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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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罗刹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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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纳托里·尼古拉耶维奇·奥博连斯基在基辅火车站月台上烧掉最后半包“北方”牌香烟时,他以为失去的只是取暖的工具。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像无数冰冷的针尖刺透他单薄的大衣。他刚从圣彼得堡大学文学系辞职,那封信被他折成纸飞机,从涅瓦河桥上掷出——它在灰白的天幕下划出一道短促弧线,最终沉入浑浊的河水。系主任最后那句“奥博连斯基同志,您研究布尔加科夫已走火入魔”的叹息,此刻竟比寒风更刺骨。

就在他指尖几乎冻僵的刹那,一个穿人造革风衣的男人无声地贴了上来。那人自称科舍伊·彼得罗维奇,指甲缝里嵌着黑黢黢的油污,像某种无法磨灭的身份烙印。他开口时,带着一股浓烈的腌黄瓜酸腐气:“特维尔市中心,罗刹大厦,两室两厅,每月水电全包,只要三千卢布。”他左眼睑上一颗硕大的麦粒肿随着说话节奏微微跳动,如同某种不祥的脉搏,“当然,得签份特殊合同。”

阿纳托里麻木地接过那份薄如蝉翼的纸。纸页几乎透明,竟隐约透出2019年基辅正午的阳光,可落款处那枚公章却红得发黑,黏稠得如同熬烂的樱桃酱,沉甸甸地压在纸角,也压在他心上。

罗刹大厦矗立在特维尔中心,像一块巨大的、沉默的墓碑。电梯轿厢四壁贴满镀金镜子,阿纳托里抱着装有《大师与玛格丽特》五种注释版的纸箱踏入其中。镜面将他胡子拉碴的憔悴倒影切割成十二个碎片,每个碎片都抱着同样的纸箱,眼神空洞地回望着他。电梯无声上升,数字跳过12,直抵13。就在13亮起的瞬间,镜面骤然蒙上一层浓重白雾。雾气弥漫中,几行用管理员那种粗劣签字笔写就的字迹幽灵般浮现:“禁止在走廊背诵《安魂曲》——物业办。”字迹歪斜,墨水晕染,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权威。

1304室的钥匙,竟是一枚被磨得发亮的旧门铃零件。阿纳托里把它插进锁眼,用力一拧——“哐当!砰!”一声巨响在死寂的走廊炸开,如同1918年冬宫卫兵仓促拉动枪栓的动静。这声响仿佛惊醒了整栋楼的声控灯,惨白的光线从头顶一盏盏次第亮起,又迅速次第熄灭,只余下1304门前一片昏黄,像只半睁的、疲惫的眼睛。后来阿纳托里才明白,罗刹大厦里所有的声音都带着致命的膨胀性:冲马桶是坦克主炮轰鸣,闹钟鸣响等同于空袭警报撕裂黎明,而邻居们的脚步却轻飘得如同1937年某个冬夜被秘密带走、从此人间蒸发的人。

入住第一夜,阿纳托里被一种固执的、单调的滴水声惊醒。他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开门。走廊顶灯坏了一盏,昏黄的光晕下,1302室的门把手上,赫然挂着一件湿透的、沉重的长大衣。暗色水迹从衣角不断滴落,在门下的地砖上积成一小片深色水洼,仿佛它的主人刚刚穿越一场倾盆冷雨归来。阿纳托里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内——只有一片死寂。次日清晨,他特意早起查看,1302门前干干净净,那件湿透的大衣如同从未存在过。唯有那扇深色木门板上,被人用指甲深深划出的数字“1917”,像一道新鲜的、无法愈合的伤口,突兀地留在那里。

第二周,阿纳托里在电梯里遇见一位穿褪色旧军大衣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发黄《真理报》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报纸头版日期清晰印着:1983年11月7日。当电梯缓缓停在9楼,门尚未完全开启,老人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戳向阿纳托里胸口,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年轻人!你……你见过我的假牙吗?”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它去年在1305室的马桶里……游走了。”话音未落,电梯门“吱呀”一声完全洞开,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老人仿佛被那黑暗瞬间吸了进去,消失无踪。只有那包裹鲱鱼的《真理报》一角被夹在门缝,露出半截银白的鱼尾,在冰冷的电梯地板上神经质地拍打着,像一条离水濒死的活鱼。

物业办公室的门永远挂着“外出巡逻”的硬纸牌。可每天清晨,阿纳托里总能在1304门缝下发现新塞进来的纸条。起初是些琐碎的投诉:“1307室投诉您凌晨播放黑胶唱片《蜻蜓姑娘》,扰人清梦(1955年版)”;接着是些荒谬的账单:“请缴纳2012-2022年公共部分精神磨损费,金额:一个安稳的梦境”;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上周那张印着褪色玫瑰花纹的通知:“恭喜您当选本单元永恒楼长(任期:自1917年10月25日起),请即刻至空房间1301室履职。——罗刹大厦住民自治委员会(临时)”。

