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首页 >> 罗刹国鬼故事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快穿:病娇反派别害怕离婚后,我的绝世战神大老婆后悔了真实罪案录帝路I古墓新娘,冥王宠得心慌慌极品逃荒一家亲时空穿越的恋爱小财主招上门女婿郁喻而欢综穿,我成了万人迷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 罗刹国鬼故事全文阅读 - 罗刹国鬼故事txt下载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416章 清醒地活着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西伯利亚的荒原,在七月的暴君统治下,已然化为一具焦黑的巨尸。它无边无际,蒸腾着肉眼可见的扭曲热浪,每一缕空气都像滚烫的砂纸,摩擦着暴露在外的皮肤。K374次列车,这列钢铁打造的棺椁,正沿着锈迹斑斑的铁轨,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艰难爬行。它喘着粗气,发出老旧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濒死者的最后抽搐。

车窗紧闭,但隔绝不了绝望。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浓稠的、由汗臭、呕吐物酸腐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化学甜腻混合而成的污浊气味。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银的破布,死死捂住每个人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一场酷刑,灼热的空气撕扯着脆弱的肺叶。汗水早已不是液体,而是粘稠的油,从每一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地渗出,在皮肤上蜿蜒流淌,浸透衣衫,又在身下的廉价人造革座椅上积聚成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沼泽。谢尔盖·彼得罗维奇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汗水正顺着脊椎沟壑一路向下,黏腻冰凉,像某种软体生物的爬行轨迹。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目光扫过车厢。一张张脸孔在高温的蒸煮下呈现出蜡像般的质地,眼神空洞,嘴唇干裂起皮,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剩下粗重、濒死的喘息在凝滞的空气里回荡。车厢顶灯早已熄灭,只有窗外那片被毒辣阳光漂白的世界,无情地烘烤着这具移动的铁皮棺材。

然后,毫无预兆地,连那爬行的呻吟也停止了。列车猛地一震,彻底僵死在这片炼狱般的荒原中心。所有的声响——风扇徒劳的嗡鸣、空调管道里残存气流的嘶嘶声——瞬间被绝对的死寂吞噬。只剩下一种声音被无限放大:上百人喉咙深处发出的、绝望的倒气声。如同搁浅的鱼群。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高温拉长、扭曲、熔化。十分钟?一小时?没人知道。汗水流尽,皮肤开始灼痛,像被无形的火焰舔舐。窒息的恐慌在无声中蔓延、发酵。终于,一个尖利的女声撕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热……热死了!救命啊!”这声凄厉的呼喊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积蓄已久的恐惧。呻吟、咒骂、拍打车壁的闷响、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所有被高温压制的声音猛然爆发出来,汇成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噪音洪流,在密闭的钢铁囚笼里疯狂冲撞。

谢尔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带来一阵眩晕。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窗外。目光所及,只有无边无际、被烈日烤得发白的荒原,连一棵扭曲的灌木都是奢望。远处的地平线在热浪中疯狂摇曳,如同沸腾的油锅边缘。死在这里?像一块被遗忘在蒸笼里的肉?这个念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刺穿了他混沌的意识。一股原始的、不顾一切的求生欲猛地攫住了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沙。

“让开!”他喉咙干涩嘶哑,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周围的人像一具具被抽掉骨头的木偶,眼神空洞麻木,对他的举动毫无反应。谢尔盖踉跄着挤过散发着热烘烘体臭的人群,扑向最近的车窗。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第一拳狠狠砸在滚烫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钝响,玻璃纹丝不动,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腕剧痛。绝望点燃了疯狂。他再次挥拳,更重,更狠!沉闷的撞击声在混乱的车厢里并不起眼。第三拳!第四拳!指骨处的皮肤绽开,鲜血混着汗水涂抹在布满裂纹的玻璃上,留下几道狰狞的暗红轨迹。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无视疼痛,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将拳头砸向那块象征死亡的透明屏障。

“哐啷——!”

