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首页 >> 罗刹国鬼故事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重生八零:佳妻致富忙薛凌程天源阑夜快穿:宿主和我每次都心惊胆战变成女人后要嫁人疯了!古代嫡女穿越到了七零年代全能医妃俏王爷安雪棠墨云景仙路争锋1霸总娇妻身披马甲无数和离后我入主中宫,前夫悔断肠了仙子阿姨,我真的不喜欢魔道宗门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 罗刹国鬼故事全文阅读 - 罗刹国鬼故事txt下载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385章 谁在检查我的灯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冰冷的空气像裹尸布一样裹缠着伊万·彼得罗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刺痛。下诺夫哥罗德的冬天,从来不懂得怜悯。宿舍里,那台老掉牙的暖气片发出的呻吟,几乎被隔壁阿列克谢震耳欲聋的游戏嘶吼彻底淹没——“冲啊!乌拉!你们这群蠢货!开大!开大!该死的!”屏幕爆炸的音效透过薄得像纸的墙壁,直直凿进伊万的太阳穴,让他眼前发黑。摊开的《高等数学》上,那些微积分符号仿佛在油污和廉价烟草的混合气味里扭曲、蠕动。

“够了!”伊万猛地将书本拍在桌上,劣质木屑震得飘起来,混浊的空气更添一层污浊。“再这样下去,我进的不会是考场,是疯人院!彻底完蛋了!”

他冲进走廊,在弥漫着煮卷心菜和汗味的气息里,直奔辅导员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那扇油漆剥落的门。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绝望。

门开了,尼古拉那张永远带着点不耐烦的脸出现在门后。“彼得罗夫?又怎么了?宿舍交响乐太吵?”他语调拖沓,像块浸饱了水的抹布。

“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求您了,”伊万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像随时会断裂的琴弦,“我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我们真的需要换一间宿舍。考研就剩几个月了,这种环境……简直是谋杀效率!”

尼古拉往后靠在他的旧椅子里,发出吱呀的抗议。“换宿舍?现在?彼得罗夫同志,床位比斯大林时期的配给粮还紧张!大学生了,要学会适应!”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想想我们当年,挤在闷罐车里三十七个小时去莫斯科上学!一抬头是别人的屁股,一低头是别人的臭脚!那才叫环境!你们这算什么?”

“这不是挑三拣四!”伊万感觉喉咙发紧,一股铁锈味涌了上来,“我们需要基本的学习条件!安静!就一点点安静!”

“要么忍,要么自己想法子!”尼古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官僚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冷酷,“学校原则上严禁学生外宿!出了任何事,后果自负!明白了吗?”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伊万的恳求和走廊的浊气一起隔绝在外。

伊万僵在门外,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早就知道。这些官僚,除了打官腔推皮球,还会什么?

回到宿舍,谢尔盖正坐在他那张一尘不染的书桌前,用一把小尺子精确地调整着几本书的位置,确保书脊与桌沿严格平行。他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苍白、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精确。听到伊万转述的结果,谢尔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在冰冷的尺子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微弱的哒哒声。房间里只剩下隔壁阿列克谢模糊的吼叫和暖气片的呜咽。

“那就出去住。”谢尔盖的声音很轻,但像手术刀一样清晰,割开了沉闷的空气。

伊万一愣,随即苦笑:“租房?谢尔盖,你知道现在下诺夫哥罗德的房租涨成什么样了吗?圣彼得堡的伏特加都没它涨得快!再说,学校……”

“考研最大。”谢尔盖打断他,目光没有离开他那排整齐的书,“房租,我可以多打几份工。家教,翻译,总能凑。”

伊万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下浓重的阴影,心里一阵发紧。“不行,你家……”

“七三开。”谢尔盖终于转过头,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直直看着伊万,里面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七,你三。就这么定了。你学习踏实,人品我信得过。”他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像设定好的程序,“走,现在去找房。”

那瞬间,伊万胸腔里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仗义疏财!这简直就是革命同志在风雪中的堡垒!他以为自己找到的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一个能并肩战斗到黎明的战友。

他错了。错得离谱。

革命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而且沉没的速度和姿态,堪称泰坦尼克号的斯拉夫翻版,无声无息,却把伊万彻底拖入冰冷刺骨的深渊。他后来才明白,有些回报,你根本消受不起。

“谢尔盖!”伊万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一片刚从自己头上掉下来的、微不足道的头发丝,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拔高,“你是处女座强迫症晚期吗?!我妈都没你这么可怕!你是不是偷偷去学了什么‘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还是‘西伯利亚断舍离’?!”他看着谢尔盖正跪在地上,用一把小刷子仔细清理着地板缝隙里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灰尘,动作一丝不苟,如同在修复一件圣像。

