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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崩溃也要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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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裹着烂泥和汽油的臭味,狠狠砸在伊戈尔·彼得罗维奇苍白的脸上。他刚签下那套位于“老铸造厂”区的公寓,一个用卢布就能买到的美梦,或者说,一场廉价噩梦的入场券。钥匙在生锈的锁孔里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门轴吱呀尖叫,扑面而来的是灰尘、霉菌和某种更深沉、更粘稠的腐朽气味,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棺材板被突然撬开。

房间是方形的,像个骨灰盒。墙壁是那种剥落的、病态的黄色,几道狰狞的裂缝蜿蜒其上,如同干涸发黑的血脉。唯一的窗户像一只浑浊的、布满白内障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外面灰蒙蒙的、毫无生气的庭院。伊戈尔把那只装着全部家当的破行李箱丢在布满可疑污渍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这声音没带来任何解脱,反而像敲响了一口丧钟。什么远大理想、长线思维?全是骗傻子的童话。能在这腐烂的盒子里找个角落蜷缩起来,不被外面那台巨大的绞肉机碾碎,就是他现在全部的奢望。他疲惫地倒在那张嘎吱作响的、散发着陌生人汗臭和绝望气息的旧铁架床上,几乎立刻被冰冷的疲倦拖入黑暗。

黑暗,却不寂静。

起初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无数只老鼠在墙后的空洞里疯狂奔逃。接着,声音变了。变成了刮擦声。持续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不是老鼠,是某种更坚硬、更执着的东西——指甲。是人的指甲,在用力地、绝望地刮擦着他房间的墙壁。从左边来,从右边来,甚至感觉从天花板和地板下面渗透上来。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发疯的韵律,冰冷地钻进他的耳膜,刮擦着他的神经。

伊戈尔猛地坐起,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像一只被关进铁笼的鸟。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衬衣,黏腻冰冷。他死死盯着那堵发出声音的、病黄色的墙壁,墙纸剥落的地方,裸露出里面灰暗的水泥。刮擦声停了。死寂。沉重得能压碎骨头的死寂。然后,就在他几乎要说服自己那是幻觉时——

*刮——嚓——*

*刮——嚓——*

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更清晰,仿佛那指甲尖利的边缘,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灰泥和墙纸,正对着他的脸。

伊戈尔像被烫到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赤着脚冲到墙边,耳朵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声音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粗重、恐惧的喘息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他屏住呼吸。几秒钟后,那刮擦声又来了,这一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仿佛在嘲笑他的恐惧,在丈量他灵魂的厚度。

他逃也似的冲出公寓,砰地甩上门,把那些指甲和墙后无形的折磨者锁在里面。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将墙壁上那些可疑的、喷溅状的深色污渍照得忽隐忽现。他跌跌撞撞跑下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黏腻湿滑。

外面,特维尔市被一种诡异的、非自然的寒潮扼住了咽喉。这不是西伯利亚那种凛冽干燥的冷,而是一种潮湿的、缓慢渗透的、带着腐败甜腥气的寒意,像死尸的拥抱。它钻进骨髓,冻结血液,吸走了空气中最后一点稀薄的暖意。街上的行人裹在厚重的衣物里,像一具具移动的茧,面色灰败,眼神空洞,拖着脚步在布满脏污积雪的人行道上麻木前行。没有笑声,没有交谈,甚至连抱怨都没有。整座城市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寒风在建筑缝隙间呜咽的、如同鬼魂啜泣般的哀鸣。快乐?这个词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现在主宰一切的,只有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洞,和深埋在空洞之下、冰冷刺骨的焦虑与压抑。

“奥列格?”伊戈尔低声呼唤,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刚挤进那台塞满了沉默躯壳、散发着绝望汗臭和廉价酒精混合气味的老旧电梯。

角落里那个佝偻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是奥列格·伊万诺维奇,伊戈尔在公司里唯一还能偶尔交换一个疲惫眼神的同事。他比昨天更糟了。原本就稀疏的头发似乎又脱落了大片,露出青白色的头皮。眼袋大得吓人,乌黑发紫,深陷在眼眶里,里面嵌着的两颗眼珠浑浊无光,像蒙尘的玻璃弹珠。他裹在一件油腻发亮、似乎从未洗过的旧大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混合着劣质伏特加和内脏腐烂般的甜腻气味。

“嗯?”奥列格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飘上来的,微弱而含混。

“昨晚……你的墙……”伊戈尔艰难地开口,电梯金属厢体在缆绳的呻吟中缓缓上升,“有声音吗?刮墙的声音?”

