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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劳务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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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特温市的空气永远带着伏尔加河下游的阴湿和某种陈年铁锈的腥气。这气味渗进了市政厅那宏伟却破败的石头外墙缝隙里,也渗进了伊万·彼得罗夫的骨髓。他站在这座庞大建筑的侧门阴影里,劣质人造纤维的保安制服摩擦着他脖颈上那道新添的、还渗着组织液的擦伤——前天阻止一个醉汉闯门时留下的。贝加尔服务公司的工头只是瞥了一眼,丢下一句:“找你的外包公司处理,伊万,流程你懂。”流程?伊万懂。那意味着无尽的推诿表格和第三方诊所冰冷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最终账单还得自己啃掉大半。

他裹紧制服,试图抵御傍晚河面上飘来的、带着死鱼气息的凉风。市政厅的窗户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映照着铅灰色的天空。里面,那些窗口后面——市民服务中心、紧急热线“112”、甚至号称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之音”法院服务台——坐着的,十有八九和他一样,不过是贝加尔服务公司庞大蛛网上的另一只飞虫。中标合同?伊万在工头醉酒吹嘘时偷瞄过一眼复印件,白纸黑字写着每个基础岗位月薪五千卢布。可实际塞进他手里那薄得可怜的信封,只有两千四百卢布。冰冷的数字,像卡利特温冬天的冻土一样坚硬无情。

“二十个人的活儿,彼得罗夫,我们贝加尔只用十个真正的‘好手’就干完了!效率!”工头喷着劣质伏特加的气息曾这样拍着他的肩膀。效率?伊万看着空荡荡的前厅,本该两班倒的保安岗,现在只有他和老谢苗两个影子被拉得老长。十小时,不间断,像两尊逐渐风化的石像。另外十个人的那份工资?被贝加尔那张无形的、贪婪的巨口无声地吞噬了。这栋宏伟的市政建筑,从根基到塔尖,仿佛都依靠着这种无声的吞噬在运转。

那天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市政厅老旧管道偶尔发出的呻吟。伊万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巡逻到地下档案库的走廊尽头。这里,空气像凝固的油脂,混杂着尘土和纸张腐烂的甜腻气味。一台新安装的、方头方脑的黑色考勤机蹲在角落,屏幕幽绿,像个不怀好意的独眼。他掏出那张印着贝加尔海怪标志的工卡。嘀—— 声音在死寂中异常尖锐刺耳。就在这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冰窟般的吸力猛地攫住了他!不是作用在肉体上,而是更深的地方,仿佛灵魂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地向外撕扯!剧痛和濒死的窒息感淹没了他。

“不——!” 一声嘶哑的呐喊卡在喉咙里。

“签了它,彼得罗夫。”一个声音,干涩得像枯叶在石板地上摩擦,毫无预兆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压过了那恐怖的吸力,“签了,你就能活。还能……拿回你应得的。”

一张泛黄的、边缘粗糙如劣质皮革的纸片凭空悬浮在幽绿的屏幕前。上面是扭曲蠕动的文字,绝非俄文,散发着铁锈与陈血的腥甜。那股吸力稍稍减弱,留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间。应得的?五千卢布?还是……更多?在灵魂被撕裂的绝对恐惧和长久被克扣压榨的绝望愤怒双重夹击下,伊万颤抖着伸出手指,用脖子上未干涸的血,在那散发着腐朽契约气息的纸片上,狠狠按了下去。

冰冷的契约倏地消失。考勤机屏幕的绿光闪烁了一下,恢复了死寂。吸力潮水般退去,留下伊万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制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一种与恶魔做了交易的冰冷寒意,比伏尔加河的冰水更刺骨,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侥幸。

变化悄然而至,带着铁锈和腐肉的甜腥。先是老谢苗。这个在市政厅当了三十年守卫的敦实汉子,几天后开始不对劲。他那张红润的、总是带着点伏特加微醺的脸,迅速干瘪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像是蒙上了一层旧报纸的灰尘。他变得异常沉默寡言,那双曾经锐利、能一眼看穿可疑分子的眼睛,如今浑浊呆滞,常常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眼珠转动起来像生了锈的轴承,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伊万和他搭班巡逻时,能清晰地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打开陈旧下水道盖子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谢苗?你还好吗?”一次巡逻间隙,伊万忍不住问。

谢苗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脖子发出干涩的“咯吱”声。他灰败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工资……彼得罗夫……今天的工资……还没打卡……”他的眼神空洞,越过伊万,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台幽绿的考勤机,流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着渴望与恐惧的饥饿。

