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殿下您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庄王并不能肯定幕后给予帮助的人,是殿下您?”
魏衍之有些不快地摇摇头,“先不说这个,如今良妃过世,庄王伤心过度,听闻那一日办完良妃丧仪后,他是被抬着回府的;这般情重,能成什么大事?倒是废太子……”
他咬着牙,“为何陛下迟迟不给怀王封地?早日让他遣送出京不好么,何必留在眼前碍事?”
一众幕僚都沉默了。
这也是他们想不明白的事情。
按照惯例,像怀王这种身份特殊、又被废黜折降的皇子,是该由陛下亲自选一州县或是城池,当做封地赐予他。
但废太子获罪至今,怀王府内杀得几乎一个不留。
皇帝应该是不念旧情的,却不想迟迟没有后续的旨意下来。
难不成……父皇还想留着怀王?还有什么旁的期待么?
魏衍之一想到这儿,心便开始犹豫。
作为魏长山曾经的左膀右臂,他太清楚这位大哥的能耐了。
就像冯天护对冯府的意义一样,只要魏长山在,皇帝眼中就没放下过其他儿子。
魏衍之实在是太忌惮这位兄长了。
若不能彻底咬死,他如何能安心?
很快,有人送了消息过来。
魏衍之打开一瞧,又惊又喜又是难以置信,对着灯下将密信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才嗤笑讥讽着自言自语:“不会吧……”
翌日,周江王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房来通传,说景王殿下前来看望冯侧妃,以及小公子。
人家给的理由十足,就连黑了脸的江舟一时间都拒绝不了。
盛娇倒是无所谓,斯文地咽下一口粥饭,擦了擦嘴角吩咐道:“将景王殿下请进来,再安排妥帖的管事领路过去便是。”她又转头对星女道,“你跟过去。”
星女应下,快步离去。
她刚走,守在庭院里的晖聿不用主子发话,也立马跟了上去。
一转头,瞧见江舟还在不快,盛娇忍俊不禁:“好了,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怎么还惦记上了,饭都不吃,要我喂你不成?”
江舟耳根瞬间泛红:“可、可以吗?”
盛娇:……
魏衍之去瞧了宝心。
宝心连孩子都不让他看,得了消息便让婆子提前抱走了孩子,躲得远远的。
这儿是周江王府的别苑。
魏衍之毫不熟悉。
见宝心疏离冷漠,他一时间竟无从下手,只能干生闷气。
反正来看望这所谓的侧妃只是由头,他真正想见的,另有其人。
宝心慧眼,冷笑道:“王爷何必身在曹营心在汉呢?你惦记盛娘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在妾身跟前没必要装腔作势的,我与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恩爱夫妻。”
“……你!”魏衍之被人揭穿,有些面上挂不住,“别以为周江王府能一直护着你。”
“护着我的不是周江王府,是盛娘子呢。”
宝心嘻嘻一笑,“对了,听说我娘家获罪,我父亲已经锒铛入狱,我那二哥早就命归黄泉,这么多糟糕的消息我一弱女子哪里能承受得住,还请殿下日后少来或是不来,让我安心静养才是;”
“再说了,你如今与姓冯的还是少来往为妙,免得牵连了你。”
这话听着嘲弄,却让魏衍之恍然大悟。
他沉着脸匆匆转身,让近侍去告诉盛娇,他要见她,有要事相求。
冷眼看着他走人,宝心松了口气:“走了才好,看见就心烦。”
霜琴也放下了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盛娘子要你当面与景王说这样一番话,除了激怒他,又能有什么作用?”
“盛娘子吩咐的,咱们照做便是了。”
“也是。”
得知魏衍之真正想见的人是盛娇,江舟来了句:“还是揍一顿吧,上一次揍过了管很久的,挺有用。”
他的掌心被她的柔软牵住。
盛娇浅笑嫣然:“你与我一道去,既然是要事,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说不准是什么送上门来的机会呢。”
她开口,他再无不依的。
夫妻俩到了待客的花厅,一见盛娇不是一人前来,魏衍之有些不快。
“我与你有要事相商,旁人在这儿不便,还请世子回避。”
江舟两眼瞬间布满阴霾。
“你说不说?”盛娇毫不客气,“不说的话,我只能送客了,今儿我们夫妻事情多得很,没空陪殿下闲聊。”
魏衍之:……
江舟又开心了。
“我这个女人都没你这般扭捏,你到底有没有事?”盛娇微微蹙眉,一脸不耐。
魏衍之被这样的表情伤得不轻。
厌恶,生疏,唯恐避之不及。
为什么每一个他拥有过的女人都这样对他?
宝心如此,盛娇也如此。
忍了忍,他将昨日收到的密信交给盛娇:“这是我暗中的探子传回来的,除了本王,你是第二个知晓的,我只想问你,你出入宫闱多次,也多次与太子见面,对于这上面所写的消息,可有试探的把握?”
那密信上赫然写着:魏长山已染重疾,疑似花柳病。
江舟眉心重重一跳:“什么脏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到我媳妇跟前,也不怕污了她的眼睛?!”
他突然发难,魏衍之被吓了一跳。
江舟一把夺过密信,直接捏在掌心中:“景王殿下想掺和废太子的事情,你自己去就好,与我们两口子无关。”
说着,他展开手掌,原先的密信已成一片齑粉,从他的指间缓缓滑落。
魏衍之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跳如鼓。
盛娇轻轻颔首:“我夫君说得对,我们不想掺和。”
“废太子参与了你盛家一案,你也不想掺和?!冯府是怎么倒的,冯钊是如何入狱的,我不信没你的手笔。”
“盛娇,事到如今还想把自己撇得干净,会不会太迟了?”
魏衍之紧紧凝视着她,“废太子一日活着,你盛家满门的血仇就等于没报,你也甘愿?”
盛娇转过脸去。
只能看到她乌黑如云的秀发,以及露出的皙白的下颌。
她淡淡道:“这是我的事情,与景王殿下无关;不过——你若想求证废太子是否身患重疾,那我可以告诉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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