谢尔盖头也没抬,语调平静得像结了冰的伏尔加河面:“习惯。混乱影响情绪,降低效率。”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指尖轻轻拂过开关面板,然后“啪嗒”一声,关掉了伊万身后那盏亮着的壁灯。动作精准得如同钟表。“还有,你昨晚又忘了关客厅灯。一度电也是钱。下次出门前,记得关灯。”他的目光扫过伊万随意脱在门口、角度歪斜的鞋子,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那段时间,谢尔盖无处不在的整洁律令像无形的绳索,勒得伊万喘不过气。每一根头发的位置,每一本书的角度,每一盏灯的开关状态,都处于他无声的、严苛的监控之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柠檬清洁剂混合的、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气味。然而,在这种令人发指的秩序中,伊万的学习效率却诡异地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书本不再被隔壁的噪音淹没,思路在近乎无菌的环境里意外地清晰起来。他甚至一度愚蠢地安慰自己:有个这样的室友也不错,至少环境卫生是顶级战备状态,苍蝇来了都得打报告。

呵呵。那时的他,天真得像个在古拉格门口卖冰淇淋的小贩。他完全没有嗅到,那种极致的、冰冷的秩序感,正悄然滑向一个幽暗未知的深渊。暴风雨来临之前,大海总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假象,平静得如同凝固的死亡。

“热……热死了……”伊万扯着湿透的t恤领口,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桑拿房,肺里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灼热粘稠。六月的下诺夫哥罗德,太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城市。“这才六月啊,三哥!后面几个月可怎么活?”他抱怨着,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谢尔盖。

只看了一眼,伊万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谢尔盖坐在那里,姿势依旧笔挺,像一尊被汗水浸透的蜡像。他正对着一道复杂的物理题,但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没有落下。他的脸色是一种死灰般的惨白,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不是健康的晶莹,而是浑浊的、油腻的,顺着深陷的眼窝和嶙峋的颧骨往下淌。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重物压垮了,只剩下那点刻在骨子里的坐姿还在勉强支撑。

“谢尔盖?”伊万的心猛地一沉,声音放轻了,“你……没事吧?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中暑了?”

谢尔盖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空洞地掠过伊万,又落回那道仿佛凝固了的物理题上。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像是生锈的门轴在转动。

伊万当时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考研高压釜里煎熬出的正常反应。毕竟,通往研究生院的路,哪一条不是用疯癫铺就的?他甚至盘算着,等这该死的考试结束,一定要拉着谢尔盖去狠狠搓一顿,用油腻的烤肉和冰凉的伏特加,把这几个月的非人折磨冲刷干净。

他哪里会想到,这仅仅是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彻底“黑化”前,那漫长而寂静的序章。

那气味,是在一个同样闷热得令人窒息的深夜,突然出现的。

伊万被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从浅眠中拽醒。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如同实体一般,丝丝缕缕地从门缝底下顽强地渗透进来。那不是生活垃圾的馊味,也不是下水道的恶臭,它更原始,更……有机。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密闭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腐烂、液化,散发出死亡本身粘稠的气息。这股气味顽固地附着在鼻腔深处,带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和胃部痉挛。

源头,毫无疑问,来自走廊对面——谢尔盖那扇紧闭的房门。

伊万强忍着翻腾的胃液,走到谢尔盖门前。门缝底下透出微弱的光线,那股味道在这里浓烈到了顶点,几乎能凝结成有形的、污秽的颗粒,撞击着他的感官。

“谢尔盖?”伊万试探着敲了敲门,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你在里面吗?”他捏紧了鼻子,声音闷闷的,“你屋里……什么味儿啊?太冲了!简直像公共厕所炸了!”

门内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一声极其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没事。”

那声音让伊万头皮瞬间炸开!那不是谢尔盖平时清冷克制的声线,这声音像是从一具干枯的、行将就木的躯壳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非人的、朽坏的质感。

“谢尔盖!你嗓子怎么了?”伊万提高了声音,一种冰冷的恐惧沿着他的脊骨向上爬,“你是不是病了?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真的!你开门!”他加重了敲门的力道,那扇薄薄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回响。“这味道绝对不正常!太可怕了!”

门内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咳嗽声平息后,那个沙哑、朽坏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狂躁,从门缝里挤出来:“说了……没事!……别烦我!……滚开!”