午夜时分,市政厅彻底沉入死寂,连管道也停止了呻吟。伊万被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悄无声息地潜回那条通往地下档案库的阴森走廊。他把自己缩进一个废弃文件柜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终于,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入口。是老谢苗。他走路的样子极其怪异,膝盖仿佛不会弯曲,身体前倾,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每一步都沉重地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径直走向那台漆黑的考勤机,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幽绿的屏幕亮起,映着谢苗灰败的脸,如同墓地里的鬼火。他掏出工卡。

嘀——

那声音在死寂中如同丧钟敲响。紧接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谢苗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不是肌肉的痉挛,而是整个人像通了高压电般疯狂抖动!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深处传来“嗬…嗬…”的、令人血液冻结的窒息声。与此同时,一种半透明的、带着微弱磷光的雾状物,如同被强力抽油烟机吸走的烟雾,从他大张的嘴巴、鼻孔、甚至耳朵和眼睛里,丝丝缕缕、不可抗拒地被抽了出来,汇成一股散发着冰冷绝望气息的细流,倏地没入了那台方头方脑的考勤机!那机器幽绿的屏幕疯狂闪烁,光芒妖异,仿佛一只贪婪的独眼在享用盛宴!

仅仅几秒钟,抽搐停止了。谢苗僵立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可怖的、身体前倾张大嘴巴的姿势。然后,像一尊被推倒的沙雕,他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没有骨头碎裂的声响,只有沉闷的、如同装满潮湿泥土的麻袋砸在地上的声音。更令人作呕的是,在他倒下的地方,没有尸体,没有血肉。只有一堆油腻腻、粘乎乎、散发着浓烈腐肉与铁锈腥臭的深红色肉糜!几枚崭新的、边缘沾着暗红污渍的卢布硬币,诡异地躺在肉糜中央,反射着考勤机幽幽的绿光,如同魔鬼支付的酬劳。

伊万的胃袋猛地抽搐,酸液涌上喉咙。他死死捂住嘴,指甲深陷进脸颊的肉里,用剧痛阻止自己呕吐出声。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灌顶,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明白了契约上那“应得的”是什么——是灵魂!是血肉!被那台贪婪的机器榨取,再吐出几枚带着血肉腥气的铜板!贝加尔的“效率”,这栋市政巨兽的运转,竟是以活人的魂魄和骨肉为燃料!他踉跄后退,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在那里?!”一声厉喝伴随着手电筒刺眼的白光猛地从走廊入口射来,像探照灯锁定了猎物。是保安队长尼基塔!这个贝加尔的忠实走狗,有着一张如同被冻土塑造的冷酷脸庞。强光直射在伊万惨白、布满冷汗的脸上。

“我……我……”伊万指着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肉糜和沾血的卢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谢苗……他……考勤机……它吃人!贝加尔……他们在用我们的命换钱!”

尼基塔的手电光扫过那滩污秽,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普通的建筑垃圾。他冷酷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伊万,嘴角甚至扯出一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吃人?彼得罗夫,你是值夜班值疯了吗?还是伏特加灌多了?”他踢了踢地上那枚沾血的硬币,“老谢苗?那个酒鬼?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喝多了栽进哪个臭水沟里,让野狗啃了?至于这点卢布?哼,大概是他这个月没喝完的私房钱吧。”他上前一步,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伊万窒息,“听着,你这疯话要是敢传出去一个字,扰乱市政厅的秩序,影响贝加尔公司的声誉……”他凑近伊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谢苗‘失踪’得更彻底。现在,滚回去,把这里‘打扫干净’!明天,我不想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噪音’。”

伊万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傀儡,在尼基塔野兽般的逼视下,机械地拿起角落里的清洁工具。拖把的布条浸入那堆温热、滑腻、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深红色肉糜时,粘稠的触感和扑鼻的腥臭让他再也无法抑制,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尼基塔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市政厅冰冷的石墙映在他毫无波动的瞳孔里。清扫完毕,地上只留下一滩被强力清洁剂冲刷过的、颜色诡异的水渍。那几枚沾血的硬币,早已被尼基塔不动声色地收进了口袋。

绝望如同卡利特温的浓雾,紧紧扼住了伊万的喉咙。尼基塔的威胁像冰冷的匕首抵在背心。向警方举报?市长信箱?他仿佛看到尼基塔那冷酷的脸和贝加尔公司巨大的触手在每一个可能的渠道后面冷笑。但谢苗那无声的崩溃和那滩冒着热气的血肉,如同烙印在他视网膜上,日夜灼烧。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徒劳的呼喊。