奥列格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向伊戈尔,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他咧了咧干裂起皮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空洞至极的笑。

“声音?”他重复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什么声音?挺好的……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她给的……挺好的……”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涣散开去,仿佛沉浸在某种遥远而扭曲的幻象中,“升职……奖金……都挺好的……”

电梯发出刺耳的“叮”一声,抵达了他们工作的楼层。奥列格拖着脚步,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伊戈尔独自站在冰冷的金属空间里,被奥列格那空洞诡异的笑容和话语中蕴含的不祥冻得浑身发僵。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冰锥般的寒意。

办公室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杂着廉价咖啡的焦糊味、陈年电子元件散发的臭氧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绷带捂久了发霉的甜腥气。嗡嗡作响的荧光灯管发出令人神经衰弱的低频噪音,光线惨白,毫无生气地打在每个人灰败的脸上。

门开了。一阵冰冷刺骨的穿堂风毫无征兆地卷了进来,带着外面寒潮里那股特有的、腐朽的甜腥。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走了进来。

她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彻骨。火焰般的红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衬得她毫无瑕疵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大理石般的冷白。裁剪完美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凌厉的线条,猩红的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她不像在走路,更像是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滑行。那双眼睛——是冰封的贝加尔湖,深邃,冰冷,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涟漪,只有绝对的掌控和一种深不可测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团队,”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办公室里沉闷的死寂,清晰地钉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一个展现忠诚、拥抱集体未来的机会。”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每个人的灵魂表面刮过,最后,在伊戈尔脸上停留了令人心悸的一瞬。伊戈尔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她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面无表情、穿着浆洗得过分挺括制服的男人,推着一辆锃亮的不锈钢小推车。车上整齐摆放着几十个小小的、薄薄的玻璃杯,每个杯子里盛着大约一英寸高的液体。那液体是浑浊的,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如同稀释血液般的暗红色,还漂浮着一些细小的、无法辨别的黑色絮状物。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铁锈混合着烂苹果的甜腥气味,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

“喝下它,”柳德米拉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眠般的命令力量,“为团队的卓越。为我们的……大局。”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那绝不是微笑,更像是解剖刀在皮肤上划开的裂口。“奥列格·伊万诺维奇,你渴望晋升很久了。从你开始。”

被点到名的奥列格猛地一哆嗦,浑浊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溺水般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哽咽。柳德米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湖般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非人的、黏稠的阴影在缓慢蠕动。无形的压力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奥列格的喉咙。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奥列格颤抖着上前,伸出枯枝般的手,拿起离他最近的那杯暗红液体。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闭上眼睛,脸上肌肉扭曲,猛地仰头,将那杯东西灌了下去。

“呃——咕……”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杯子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廉价的地毯上,碎裂开来,残留的几滴暗红液体迅速被地毯吸收,只留下几块深色的污渍。

奥列格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金属文件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死死地盯着柳德米拉。他的嘴大大地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来可怕的、拉风箱般的嗬嗬声。

几秒钟。仅仅几秒钟。

他脸上的血色像退潮般迅速消失,皮肤变成了死尸般的青灰。然后,他整个人开始……溶解。不是燃烧,不是腐烂,是融化。像一根被点燃后又迅速熄灭的劣质蜡烛。他的衣服失去了支撑,软塌塌地堆下去。皮肤、肌肉、骨骼……所有构成“奥列格”这个人的物质,都在以一种违背所有物理法则的方式急速地塌陷、液化。他站立的地方,迅速变成了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和化学药剂混合恶臭的暗红色污渍。那滩污渍的形状,还依稀保留着一个人跪倒蜷缩的轮廓。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那滩污渍边缘,还在极其缓慢地、恶心地向外扩散,在地毯上晕染开一片更深的、不祥的暗色。没有尖叫,没有惊呼。同事们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如同石雕,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刚才消失的不是一个朝夕相处的活人,而仅仅是一只被踩死的蟑螂。

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滩污渍,又缓缓移向剩下的人,最后定格在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的伊戈尔身上。

“忠诚,”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平稳,如同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需要证明。下一个。”

那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伊戈尔的心脏。他猛地低下头,避开那两道能冻结灵魂的目光,胃里翻涌的恐惧和恶心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死死盯着自己面前办公桌上一张毫无意义的报表,纸上的字迹模糊扭曲。不能喝。绝不能喝!下一个……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了!必须离开!现在!立刻!

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几道冰冷麻木的目光扫过来,像探照灯打在一个逃兵身上。伊戈尔不敢看任何人,更不敢看柳德米拉的方向,他低着头,脚步踉跄地冲向门口。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锥般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他的后颈上,带着审视,带着一丝……玩味?

