她使用的是空间魔法，而空间魔法本应能提供出色的物理防御。
至于森林之王……杰克不确定那只怪物是否能被称为法师。它的物理防御和属性简直离谱，强大到足以在体内引爆一个由黑暗与光明魔力构成的小型核弹后还能存活。
关键在于……杰克觉得每个人都需要均衡发展各项能力才能真正出类拔萃。他与云元素的遭遇让他明白，单纯专注于物理战斗也不是办法，因为在无形的元素面前，他觉得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嗯，如果在任何一条道路上走得足够远，那些缺点就会消失。杰克目前的“野心猎人之箭”属于物理战斗范畴，但问问风暴元素就知道它有没有效果。他还认为，只要在任何方面取得足够的进展，最终就能克服大部分弱点。
当然，也有人会说，所有这些在单打独斗时才真正重要。在大规模团队作战或小型组队战斗中，你可以弥补队友的弱点。
尼尔和他的团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克里斯汀很强硬，能承受大多数攻击并拦截敌人，但她无法完全保护自己或自我治疗，所以西拉斯在后方为她提供支援。
西拉斯和克里斯汀的伤害输出要么很低，要么几乎没有，这时候利瓦伊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埃莉诺就发挥作用了，他们在得到保护的同时提供火力输出。埃莉诺还担任侦察员，利瓦伊负责对付高伤害、低防御的攻击者。
尼尔是核心，在各个方面提供支持，虽然在任何特定领域都不突出，但能让整个团队行动起来。他可以传送自己或其他人，甚至还有几种进攻手段。尼尔的定位有点难确定，但显然这种组合对他们很有效。杰克能想象，他们对任何地牢首领来说都是噩梦般的对手。
堡垒中这些人的战斗风格也有利于每次专注于战斗的某一个方面。杰克很确定，几乎所有枪手都把他们的自由属性点全部投入到智力和智慧上，以提高伤害输出和射击次数。
杰克不能确切地说他们的方法是错的……他只是觉得从长远来看，这不是可持续的。到了某个时候，城墙将不再能提供有效的防御。士兵们必须与一群建筑工人和陷阱布置者合作，在任何地方进行狩猎，甚至在到达那个危急时刻之前就建立起坚固的防御阵地。
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堡垒一直遭受越来越强大的野兽攻击，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合理。尤其是每天只发生一次，就更不合理了。它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在短时间内发动两次攻击，总是在下次攻击前有时间重新加固防御。
这感觉……像是被设计好的。
杰克的思绪暂时被打断，因为菲利普终于发动了攻击。他举起发射器，将导弹直接射向兽群首领。这只野兽反应太慢，命令身边几头奔跑的公牛去阻挡攻击。
红着眼睛的公牛跳到火箭前面，但杰克看到发射者挥了挥手。火箭突然向上飞起，越过公牛，然后径直朝兽群首领冲去。
好吧，我的“野心猎人之箭”还做不到这样……至少现在还不行。
当兽群首领的背部被击中时，一声巨响传来。血肉横飞，野兽的很大一部分被炸飞，甚至它周围的几头公牛也被震飞了。
这次爆炸……令人印象深刻。它似乎是由纯粹的魔力混合了大量火属性魔力构成的。仔细想想，这个人之前也使用过爆炸子弹，所以他有某种火属性亲和力也就说得通了。
尘埃落定后，重伤的兽群首领现身了。它身体的很大一部分被炸得粉碎，部分外皮还燃烧着深红色的火焰。然而，它看起来完全没有倒下的迹象。受伤部位的血肉蠕动着，实时再生。
杰克看到它周围几头受伤的公牛倒在地上死去，他明白了这只兽群首领在做什么。真是头邪恶的牛，吞噬自己的族群来增强自身力量。
此时的菲利普看起来狼狈不堪。显然，这次攻击让他付出了很大代价，他汗流浃背。他不像杰克，拥有强壮的身体，能够承受如此强大力量的消耗。他自己不再发动攻击，转而专注于大声下达命令。
重伤的兽群首领一边慢慢恢复，一边继续缓缓向前。菲利普已经命令士兵们攻击它，它遭到了狙击子弹、手榴弹和大量法术的攻击。各种各样的攻击正慢慢地将它和其他许多野兽置于死地。
“糙皮”这个词用来形容它们很贴切，因为它们确实很坚韧……但这几乎是它们仅有的优势。它们粗糙的外皮似乎对许多攻击都有很强的抵抗力，但子弹似乎几乎能毫无阻碍地穿透。
从始至终……这场所谓的“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人类一方唯一真正的问题是资源即将耗尽，以及战斗结束后需要修复、重建和维护各种设施。
杰克仔细观察着这头已经奄奄一息的兽群首领，不禁皱起了眉头。它的眼睛看起来……空洞无神。仿佛背后没有任何思想，甚至连正常的本能都没有。有点不对劲。
似乎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但这只兽群首领的行为在杰克看来很奇怪。它的行动方式不像他所预期的野兽那样，而且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为什么它要指挥它的族群像这样一味地冲锋，堆出一个斜坡呢？
不是因为堆斜坡这个主意本身不好……事实上，对于一头牛来说，这个主意似乎太好了——尤其是与它之前直接冲向堡垒城墙的计划相比。到最后，它甚至看起来都不像是在试图躲避……实际上……它真的是想赢吗？
但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几乎是白白牺牲自己的生命，去让一群躲在堡垒里的人类提升等级？这背后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呢？这让杰克想起了电子游戏里的“送经验”……等等。
难道有人……在“喂养”这座堡垒？不是提供食物，而是提供等级和制作材料？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合理。菲利普说这些攻击已经持续了几周，而且强度逐渐增加，但他们却从未有人丧生。相反，他们只是在等级和力量上慢慢提升。
当然，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呢？
但或许更重要的是……这背后的主使是谁，或者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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