第三个月,走廊的声控灯开始失控。它们不再回应脚步,而是按照某种隐秘的、冰冷的节奏明灭闪烁——短亮,长灭,短亮,长灭……阿纳托里曾在大学旁听过电讯课,他颤抖着在纸上记录下这诡异的光之密码。破译的结果让他血液几乎凝固:“我们从未离开,只是学会了在墙皮里呼吸”。当夜,1308室的墙壁深处传来清晰的敲击声,笃、笃笃、笃笃笃……是俄语字母表的顺序!有人在墙里用摩尔斯电码呼救!阿纳托里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1308室的门板。门竟无声地向内滑开。里面没有家具,没有灯光,只有十二把蒙尘的旧式转椅,呈半圆形静默排列。每把椅子上,端正地放着一顶洗得发白的灰色鸭舌帽。阿纳托里颤抖着拿起最近一顶,帽檐内侧,用早已干涸发暗的红墨水,工整地写着一个名字。他拿起第二顶、第三顶……十二顶帽子,十二个不同的名字,落款日期却惊人地一致:1917年10月25日。

他冲到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旁,颤抖着拨通物业登记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杂音,过了许久,一个仿佛从积满灰尘的旧文件铁柜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响起:“1308室的住户们?哦,他们去索契疗养了,集体疗养。”声音干涩平板,毫无波澜,“不过他们很守规矩,每周三都会准时寄来新的敲击节奏样本。请务必记住,绝对不要用贝多芬的交响曲回应——那会严重干扰墙里预制板的情绪稳定。”电话“咔哒”一声挂断,忙音冰冷地响着。

地下车库弥漫着2019年积雪融化的陈腐湿气。阿纳托里用钢笔在自己那辆蒙尘的奔驰车盖上,无意识地写下了普希金《青铜骑士》中的诗句。第二天再去看,诗句已被某种不知名的工具刮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粗粝的刻字:“所有车辆已自愿捐献给伟大的罗刹复兴基金”。而大厦顶楼的露天停车场,铺着一张巨大的绿色帆布。每天下午三点,一台不知藏在何处的鼓风机准时启动,掀起帆布,波浪般起伏翻滚——管理员在电话里解释,这是“模拟2014年被制裁前进口车展会的盛况,保持历史记忆的鲜活度”。

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阿纳托里被窗外异常的响动惊醒。他凑到结霜的窗边,借着雪光,赫然发现新鲜的脚印从1302室门口延伸出来,穿过走廊,一直通往消防通道。起初是清晰的、属于靴子的梅花状印痕,可在消防通道冰冷的水泥台阶上,这足迹竟诡异地转变成了人类赤裸的足印!更令人心悸的是,随着台阶向下,那些赤足印边缘渗出暗红,趾间的纹路在雪地上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如同用血描摹。十四层,十三层……血色的足迹在贴着巨大封条的1301室门前戛然而止。封条纸张泛黄脆弱,上面印着“特维尔特别建设委员会”的公章,日期是2021年2月24日。

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攫住了阿纳托里。他用一根撬门的铁线,颤抖着破坏了1301室门锁。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向内敞开。没有家具,没有灯光。房间中央,整齐排列着十二套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虚拟现实眼镜,镜片上投射着完全相同的画面:一个穿着褪色条纹睡袍、面容模糊的“阿纳托里”,正站在一间明亮整洁的厨房里,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锅中沸腾的荞麦粥。热气氤氲。阿纳托里猛地冲回自己1304室的厨房,拉开橱柜——里面去年买的通心粉早已干硬结块,缠满了灰白色的蜘蛛网。他跌跌撞撞回到1301室,目光扫过那些仍在工作的VR设备。最角落一台布满灰尘的旧显示器右下角,一个猩红的数字在无声跳动:已出租灵魂:200;当前真实入住率:0%。

初春的雪开始融化,泥泞的街道蒸腾起潮湿的土腥气。科舍伊·彼得罗维奇如同从地底渗出的影子,再次出现在1304门口。他这次带来一份卷了边的2013年《罗刹真理报》,枯瘦的手指戳着社会版一条不起眼的缝:“您该读读这个,《特维尔试点住房债券:自愿认购者享五十年租金返还》。”阿纳托里下意识地瞥向配图——照片上,一群笑容模糊的“购房者”在临时搭建的台前欢呼雀跃,可细看之下,他们脚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子!这景象让他瞬间联想到走廊里每隔七天准时出现的垃圾袋:当黄昏光线斜射,那些垃圾袋投在墙上的阴影,边缘清晰得如同用圆规画出,是完美的、没有一丝毛边的圆柱形。