冲出办公室门的瞬间,他几乎撞上走廊墙壁。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外面寒潮的腐朽气息,却让他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他不敢停留,不敢回头,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跌跌撞撞冲向楼梯间。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光,像野兽的眼睛。

他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冲进空旷、回音巨大的楼梯间。这里只有他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混凝土墙壁间碰撞回荡。他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双腿发软,冷汗浸透了后背。逃!离开这栋楼!离开特维尔!去哪都行!

他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迈开虚浮的腿,向通往底层的楼梯走去。刚下了半层,拐角处传来缓慢、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走了上来。穿着普通的深色工装,戴着同样普通的鸭舌帽。他走得很慢,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他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在与伊戈尔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极其缓慢地、机械地抬起了头。

伊戈尔看到了他的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瞳孔。整个眼眶里,只有一片空洞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像两扇通往虚无的窗户。那“人”的嘴唇几乎没有动,一个冰冷、平板、如同用砂纸摩擦生锈铁管发出的声音,却清晰地钻进了伊戈尔的耳朵:

“快……逃……”

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罗刹国……没有……幸存者……”

伊戈尔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血液瞬间冻结。他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眼眶空洞的男人,以一种非人的僵硬姿态,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上了通往办公室楼层的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头顶的黑暗中。

那句冰冷绝望的低语,如同毒蛇的尖牙,深深刺入伊戈尔的神经:“快逃……罗刹国没有幸存者……” 它瞬间压垮了最后一丝侥幸。奥列格溶解的污渍、邻居刮墙的指甲、柳德米拉冰湖般的眼睛、地铁里眼眶空洞的警告者……所有零碎的恐怖碎片被这句话猛地焊接在一起,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地狱图景。

家?那个刮着指甲的廉价骨灰盒?公司?那个用暗红液体溶解活人的祭坛?整座特维尔市?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精心伪装的停尸间!

他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猛地转身,不是向下,而是发疯般向上冲去。目标只有一个——他那个散发着霉菌和恐惧气味的公寓。证件!钱!任何能塞进背包的东西!离开!必须马上离开!他撞开公寓楼沉重的大门,一步跨过两三级台阶,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

他的公寓门虚掩着。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杂着劣质伏特加的臭味扑面而来。伊戈尔的心沉到了谷底,脚步钉在门口。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推开了门。

客厅的景象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视觉神经上。

奥列格。

或者说,曾经是奥列格的那滩东西。那滩暗红色的、粘稠的、不断散发着恶臭的污渍,此刻正铺满了他客厅中央那块破旧的地毯。污渍的边缘还在极其缓慢、令人作呕地向外蠕动着、扩散着。它的形状……不再仅仅是蜷缩的人形轮廓。在污渍中央,粘稠的物质微微隆起,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凝聚成了一张模糊的脸的雏形!那是奥列格的脸!扭曲、痛苦、绝望,嘴巴的位置是一个无声尖叫的黑洞。污渍的表面,还漂浮着几块未被完全消化的、属于奥列格那件油腻大衣的深色碎片。

而更让伊戈尔浑身血液冻结的是,这滩来自办公室地狱的污秽之物,此刻正诡异地、缓缓地……朝着他卧室那面发出刮擦声的墙壁……蠕动!仿佛被那持续的、非人的指甲刮擦声所吸引,像铁屑被磁石吸引一般。

*刮——嚓——*

*刮——嚓——*

那声音,此刻听起来充满了饥渴的、病态的期待。墙壁仿佛在微微震动,回应着地板上那滩污秽的靠近。

伊戈尔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强行压下呕吐的冲动。他几乎是滚爬着冲进卧室,看都不敢再看客厅那噩梦般的景象一眼。他粗暴地拉开抽屉,把护照、几张皱巴巴的卢布、几件替换衣服胡乱塞进一个旧背包。每一秒,客厅里那粘稠的蠕动声和墙壁内持续的刮擦声都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

他冲出卧室,像避开瘟疫源头一样贴着远离客厅污渍的墙壁冲向门口。就在他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厨房水槽上方那扇窄小的气窗。

窗外,是庭院。灰蒙蒙的天光下,几个邻居像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僵硬地在冰冷的泥地上行走。一个提着空菜篮的老妇人,脸上挂着一种空洞到令人心寒的、凝固的微笑,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对脚下绊倒她的石头毫无反应。另一个穿着褪色工装的男人,正对着光秃秃的、早已枯死的花坛,一遍又一遍地、极其缓慢地挥舞着手里并不存在的铁锹,动作精准而毫无意义。他们的眼神……和地铁里那个眼眶空洞的男人一模一样。深不见底的黑。空无一物。