几天后,卡利特温市地方报纸《伏尔加之声》的编辑部。油腻的头发、戴着厚瓶底眼镜的主编弗拉基米尔隔着堆满稿纸和空伏特加瓶的桌子,不耐烦地听着伊万语无伦次的叙述。当伊万提到“考勤机吸食灵魂”、“血肉化作卢布”、“贝加尔的魔鬼契约”时,弗拉基米尔先是惊愕地张大了嘴,随即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肥硕的身体在旧转椅里剧烈抖动。

“哈哈哈!伊万·彼得罗夫同志!”他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喘着粗气,“这真是……真是我今年听过最精彩的伏特加狂想曲!比上次那个说冬宫地下室关着沙皇幽灵的老酒鬼还有创意!市政厅?贝加尔公司?魔鬼契约?”他猛地收住笑,脸色变得严肃而轻蔑,“听着,小伙子,贝加尔服务公司是我们卡利特温效率的标杆!市长先生亲口称赞过!诽谤这样的企业,你知道要负什么法律责任吗?”他拿起桌上一份印着贝加尔海怪标志、宣传其市政服务外包“卓越成就”的广告传单,像驱赶苍蝇一样朝伊万挥了挥,“看在上帝的份上,清醒点!回去好好睡一觉,或者……找个神父忏悔一下你那过于活跃的想象力?门在那边。”

伊万被半推半搡地赶出了编辑部。弗拉基米尔那充满嘲讽的大笑和“伏特加狂想曲”的评语,像冰冷的烂泥糊在他脸上。他站在阴冷的街头,感觉整个城市都在嘲笑他的疯狂。

市政厅的异化在加速。那些贝加尔的外包员工——接线员、办事员、清洁工——行走在走廊里,动作越来越僵硬、同步。他们的脸色普遍呈现出与谢苗之前一样的灰白,皮肤干瘪,眼神空洞。空气中弥漫的铁锈与腐肉甜腥味日益浓重,仿佛整栋大楼内部正在无声地腐烂。偶尔,伊万会看到某个员工在走向考勤机的路上,身体会突然出现极其不自然的短暂抽搐,动作瞬间卡顿,如同提线木偶的丝线被猛地拽紧了一下。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嗡鸣声开始在墙壁和地板深处共振,像是无数灵魂在痛苦地哀嚎,又被厚重的砖石压抑着,只能透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低频噪音。

恐惧和绝望像两只不断撕咬他内脏的饿狼。他不敢再去碰那台考勤机,只能依靠契约带来的那点微薄的、带着血腥气的“薪水”苟延残喘。他像幽灵一样游荡在卡利特温灰暗的街道上,伏尔加河浑浊的水面反射着铅灰色的天空,河对岸破败的工厂烟囱如同指向地狱的巨指。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边缘,靠近一片散发着泥沼恶臭的荒地。这里曾是古拉格的边缘哨所,传说地下埋着无数无名者的骸骨。寒风呜咽,吹过枯萎的芦苇丛,如同亡魂的叹息。

就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边缘,伊万看到了他。

一个裹着破烂、肮脏得看不出原色布片的身影,蜷缩在一小堆冒着青烟的垃圾火堆旁。他赤着脚,沾满黑泥,枯草般的灰白头发纠结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火堆的微光映照下,能看到他露出的皮肤上覆盖着厚厚的污垢和奇异的、仿佛灼烧留下的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陷在污垢和皱纹中,却异常明亮锐利,如同穿透浓雾的灯塔,直直地射向伊万。那眼神没有疯癫,只有一种看透灵魂本质的、古老的悲悯和洞悉一切的清醒。

一个愚蠢的圣徒。上帝的愚者。

伊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一种莫名的悸动攫住了他。圣愚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伸出枯枝般、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市政厅的方向。那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力量。接着,他干裂、沾着泥巴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伊万的脑海里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清晰地回荡起一个干涩、苍老的声音,仿佛直接来自这片浸满苦难的土地深处:

“契约……以血写成……烧掉它……趁还来得及……”

声音消失。圣愚收回手指,重新蜷缩起来,对着那微弱的火苗出神,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但那句用灵魂低语直接印入脑海的古老俄语,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伊万的心上。烧掉契约!这是唯一的生路!希望,微弱却炽热,第一次在无边的黑暗中点燃。伊万转身,发疯般地朝自己在工人公寓那狭小、冰冷的房间奔去。他从床垫最深处一个破洞里,颤抖着掏出那张用他鲜血签下的、泛黄粗糙如劣质皮革的契约。它静静地躺在手心,冰冷而沉重,散发着铁锈与陈血的腥甜气息,像一块来自地狱的烙铁。