一声刺耳的爆裂声终于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坚韧的钢化玻璃表面,以谢尔盖染血的拳头为中心,瞬间炸开一片蛛网般的白色裂痕。紧接着,一大块玻璃向内爆裂、坍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股久违的、带着滚烫沙尘气息的野风猛地灌了进来!这风如同烧红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但对于车厢内濒死的人们来说,这却是生命的气息!靠近破洞的几个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尽管吸进去的是灼热的气流,脸上却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

短暂的欢呼尚未成形,就被另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彻底掐断。

“破坏国家财产!”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金属质感。谢尔盖喘息着,循声望去。列车长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像一尊刚从冰窖里搬出来的石像,站在过道尽头。他那身深蓝色的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紧勒着他青筋微凸的脖子。汗水同样浸湿了他的鬓角,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流下,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痛苦或慌乱,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漠然和一种程式化的严厉。他鹰隼般的目光穿透浑浊的空气,精准地钉在谢尔盖身上,又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玻璃。

“依据《联邦铁路运输安全条例》第117条,”列车长伊戈尔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讣告,“故意损坏运行中列车设施,危害公共安全,最高可判处七年监禁。你被捕了。”

两个同样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乘警幽灵般出现在谢尔盖两侧,一左一右钳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制服同样被汗水浸透,深蓝变成了近乎黑色,紧贴在身上,但他们抓握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如同冰冷的铁箍。谢尔盖试图挣扎,嘶吼着:“你们瞎了吗?!里面要闷死人了!我只是……” 但他的辩解被粗暴地打断,一个乘警的肘部狠狠顶在他的肋下,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被反剪着双臂,像拖拽一件沉重的行李,在狭窄、拥挤的过道里艰难前行。那些刚刚还在为破窗带来的气流而贪婪呼吸的乘客们,此刻却像躲避瘟疫一样,惊恐地缩回座位,紧紧贴着滚烫的车壁,目光畏缩地避开谢尔盖的脸,也避开他身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执法者。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汗臭和绝望,更添了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惧。谢尔盖的目光扫过那些躲闪的眼睛,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没有愤怒,没有声援,只有一片死寂的顺从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令人作呕的庆幸。他们庆幸破窗带来了空气,更庆幸被拖走的不是自己。

他被粗暴地推搡进列车长狭小的办公室兼休息室。这里同样闷热如同蒸笼,但空间更小,气味更刺鼻。一个穿着便装、但气质同样冷硬如铁的男人已经等在里面。他自称调查员安德烈·维克托罗维奇,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页面边缘磨损卷曲的卷宗。

安德烈甚至没有抬头看谢尔盖一眼,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卷宗发黄脆弱的某一页,仿佛在触碰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狭小空间里的闷热: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有意思。六年前,2019年7月12日,K371次列车,同一条线路,几乎相同的位置……”他顿了顿,指尖精准地点在卷宗上一张泛黄的剪报照片上。照片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举着消防锤,砸向车窗。照片旁边的标题赫然是:“乘客果断破窗自救,避免重大伤亡!铁路部门公开致歉,承诺整改!”

安德烈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谢尔盖,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公式化的冰冷审视:“看看这位,阿列克谢·伊万诺夫,当时被誉为‘英雄’。铁路总公司公开道歉,承诺彻查高温应急预案。”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历史真是充满了有趣的巧合,不是吗?彼得罗维奇先生,您也想当英雄?”

谢尔盖如遭雷击,浑身冰凉。他看着那张六年前的剪报,看着那个模糊的“英雄”身影,再联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甚至压过了身体的高温。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规则?还是别的什么更混沌、更不可名状的东西?这列行驶在焦枯大地上的列车,仿佛陷入了时间的黑洞,六年的光阴被粗暴地折叠、揉碎,只剩下眼前这张泛黄的剪报和自己被反剪的双臂构成的、令人绝望的讽刺画。

调查员安德烈合上那本散发着霉味和尘埃气息的卷宗,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合上一口棺材盖。他转向列车长伊戈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段揭示荒诞的历史只是例行公事地宣读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天气报告。

“列车长,”安德烈开口,声音平稳得如同冰封的湖面,“K374次列车因外部不可抗力因素(极端高温导致输电线缆熔断)暂时停车。备用电源系统运行正常,保障基础照明及通讯。所有应急通风口已按规程开启。车内环境监测数据显示,温度、湿度、二氧化碳浓度……一切指标均在《联邦铁路夏季运行安全阈值》允许范围内。”