整条街,整座城市的人……都在演戏!扮演着“正常”生活的拙劣木偶剧!而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冻结、吸干,只剩下这层空洞的、会移动的躯壳!一股比窗外寒潮更刺骨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伊戈尔的心脏。

他猛地拉开门,冲进走廊,用尽全身力气撞上身后那扇隔绝了公寓内污秽与刮擦声的门板。他靠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痛。背包的带子深深勒进肩膀。逃!必须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巨大的、伪装成城市的停尸场!他跌跌撞撞冲向楼梯。

老旧的伏尔加轿车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嘶吼,在通往莫斯科方向、被厚重积雪覆盖的m10公路上挣扎前行。伊戈尔死死攥着冰冷的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后视镜里,特维尔市那些低矮、破败的建筑轮廓在漫天灰白色的雪幕中迅速模糊、缩小,最终被彻底吞噬。没有追兵,没有路障。只有这无边的、死寂的雪原和这条仿佛通往世界尽头的公路。

一丝渺茫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他冻僵的胸腔里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也许……也许真的能逃出去?离开那个刮着指甲、溶解活人、冻结灵魂的罗刹国?

车子碾过一道被积雪半掩的裂缝,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伊戈尔猛地抬头。

希望瞬间被碾得粉碎。

公路……消失了。

不是被雪覆盖,不是被阻断。而是彻彻底底地、突兀地……断掉了。就在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坚实的柏油路面像被一把无形的、巨大的铡刀狠狠斩断,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翻滚着浓稠灰白色雾气的巨大断崖。断崖的边缘参差不齐,如同野兽的獠牙。

更让伊戈尔灵魂冻结的,是盘踞在那断崖边缘的……东西。

巨大。这个词不足以形容它的压迫感。它像一座由纯粹的黑暗和硫磺气息凝结成的肉山,几乎填满了伊戈尔整个挡风玻璃的视野。粗糙如岩石的黑色皮毛覆盖着它山丘般的躯体,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熔岩流淌过的疤痕。它的头颅硕大无比,隐隐有几分被巨力扭曲过的狼形轮廓,但比例怪异得令人作呕。三只眼睛——不,是三簇燃烧着冰冷、污秽的硫磺色火焰的孔洞——在它头颅的前端排成一个扭曲的倒三角形,正死死地、毫无情感地锁定了伊戈尔这辆渺小如虫豸的伏尔加车。它的下颚异常突出,参差不齐、如同黑色墓碑般的巨齿从翻卷的、流淌着粘稠黑色涎水的嘴唇间龇出。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从它巨大鼻孔中喷出大股大股带着浓烈硫磺恶臭和冰渣的白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翻滚的浓雾。

地狱犬。这个词自动跳进伊戈尔濒临崩溃的大脑。斯拉夫传说中看守冥界入口的巨兽,库兹马。它庞大的身躯就蹲伏在道路的尽头,那翻滚的灰白雾气深渊之上,仿佛这断崖和浓雾本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伏尔加的引擎发出一声哀鸣,彻底熄火了。死寂。只有车窗外寒风掠过金属的呜咽,以及……那头巨兽沉重如闷雷般的呼吸声。硫磺和腐肉混合的恶臭,透过紧闭的车窗缝隙丝丝缕缕地渗入,令人窒息。

伊戈尔僵在驾驶座上,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死死盯着那三簇硫磺色的火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冰冷的、毫无生机的目光吸走、冻结。逃?往哪逃?身后是特维尔,那个冻结灵魂的坟墓。前方,是深渊和……它。

巨大的库兹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它那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头颅微微前倾,三只硫磺火眼聚焦在挡风玻璃后那个渺小、颤抖的人类身上。布满獠牙的巨口没有咆哮,反而极其轻微地向上咧开了一个弧度。那不是笑容,是撕裂,是岩石崩裂般的狰狞。

一个声音直接在伊戈尔的颅腔内炸响。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他思维最深处的意念。它低沉、洪亮,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硫磺的灼热和冥河的冰冷,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安静点,小虫子。”

伊戈尔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库兹马那咧开的巨口缝隙更深了,粘稠的黑色涎水滴落在雪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腾起带着恶臭的白烟。那直接轰击思维的意念再次降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近乎嘲弄的“体面”:

“崩溃也要体面……”

巨兽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投下的阴影彻底吞没了小小的伏尔加车,将它笼罩在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硫磺恶臭之中。三只硫磺火眼燃烧得更加炽烈。

“……这是罗刹国的规矩。”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冷的铁砧,重重砸在伊戈尔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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