五月九日,胜利日的清晨。尖锐的战争警报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罗刹大厦的寂静!阿纳托里冲下楼梯,心脏狂跳。他惊恐地发现,大厦所有窗户都亮着刺目的白光,窗帘剧烈抖动。然而,窗帘缝隙后移动的,并非人影,而是1925年款式的笨重幻灯机,将一幅幅泛黄、跳动的历史画面粗暴地投射在窗玻璃上。冲到楼外广场,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游行队伍凝固在同一个循环片段里——一个小女孩踮着脚,将一块饼干递给轮椅上的残疾老兵。这个画面阿纳托里在2022年的电视新闻里见过无数次,当时科舍伊曾轻描淡写地告诉他:“防止历史虚无主义的必要技术手段,同志。历史需要被固定,像标本一样永恒。”此刻,幻灯机的光束在阿纳托里脸上摇曳,老兵空洞的眼神和小女孩僵硬的笑容,如同一个巨大而荒诞的诅咒。

第七个月,一个裹着寒霜的清晨,阿纳托里的信箱里塞着一份1936年的《消息报》。头版大幅照片上,斯大林站在检阅台上,威严俯视。可就在他身后阴影里,一个高大的人影被浓重的墨汁彻底涂黑,只余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道被强行抹去的裂痕。当夜,1306室那架尘封的旧钢琴突然自行鸣响!琴键无人触碰,却自动起伏,弹奏着《国际歌》。每一个音符都沉重、滞涩,慢了半拍,如同生锈齿轮在绝望地转动。乐声在最高亢处戛然而止。死寂骤然降临。紧接着,阿纳托里清晰地听到走廊里传来十二个人的呼吸声——深沉、悠长、带着一种非人的节奏感。他屏住自己的呼吸,侧耳细数:一、二、三……十二。可当第十三个心跳该出现的位置,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的空洞。他猛地捂住胸口——那里空空如也,自己的心跳竟不知何时已悄然溜出胸腔,消失在罗刹大厦无边的黑暗里。

停车场凶杀案的新闻轰动全城。警笛尖啸,红蓝光芒刺破罗刹大厦沉闷的黄昏。阿纳托里被挡在警戒线外,却目睹了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所谓“尸体”,是一堆被利刃捅破的厚重牛皮纸文件袋。涌出的不是温热的鲜血,而是雪片般纷飞的、盖着鲜红“2020年已审核”印章的住房申请表格!穿白大褂的“取证员”面无表情,将散落一地的表格胡乱塞进黑色裹尸袋。与此同时,阿纳托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管理员那从铁皮柜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安抚:“别紧张,尼古拉耶维奇同志,只是例行更换住户档案。新档案更……高效。”电话挂断,阿纳托里看着警察封存起最后一袋“尸体”,封条上印着的,正是“特维尔特别建设委员会”的徽记。

阿纳托里崩溃了。他抓起几件衣物,只想冲回基辅火车站,逃离这座吞噬灵魂的魔窟。可当他狂奔到特维尔街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整座城市已沦为罗刹大厦的冰冷延伸!所有报亭的玻璃上,密密麻麻贴着2021年十月的日历;每一个公交车站的广告牌,都覆盖着他当初张贴的寻租启事照片;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迷离光影,科舍伊·彼得罗维奇正斜倚在灯柱下,嘴角咧开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他手中那份薄薄的合同在阿纳托里面前轻轻一抖,纸页竟瞬间化作一只灰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无声地飞入浓重的夜色。“您瞧,尼古拉耶维奇,”科舍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左眼那颗麦粒肿剧烈地抽搐着,像一盏接触不良、即将熄灭的信号灯,“我们早把边界拆了。从彼得堡的涅瓦河畔,到太平洋的勘察加半岛——全是一个单元,同一个永恒的地址。”

阿纳托里最终回到了1304室。他不再试图离开。有时,手机会收到新“住户”的咨询短信。这时,他便默默打开衣柜,穿上那件不知何时挂在里面的管理员深蓝色外套。外套沉甸甸的,内袋里,静静躺着一张2014年克里米亚某度假村的泛黄门票。当他在猫眼后,看到一个风尘仆仆、拖着沉重行李箱的身影——箱子里露出《大师与玛格丽特》烫金书脊的轮廓,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他会习惯性地,轻轻敲响1301室那扇虚掩的门。门内,十二台VR眼镜依旧幽幽闪烁,镜片流淌着恒定的光。最新投放的模拟画面里:穿条纹睡袍的“阿纳托里”站在厨房,正将一锅热气腾腾的荞麦粥,小心翼翼地分给面前十二面落地镜中自己的倒影。而在罗刹大厦每一部电梯的镀金镜面中,两百个胡子拉碴、眼神空洞的阿纳托里,正抱着纸箱,嘴唇无声开合,集体背诵着那条深入骨髓的物业通知:“禁止在走廊讨论不存在的事物——此规定自1917年10月25日起,永久生效。”