他报出一连串冰冷的数据,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准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些数字如同无形的屏障,将车厢内正在发生的、地狱般的酷刑隔绝在外。

伊戈尔列车长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挺直了腰板,深蓝色的制服在闷热的空气中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线条。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话器,清了清嗓子,那刻意拔高的、带着金属颤音的广播声瞬间穿透了所有车厢的隔板,回荡在每一寸被高温扭曲的空间里:

“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伊戈尔的声音通过劣质的扩音器,带着一种奇异的、非人的空洞感,“本次列车遭遇临时技术性停车,原因系外部极端天气影响。请保持镇静!重复,请保持镇静!车内各项生命保障系统运行正常,环境参数符合国家规定安全标准。请勿听信谣言,更不得以任何形式破坏国家财产!乘警将维持秩序。恢复运行时间将另行通知。感谢您的配合!”

这广播像是一道冷酷的魔咒。广播声落下的瞬间,车厢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呻吟、哭喊、咒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扼住,戛然而止。一种诡异的寂静迅速弥漫开来,取代了之前的喧嚣。谢尔盖被乘警押着,踉跄地穿过一节节车厢返回。他惊恐地看到,就在刚才还因痛苦而扭曲的一张张面孔,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汗水依旧在他们脸上流淌,浸透衣衫,皮肤在高温下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甚至轻微肿胀,但他们的眼神变了。

空洞,茫然,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浑浊的玻璃。嘴角不再因痛苦而下撇,反而微微上翘,凝固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的微笑。一个之前还抱着哭闹孩子、自己也在绝望抽泣的年轻母亲,此刻正温柔地拍打着孩子滚烫的脊背,脸上挂着那种诡异的、凝固的微笑,仿佛置身于一个舒适的摇篮边。旁边那个曾用头撞着滚烫车壁、额角带血的中年男人,此刻安静地坐着,眼神放空,嘴角同样挂着那抹瘆人的弧度,对额角的血迹和高温浑然不觉。

更可怕的是,他们开始动作一致地、机械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手掌在滚烫的、汗湿的皮肤上反复搓动,动作僵硬而麻木,仿佛在揉捏一团没有生命的面团。空气中,那股原本就浓烈的汗味和呕吐物的酸腐气,被一种新的、极其浓烈而诡异的甜腻气味粗暴地覆盖、取代。这气味谢尔盖闻过——廉价颜料桶被烈日暴晒后散发出的那种带着金属腥气的、令人作呕的甜香!这股味道正从每一个机械搓揉着身体的乘客身上散发出来,越来越浓,越来越烈,迅速充斥了整个车厢,钻入谢尔盖的鼻腔,直冲他的大脑。

“不……不对……”谢尔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比高温更让他窒息。他想大喊,想唤醒那些沉溺在虚假平静中的人,但押解他的乘警猛地收紧手臂,剧痛让他瞬间失声。他被粗暴地按回自己原来的座位,就在那个被砸破的车窗旁。滚烫的风裹挟着沙尘灌进来,吹在他脸上,却驱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腻气味和彻骨的寒意。

他成了这节“平静”车厢里唯一的异类。他的身体依旧在承受着高温的酷刑,汗水如小溪般流淌,每一次呼吸都灼痛着气管。他死死咬住牙关,拒绝让那诡异的、麻木的“平静”侵蚀自己的意识。清醒!必须保持清醒!他拼命提醒自己,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周围这些带着凝固微笑、机械搓揉着身体的“乘客”。他们还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车厢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随即彻底熄灭,只剩下窗外西伯利亚荒原投进来的、刺眼而扭曲的毒辣阳光。在光线骤然变化的瞬间,谢尔盖的瞳孔猛地收缩。借着那强烈的、几乎令人盲目的日光,他看到了!