他冲进逼仄的厨房,一把抓起灶台上那盒廉价火柴。粗糙的火柴盒在他汗湿的手中颤抖。嗤啦!第一根火柴划燃了,微弱的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中跳跃,映亮了他扭曲而决绝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承载着灵魂重量的契约凑向那点希望之火。

就在契约的边缘即将触碰到火焰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他房间那扇薄得像纸板一样的木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从外面整个撞飞!碎裂的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进来!门口,堵着三个庞大的身影。不是警察,也不是尼基塔。他们穿着贝加尔服务公司那种劣质黑色制服,但体型膨胀得极不自然,几乎塞满了狭窄的门框。他们的脸——如果还能称之为脸的话——肿胀、扭曲,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猪肉般的青紫色,上面布满粗大的、蚯蚓般蠕动的暗红色血管。嘴唇外翻,露出参差不齐、如同野兽般的黄黑色牙齿。他们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此刻正死死锁定在伊万手中的契约和那根燃烧的火柴上,放射出纯粹、暴虐、非人的贪婪凶光!

“契……约……” 为首的那个“人”喉咙里发出低沉、含混的咆哮,如同破风箱在拉动,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巨大的、青紫色布满血管的手猛地抬起,像一柄沉重的攻城锤,直直抓向伊万手中的契约!

极致的恐惧瞬间炸开!伊万的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行动。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将手中燃烧的火柴狠狠戳向那张冰冷滑腻的契约纸!同时身体向旁边肮脏的水槽方向狼狈地扑倒!

嗤——!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烧焦皮肉和硫磺的恶臭猛地爆发出来!那触碰到火苗的契约一角,瞬间腾起一股诡异的、近乎黑色的浓烟!同时,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那个扑空的怪物口中爆发出来,仿佛灵魂被滚油泼溅!它抓向契约的巨大手掌猛地缩回,青紫色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块焦黑的灼痕,滋滋作响,冒出同样的黑烟!

怪物狂怒地咆哮,浑浊的黄色眼珠因剧痛和暴怒几乎要瞪出眼眶。它和另外两个堵门的怪物同时撞进狭小的房间,腐朽的家具在它们非人的力量下如同纸糊般碎裂!房间瞬间被它们庞大的身躯和浓烈的腐肉腥风填满!

伊万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油腻的水槽边缘,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攥着那张燃烧了一角的契约!黑色的火焰如同活物,正沿着契约的边缘贪婪地、无声地蔓延!那不再是普通的火,它吞噬纸张,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细微嘶嘶声,同时散发出刺骨的、仿佛来自深渊的阴寒!契约在手中疯狂地扭动、震颤,像一条被钉住的毒蛇,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冰冷刺骨的怨毒意念直冲伊万的脑海,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烧!烧掉它!”圣愚无声的呐喊在他灵魂深处炸响,如同最后的警钟。

不顾身后怪物带起的腥风和抓来的巨爪,伊万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和意志,将那张扭曲挣扎、燃烧着黑色阴火的契约,猛地按向了自己脚下肮脏的、浸透了油污的混凝土地面!不是要熄灭它,是要让它彻底燃尽!

滋啦——!

契约接触到冰冷油腻的地面,那黑色的阴火仿佛被浇上了滚油,猛地暴涨!瞬间吞噬了整个纸面!一股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夹杂着亿万灵魂尖啸的恐怖黑烟冲天而起,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浓烟翻滚,里面仿佛有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挣扎哀嚎!三个怪物扑到半空的身影被这骤然爆发的、充满毁灭性灵魂力量的黑色火焰和浓烟狠狠撞上!

“Naooo!!!”(不!!!) 为首怪物发出震耳欲聋、充满无尽痛苦和恐惧的惨嚎!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在接触到黑烟的瞬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溶解!青紫色的皮肤鼓起巨大的、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水泡,然后猛地爆裂!粗大的血管如同烧红的铁丝般在皮下显现、发亮,随即炭化断裂!它们巨大的身躯在黑烟中痛苦地翻滚、塌陷,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迅速化为一滩滩剧烈沸腾、冒着浓烟和刺鼻恶臭的深黑色粘稠油状物,散发出地狱般的硫磺与腐败气息!