第十三个月,一个阴冷的午后。阿纳托里在厨房水槽边,发现墙角霉斑异常繁茂。凑近细看,那些灰绿、深褐的菌丝竟诡异地勾勒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详细作战地图!伏尔加河的曲线,马马耶夫岗的等高线,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下意识抓起抹布用力擦拭。霉斑被擦去,大片墙皮随之簌簌剥落。墙皮之下,赫然露出冰冷的金属板!金属板上,用粗大的铆钉固定着一本厚重的、皮质封面的册子。他颤抖着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整整两百个。他手指僵硬地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一行字上——自己的全名:阿纳托里·尼古拉耶维奇·奥博连斯基。下方,一行小字清晰标注:入住日期:1917年10月25日。

几天后,科舍伊最后一次造访。他带来一份崭新的、印着玫瑰暗纹的物业通知,左眼麦粒肿已溃烂化脓,散发出淡淡的腐臭:“经全体住户(200户)民主表决一致通过,罗刹大厦将于明年元月一日,正式获得属于我们自己的邮政编码!”他枯瘦的手指戳着通知下方,“请各位住户,向各自房间内的虚拟信箱,缴纳本年度集体户籍认证与管理费。金额:一个您最珍视的记忆。”

从此,当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笼罩罗刹大厦,1304室的阿纳托里总会被一种奇异的声响唤醒。那不是风声,不是水管呻吟。那是两百个不同音调、不同频率的鼾声,穿透劣质预制板的缝隙,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交织、碰撞、重叠,汇成一支庞大而诡异的合唱。细听之下,竟像两百台生锈的旧式录音机,同时播放着从1922年到2023年间所有版本的《国际歌》——沙皇时期的军乐改编版,卫国战争时前线广播的嘶哑版,解体后首都摇滚乐队狂躁的版本,甚至还有2022年某个被封锁网站流传出的、节奏错乱的电子混音版……无数个时代的旋律在鼾声中扭曲、挣扎、相互吞噬。

阿纳托里不再试图入睡。他默默起身,拧开床头那盏接触不良、时明时灭的台灯。昏黄的光晕下,他拿起桌上那罐科舍伊留下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机油。用指尖蘸取,他在1304室新糊的、尚带着潮气的墙纸上,一笔一划,缓慢而专注地抄写着。字迹黏腻、乌黑,如同凝固的血:

“本大厦不存在——如有疑问,请向不存在的事物管理处申诉。”

墙纸吸收着机油,字迹边缘微微晕开。隔壁1303室传来一声清晰的、属于婴儿的啼哭,短促而尖锐,随即被更深的寂静吞没。阿纳托里蘸满机油的手指悬在半空,油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不详的深色。他侧耳倾听,那两百个鼾声组成的《国际歌》合唱里,似乎悄然多了一个声部——一个他从未听过、却无比熟悉的童谣旋律,断断续续,飘渺如烟,仿佛来自1917年十月那个同样寒冷、同样决定一切的彼得格勒之夜。

他放下油罐,指尖残留的机油在灯光下幽幽发亮。窗外,特维尔的夜空被城市灯火映成一片浑浊的暗红,没有星辰。阿纳托里慢慢抬起手,用那根沾满机油的手指,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窗。窗上,映出他胡子拉碴的脸,也映出身后房间里那面巨大的、映照出无数个“他”的镀金镜子。镜中,两百个阿纳托里同时抬起了手,两百根沾满机油的手指,共同指向玻璃上那个浑浊的、没有尽头的倒影。

墙纸上的字迹在昏黄灯光下缓慢地晕染、扩大,像某种活物在无声地呼吸。阿纳托里知道,明天清晨,当第一缕虚假的阳光(很可能是顶楼鼓风机掀起的帆布反射的)照进1304室,这行字又会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存在过。如同罗刹大厦本身。如同两百个被永远困在1917年10月25日这个时间琥珀里的灵魂。他闭上眼,两百个不同年代的《国际歌》旋律在耳道深处轰鸣、撕扯,最终,竟奇异地融汇成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从墙皮深处,从地板缝隙里,从每一粒漂浮的尘埃中,轻轻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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