车厢内壁,那些原本是米黄色或浅蓝色的塑料装饰板、人造革座椅……它们的边缘,正在极其缓慢地、像被高温烘烤的蜡像一样,软化、变形!不是金属的熔融,也不是塑料的焦化,而是一种诡异的、粘稠的流淌!墙壁像融化的奶酪般向下流淌着,滴落在同样开始软化变形的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滩半透明的、胶质般的粘稠液体。座椅失去了坚硬的轮廓,塌陷、扭曲,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面团。整个车厢,连同里面那些凝固微笑、机械搓揉身体的乘客,都开始缓慢而无可挽回地“融化”!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恶心和极致恐惧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谢尔盖的血液。他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汗水正从毛孔里渗出,沿着皮肤向下流淌。但在那刺目的阳光下,他清晰地看到,那汗水的颜色……不对!

不再是透明的,也不再是浑浊的淡黄色。那是一种极其诡异、极其刺眼的色彩——鲜红!明黄!湖蓝!如同最劣质、最刺眼的颜料被泼在了他身上!浓稠、粘腻,散发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的金属腥气!这些彩色的“汗水”正顺着他颤抖的手臂向下滑落,滴在他同样开始变得粘稠、颜色诡异的裤子上。

“嗬……”一声非人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呻吟在谢尔盖身旁响起。他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过头。坐在他旁边过道位置的那个男人——之前还带着凝固的微笑,机械地搓揉着自己的手臂——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他的身体像被过度发酵的面团一样,异常地、不自然地膨胀起来。皮肤不再是肉色,而是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类似劣质发糕的灰黄色,表面布满粗糙、密集的气孔,如同劣质的海绵。他的五官被膨胀的“面团”挤压、拉扯,眼睛只剩下两条狭长的、渗出粘稠彩色液体的缝隙,鼻子完全塌陷消失,嘴巴被拉扯成一个巨大、空洞、流淌着同样彩色粘液的窟窿。他还在动!那膨胀的、发糕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从那空洞的嘴里,持续发出低沉、粘腻的“嗬……嗬……”声,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甜腻和腐坏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那原本是手臂的位置,现在只是两根同样灰黄、布满孔洞的、软绵绵的突起物,还在无意识地、缓慢地蠕动着,仿佛在揉搓着无形的空气。

“不……不!”谢尔盖的喉咙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这尖叫在死寂的、正在融化的车厢里显得如此突兀,如同玻璃刮过铁板。它似乎惊动了什么东西。

那个巨大的、由人变成的“发糕”怪物,猛地停止了蠕动。它那两条狭长的、渗出彩色粘液的缝隙——姑且称之为眼睛——似乎转向了谢尔盖的方向。一股冰冷、粘稠、充满贪婪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触手,缠绕上谢尔盖的皮肤。紧接着,车厢里其他那些还在融化、膨胀中的“乘客”怪物,那些由座椅和墙壁融化的粘稠胶质,全都“活”了过来!无数道同样冰冷、粘稠、饱含恶意的“视线”瞬间聚焦在谢尔盖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冻,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腻气味中,陡然增添了纯粹的、对鲜活生命刻骨的憎恨!

谢尔盖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猛地从那个已经开始软化、像沼泽一样要把他陷进去的座位上弹了起来!逃跑!唯一的念头!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撞开身边一个正在融化、试图伸出粘稠触手抓住他的座椅怪物,跌跌撞撞地扑向车厢连接处!

身后,是无数粘稠液体流动的汩汩声,是怪物们身体摩擦地板发出的湿腻拖拽声,是它们空洞喉咙里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嗬……嗬……”声!这声音汇聚成一股充满恶意的浪潮,紧追不舍!连接处的金属门近在咫尺!谢尔盖用尽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咣当!”

门开了。但他撞入的,并非预想中另一节或许还“正常”的车厢。

眼前是无尽的、翻滚的黑暗。

这黑暗并非虚无,它粘稠、沉重,如同亿万只冰冷的、沾满糖浆的手,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缠绕住他的四肢,扼住他的喉咙,甚至试图钻进他的口鼻!那股无处不在的、甜腻到令人发疯的颜料气味,在这里浓郁到了极致,几乎要凝固成实体!绝对的死寂取代了身后的恐怖声响,但这死寂本身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疯狂!没有光,没有方向,没有尽头。只有纯粹的、令人绝望的、能吞噬一切感知的黑暗!