黑烟同样席卷了伊万。冰冷刺骨,带着亿万亡魂的尖啸和无尽的怨恨,如同无数冰锥刺入他的大脑,试图撕裂他的意识。剧痛!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契约的反噬!他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那契约的燃烧而飞速流逝,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像破风箱一样抽搐。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圣愚那双洞穿灵魂的眼睛在浓烟深处一闪而过,带着一丝悲悯的叹息。随即,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如同荒原上最后的火种,不知从何处涌入他濒临破碎的身体,强行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

当他再次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看到的是窗外。

不是他房间那扇蒙着厚厚油污的破窗户。他躺在地上,眼前是……市政厅那宏伟、阴森的主楼!他竟然身处在市政厅前冰冷空旷的广场上!四周一片死寂,卡利特温市还在沉睡,天空呈现出黎明前最浓重的墨蓝色。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到了这里?圣愚的力量?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在翻身!伊万惊恐地抬头望去。

市政厅——那座象征着秩序、权力、以及贝加尔公司无声吞噬的庞大石头建筑——正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坚固的花岗岩外墙,如同劣质的灰泥般开始大块大块地剥落、崩解!巨大的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爬满了整个建筑!高耸的塔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倾斜、断裂!玻璃窗成片爆裂,碎片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

这崩塌并非物理性的。在那些崩裂的墙体后面,在倒塌的穹顶之下,伊万看到了!

蠕动的、暗红色的肉壁!布满了粗大、搏动的、如同巨型蚯蚓般的血管!无数半透明、扭曲哀嚎的人形轮廓,像被包裹在巨大琥珀里的虫子,被嵌在那些恶心的血肉墙壁里,徒劳地挣扎着!整个市政厅的内部结构,已经完全异化成了一座巨大、恐怖、不断搏动收缩的血肉工厂!那持续的低沉嗡鸣此刻变成了亿万痛苦灵魂汇聚而成的、震耳欲聋的尖啸!

轰——!!!

市政厅的主楼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弥漫的、散发着浓烈血腥与铁锈味的尘埃中,彻底向内坍塌!巨大的石块砸进那沸腾的、深不见底的血肉深渊,溅起粘稠的、冒着气泡的血浪!那景象如同地狱之口在物质世界的具现!

伊万趴在地上,被剧烈的震动抛起又落下,口鼻里灌满了血腥的尘埃。他死死盯着那吞噬一切的、翻滚着暗红血肉和断壁残垣的废墟巨坑。崩塌在持续,低沉的轰鸣和灵魂的尖啸渐渐被一种诡异的、粘稠的吮吸声取代,仿佛那废墟深处有一个贪婪的巨口在吞噬着残骸和……那些被释放的灵魂?

当最后一缕黑暗被东方天际泛起的、病态的鱼肚白驱散时,震动终于停止了。尘埃缓缓落定。

卡利特温市政厅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深坑,如同大地上一道丑陋的伤疤。坑底残留着扭曲的钢筋、破碎的混凝土块,以及一些深褐色的、仿佛凝固血块般的巨大残留物,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浓烈腥臭。废墟边缘,一些幸存下来的、穿着贝加尔公司制服的外包员工,如同梦游般摇摇晃晃地站立着,他们灰败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眼神空洞,对眼前的末日景象无动于衷,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过于疲惫的夜班。

伊万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他踉跄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还在蒸腾着不祥热气的废墟边缘。晨光熹微,带着伏尔加河特有的湿冷,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与腐肉气味。

他需要确认。确认那东西是否真的消失了。他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个他曾经藏匿契约的、靠近心脏的破洞。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汗水和残留的、契约燃烧时留下的、如同烙印般的阴寒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打着旋儿吹过废墟,卷起一张被半埋在灰色尘土和暗红色碎屑中的纸片,“啪”地一声,拍在了伊万沾满泥污的靴子上。

伊万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僵硬地弯下腰,手指颤抖着,拂去纸片上的灰尘。

纸质崭新,印刷精良。抬头是卡利特温市政府的金色徽章。醒目的标题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眼帘:

【紧急服务外包招标公告】

项目名称: 卡利特温市新市政服务中心综合保障服务(含安保、保洁、前台接待、热线接听等)

招标单位: 卡利特温市人民政府

服务内容: 详见附件《外包服务需求规格说明书》(需高效率、低成本、灵活用工模式创新…)

公告末尾,那个熟悉的、狰狞的贝加尔海怪标志,在惨淡的晨光下,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的烙印。海怪的眼睛似乎正冷冷地凝视着伊万,以及这片刚刚吞噬了无数灵魂的废墟深坑。

伊万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冰冷的纸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巨大的、如同地狱入口的深坑废墟,又看向远处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伏尔加河浑浊的河水依旧在流淌。一种比卡利特温冬天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呜咽般的、嘶哑的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废墟上空飘散,很快被伏尔加河下游吹来的、带着永恒铁锈腥气的冷风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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