伊万僵在门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一只困兽。寒意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这怎么可能?一个洁癖到连一根掉落的头发都要用镊子夹起、恨不得把空气都消毒一遍的人,他反锁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散发出这种……这种如同停尸房最深处、被遗忘的角落才会有的、纯粹腐败的死亡气息?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荒谬恐怖的念头:谢尔盖在里面秘密进行什么禁忌的炼金术?把自己变成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史莱姆?或者……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那扇门,此刻不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一道通往某个不可名状之物的界碑。门缝里渗出的恶臭和门后那非人的声音,构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谜团。直到两天后,谜底才以一种远超伊万想象极限的方式,血淋淋地揭开。

伊万是被一阵急促、粗暴、带着恐慌的敲门声惊醒的。宿醉般的头痛和昨晚被那恶臭折磨的恶心感还没消退,他挣扎着坐起身,窗外灰蒙蒙的,是下诺夫哥罗德又一个阴沉压抑的早晨。敲门声还在持续,像催命的鼓点。

“谁啊?”他烦躁地吼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们的房东,瓦西里·伊里奇。这个平日里总带着点市侩精明的胖老头,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额头上全是汗珠,一股浓烈的廉价古龙水味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惧。伊万甚至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到让他胃部抽搐的腐臭味,混杂在古龙水里。

“伊万!老天爷啊!出大事了!”瓦西里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肥厚的手指死死抓住伊万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快!快跟我来!去你们的房子!南门外那个!”

“又怎么了?”伊万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宿醉般的昏沉瞬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驱散,“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又有什么狗屁指示?还是学校又要我们感恩戴德歌颂……”

“闭嘴!不是学校!”瓦西里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他,唾沫星子喷了伊万一脸,“是你们的房子!死人了!老天爷!那味儿……都飘到我家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谁家的耗子药下猛了……”他语无伦次,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拽着伊万就往楼下冲。

公寓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小撮人,像闻到了腐肉味的乌鸦。压低声音的议论嗡嗡地传进伊万的耳朵:

“……听说了吗?死了个大学生……”

“……唉,考研逼的,说是猝死了!现在的年轻人呐……”

“压力太大了!真是作孽……”

“……那味儿!隔老远就闻到了!作孽哦……”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伊万的耳膜。猝死?学生?考研?南门外的出租屋?他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旋转,瓦西里那只油腻腻的手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却只带来更深的滑腻与恶心。

警灯刺目的蓝红光芒在灰蒙蒙的晨雾中旋转,无声地切割着空气。那栋熟悉的、他们为了逃离喧嚣而租下的破旧小楼,此刻被明黄色的警戒带粗暴地封锁起来,像一道丑陋的伤口。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周围,驱赶着试图靠近的看客。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恶臭,此刻浓烈了百倍,如同有生命的瘴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黏附在喉咙深处。

伊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警戒线外、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的辅导员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他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

“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伊万挣脱瓦西里,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说……说谢尔盖……”

尼古拉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伊万的声音是烧红的烙铁。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不耐烦和倦怠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纯粹的恐惧,几乎要撑裂眼眶。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血腥味:

“……谢尔盖……他……他死了……死在……你们的房子里……”

“不可能!”伊万像被重锤击中胸口,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嘶哑地尖叫起来,“这不可能!您搞错了!绝对搞错了!”他死死抓住尼古拉冰冷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肉里,“我昨天!昨天早上!我还看见他了!就在楼下!他还……他还抱着一摞书回来了!对!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还在他卧室门外跟他说话来着!他回答我了!他明明回答我了!”他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试图用这些“事实”筑起一道堤坝,挡住那汹涌而来的、名为“死亡”的黑色潮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的法医模样的人从警戒线内走了出来。他的手套上沾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暗色污渍。他径直走到一个负责的警官面前,声音透过口罩,平板、冷漠,像宣读一份枯燥的化验单:

“死者,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男性。初步鉴定,”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脸色惨白的伊万和尼古拉,“死因系长时间熬夜、过度疲劳、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突发性心源性猝死。”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伊万身上,那双暴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冰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深处的石头。“通知家属吧。”

伊万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心源性猝死……熬夜……压力……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铁钉,将他钉在原地。但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那法医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职业的惯性还是让他补充了那个足以摧毁一切现实感的细节:“但是,根据尸体目前的腐败程度综合判断,”他毫无感情地继续,“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一周。”

“一周?!”

伊万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所有的声音——围观者的低语、警笛的呜咽、瓦西里粗重的喘息——瞬间被拉远、扭曲,变成一片混沌的噪音。眼前的世界剧烈地摇晃、旋转、褪色。

一周?

那昨天晚上……隔着那扇薄薄的木门,和他对话的那个沙哑、朽坏的声音……是谁?

那个昨天清晨,抱着厚厚一摞考研资料、步伐沉重地从他面前走过的身影……又是谁?