谢尔盖的身体在粘稠的黑暗中徒劳地挣扎,像一只掉进松脂里的昆虫。每一次试图呼吸,涌入肺叶的都是那浓得化不开的、带着金属腥气的甜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皮肤上渗出的“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粘稠,那刺眼的红、黄、蓝色正疯狂地混合、流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溶解、重塑。更可怕的是,一种冰冷的、沉重的“遗忘”感,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从包裹周身的粘稠黑暗中渗透进来,温柔地、却不容抗拒地冲刷着他沸腾的意识和刻骨的恐惧。

忘记高温的痛苦……忘记砸窗的绝望……忘记六年前的“英雄”……忘记那些融化的车厢和变成发糕的乘客……忘记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忘记一切……只要放弃抵抗,沉入这粘稠的、甜腻的虚无,就能获得永恒的“平静”……

这诱惑如此巨大,如同深渊的低语。

“不!”谢尔盖的意志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最后的咆哮。他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剧痛和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像一道微弱的闪电,短暂地劈开了那试图淹没他的遗忘浪潮。他不能忘!遗忘就是彻底的溶解!遗忘就是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他拒绝!

他强迫自己“看”着——在意识深处,在纯粹的黑暗中——那些凝固的微笑,那些融化的墙壁,那灰黄布满气孔的怪物身体,那滴落在他手臂上的、色彩刺目的粘稠“汗水”!他让每一帧恐怖的画面都无比清晰地烙印在燃烧的灵魂上!

粘稠的黑暗更加用力地挤压着他,冰冷而沉重。皮肤上的“颜料汗水”流淌得更快了,仿佛要将他冲刷殆尽。遗忘的潮水温柔地拍打着意识的堤岸,每一次都试图卷走一块记忆的碎片。

在这永恒的、粘稠的黑暗深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像一块拒绝融化的顽石,承受着清醒本身带来的、比死亡更锋利的千刀万剐。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在这甜腻的地狱中清晰地回响。

活着,清醒地活着,成了最重的刑具。

喜欢罗刹国鬼故事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罗刹国鬼故事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上门龙婿什么时候更新大神驾到神医狂妻:国师大人,夫人又跑了(神医如倾)先缅北后樱花,我在全球搞事情青灯鬼语龙族:我路明非不是没人要锦衣御明快穿:宿主和我每次都心惊胆战太子妃必须骄养猎谍悍明穿越明朝,开局觉醒华夏文明重生90:辣妻要翻天我的神通有技术李易陆璃混在皇宫假太监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第一少帝诸天:从云岚宗开始显圣一世之尊永恒剑主不是,让你跟校花分手,你真分?
经典收藏美人今嫁谍战我的祖父是大佬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禁止宿主当渣男后,炮灰被宠上天娘娘不在乎大筒木众神陨落v科技之巅重塑未玄学老祖宗被迫下山成顶流万千眷侣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王爷痛哭,王妃画风逐渐走歪灵气复苏:从仓鼠开始进化哇,老祖宗看我刷视频全都惊呆了鬼吹灯之秘墓异闻录云霄路我是特种兵之钢铁军人这个黑希儿可以打终焉茅山道士传奇2李迪的星际日常生活人在港综,一路狂飙偏执大佬的小奶包重生了
最近更新系统迟到十八年,我躺平收钱凤仪昭昭:母凭子贵封皇贵妃这破学校能处怎么剪个红线,就有老婆了遭了,穿进自己写的小说了!猫武士外传全14册恋爱脑系统:入赘成功即通关?开局,用馒头忽悠猫娘当宿主碧蓝航线:舰娘的神明指挥官器灵典当铺被渣男虐死后,沈小姐重生杀疯了洛洛历险记之猫族崛起嬿婉传:本宫踩碎凤冠登帝位手握灵泉空间,我家荒年肉满仓诛仙前传病娇男主搞强制?她嫌弃,让我来穿成女主的剑鞘满级重生,柔弱医修她卷哭整个修仙界无痕之罪这个仙尊明明超强却过分咸鱼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 罗刹国鬼故事txt下载 - 罗刹国鬼故事最新章节 - 罗刹国鬼故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