他感觉自己用了二十几年构建起来的、关于世界如何运转的认知图景,就在这一瞬间,如同被狂风席卷的劣质玻璃,“哗啦”一声彻底崩塌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尖锐的棱角扎进血肉。那不是普通的破碎,而是碎成了连最高清的二维码扫描仪都无法识别的一堆齑粉。

“哎,出了这么大的事……”瓦西里·伊里奇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重的市侩,“这房子……以后怕是连鬼都不愿意租了!晦气透了!”他肥胖的身体凑近了些,那股廉价古龙水混合着恐惧汗液的味道再次冲击着伊万的嗅觉,“你,你现在赶紧进去!把你的东西拿走!立刻!马上!我明天就找人把这鬼地方彻底封起来!门窗全打开!得好好放放这‘味儿’才行!”他重重地强调了那个“味儿”字,脸上满是嫌恶,仿佛那死亡的气息是某种会传染的瘟疫。

伊万麻木地点点头,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穿过那道明黄色的警戒带。警戒带在他身后轻轻晃动,如同某种不祥的告别。

屋内的空气比外面更加凝滞、沉重。那股浓烈的、混合了消毒水(显然是警察喷洒的)和更深层腐败的气息,粘稠得如同液体,沉甸甸地压迫着胸腔。伊万的目光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谢尔盖的房门。门框边缘似乎还残留着警方暴力破门的细小木屑。那扇门后面……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几乎是闭着眼冲进自己房间的。胡乱地将衣物、书本、那些廉价的考研资料一股脑地塞进行李箱。动作粗暴,毫无章法,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弥漫着死亡和疯狂余烬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毒气。

就在他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逃离这炼狱般的房间时——

“咔哒。”

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冰凌断裂,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眼前骤然一黑。

所有的光线瞬间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掐灭。只有走廊尽头那扇破门的方向,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深不见底的方形轮廓。浓稠的黑暗像冰冷的墨汁,瞬间淹没了伊万。那股腐败的气息在失去视觉的瞬间,仿佛变得更加浓烈、更具压迫性,紧紧包裹着他,带着一种……活物的粘腻感。

“谁?”伊万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他自己都认不出的恐惧,在黑暗中颤抖着扩散开。“谁在那?瓦西里大叔?是你吗?”他试图向前挪动一步,脚下却像踩在棉花上。“别……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一点都不好笑!”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仿佛被这黑暗吞噬。

“有人吗?!”他再次嘶喊,声音拔得更高,试图用音量驱散恐惧,“出来!我不怕你!我可是……我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牛鬼蛇神统统退散!给我滚开!滚啊!”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粗重、紊乱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那黑暗仿佛有了实体,带着冰冷的恶意,挤压着他的身体。

跳闸了。对,一定是老旧的线路又跳闸了。瓦西里这吝啬鬼,从来不肯花钱整修!伊万拼命给自己灌输这个念头,试图抓住一根理智的稻草。他记得电闸箱就在客厅靠近大门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那腐臭的空气让他一阵眩晕——摸索着墙壁,凭着记忆,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客厅的方向挪去。

一步。两步。冰冷粗糙的墙面摩擦着他的指尖。

就在他快要摸到客厅边缘时,一个声音贴着他的后脑勺响了起来。

那声音离得如此之近,近得仿佛说话人的冰冷嘴唇就贴在他的耳廓上。冰冷的气息,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积年尘埃和深层土壤混合的腐朽味道,拂过他的皮肤。

那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音节都摩擦着,像是很久没有上油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

“出门……”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量,或者是在享受伊万瞬间冻结的血液和炸开的头皮。

“……记得关灯。”

“哇啊——!!!”

伊万的惨叫如同濒死的野兽,瞬间撕裂了房间的寂静。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逻辑,在这一声近在咫尺的“提醒”面前彻底粉碎。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驱使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像一颗被引爆的炮弹,朝着记忆中大门的方向疯狂撞去!

黑暗中,他撞翻了椅子,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桌角上,剧痛袭来,但他毫无知觉。他只记得那扇沉重的大门被自己用整个身体撞开的触感,以及门外冰冷、污浊、却代表着生的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他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身后那扇公寓的门在他逃离后,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沉重地合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彻底隔绝了门内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那个冰冷的声音。

他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冰冷的、污秽的公寓楼门洞外,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下诺夫哥罗德灰暗的天空从未如此亲切。他哆嗦着摸出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颤抖的手指下跳跃。他拨通了瓦西里的电话,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行……行李……门……门卫……求你……放门卫……”

瓦西里在电话那头似乎还想抱怨什么,但伊万粗暴地挂断了。他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他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踏足南门外的这片区域,不会靠近这栋被诅咒的破楼。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透,下着冰冷的雨夹雪。伊万像做贼一样,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出现在那个破旧小区的门卫室。他的行李——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和一个塞得变形的背包——像两具耻辱的尸体,被随意地扔在门卫室肮脏的角落里。老门卫裹着油腻的军大衣,正打着鼾。伊万没有惊动他,抓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灰蒙蒙的雨雪中,连滚带爬,仿佛身后有无数只腐烂的手正从那个门卫室的阴影里伸出来。

只是,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伊万搬进了新租的、远离南门的公寓。这里不再有谢尔盖那令人窒息的整洁,书本可以随意堆放,鞋子可以歪斜。然而,一种新的、冰冷的秩序却在悄然建立。每次出门前,无论多么匆忙,伊万都会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在门口停留。

他会极其缓慢地、近乎神经质地转过身,目光如同探照灯,一遍又一遍地扫过门厅。

玄关的顶灯开关——确认是“oFF”状态。手指甚至会伸过去,触摸那个冰冷的塑料按钮,感受它确实处于下陷的位置。

门口的鞋子——那双他唯一还算体面的皮鞋。他会蹲下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将它们调整到与墙角线绝对平行,鞋尖朝外,分毫不差。做完这一切,他才会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新公寓的空气似乎也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尘埃味——然后拧动门把手。

关门的瞬间,他的动作会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眼角的余光,会不受控制地、飞快地扫过身后那片空荡荡的门厅玄关。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调整好的鞋,和确认关闭的开关。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那份死寂的、一丝不苟的整洁,本身就是一种存在。一种冰冷、沉默、永不疲倦的注视。谢尔盖·伊万诺维奇,那个将整洁奉为绝对律法的人,那个连死亡都无法中断其执念的幽灵。也许他从未离开过。也许他此刻就站在伊万身后那片视觉的盲区里,苍白、沉默,深陷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无尽的黑暗,正静静地审视着伊万摆放鞋子的角度,计算着开关的位置是否完美符合他生前的标准。

毕竟,他那么爱干净,那么一丝不苟,那么……较真。

或者,他是不是早已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间新公寓?像一抹冰冷的阴影,附着在墙壁里,潜伏在地板下,耐心地等待着伊万下一次的疏忽?

谁知道呢?

冰冷的空气凝滞在门厅。伊万站在门口,准备开始他出门前的“仪式”。手指已经伸向电灯开关,准备进行那确认性的触碰。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那冰冷的塑料时,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冻僵。

一个细微的、冰冷的触感,仿佛一片无形的雪花,轻轻落在了他的后颈。

喜欢罗刹国鬼故事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罗刹国鬼故事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无限轮回:我一个人的修仙世界水浒:梁山新寨主,好汉绝不招安综武:锦衣卫,摸尸就能变强超神学院之银河之翼大明第一臣拔魔斩神:攻略林七夜,青梅竹马很香十龙夺嫡诸天:从云岚宗开始显圣旧金山往事和离后王爷真香了重生90:辣妻要翻天离婚女人图鉴大仙官极品妖孽兵王颜语最新小说三生三世之花非花雾非雾女配在年代文里做万人迷原配宝典大唐:吃货将军
经典收藏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我叫萌小娘我是小刑警人在港综,一路狂飙长夏永不凋零穿成恶毒后妈,努力养正小反派温柔成瘾现实世界走出的宗师血族琴酒,在线自闭观影终极一班3闺蜜同嫁被抄家?空间在手啥都有狼少女的童话之旅逍遥异能侠茅山道士传奇2华夏大宗师救命!算的太准,被全球首富盯上了天灵谷仙缘玄学老祖宗被迫下山成顶流逆仙傲世录落魄千金掉马后:各界大佬抢疯了最强佣兵
最近更新被子女逼顶罪,老太太重生七零灵虚纪年和离后,她成了皇族白月光八零美村花太卷!高考场上杀疯了基因暗码:血色螺旋穿越七零:军嫂富可敌国敖闰,科技崛起亮剑:开局手搓飞雷炮,老李乐疯了!一生走到老惦记小青梅已久这个背景板有点强【快穿】这个出马仙有点der原神:文明火种筑梦尘歌兽世万人迷:五个兽夫宠不停督军爹爹开门,福气包来噜!凡女修仙,从成神开始隐婚!清冷总裁下神坛,求公开重回四合院,我竟是最大反派鳞悬传向阳而许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 罗刹国鬼故事txt下载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 - 罗刹国鬼故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