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云在当天·炮火映红的长江,返回汉口时,军装下摆还滴着冰冷的江水。几个小时后,在一处由银行金库改造的地下指挥部里,红23师及所有留守机关的负责人被紧急召集。
煤油灯照亮了周亦云刚刚被正式任命为“武汉特别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委任状——这份来自武汉军事委员会的最新的任命,此刻成为他统一指挥权的依据,正式成立前敌指挥所由周亦云担任。
接着周亦云向着在座的党员干部做出了敌情通报,
对着众人说道:“同志们,形势已经明朗。”
周亦云的声音在地下指挥所里低沉回荡,每个字都像敲在众人的心里说道:“西线,敌第10师钉死了硚口;北线,47师和35师把岱家山封得铁桶一般。这两面,是敌人给我们关上的铁门。”
红23师师长王尔琢上前,手指重重戳向地图东侧:“总指挥,东边的吴奇伟第4军这几天明显在放水,打得拖泥带水。这个口子开得太巧——东面一马平川,王耀武的装甲师正在黄冈以逸待劳。”
“典型的围三阙一。”周亦云冷笑一声,“刘峙想引我们出城,在平原上用钢铁洪流碾碎我们。”
他话锋一转,透出关键情报:“但我们有隙可乘。刚截获的消息,敌第10师和47师因争抢战功发生内讧,10师指责47师推进太快,抢了他们预定收复的区域。”
王尔琢眼睛一亮:“有矛盾就好!我们可以从这里做文章——”他的手指精准落在地图上的古田至长丰一带,“这里是10师和47师的防区结合部。按常理,这种互相较劲的部队,结合部往往是他们最不上心、也最脆弱的软肋。”
“但这意味着要往西打。”一旁的师参谋长赵立眉头紧锁,“西边是敌军重兵集团的核心纵深,一旦突入……”
“正因为是重兵所在,敌人才绝想不到我们敢往刀尖上撞。”周亦云的铅笔尖在接合部狠狠画了一个叉,“所以,凌晨的突围佯攻,不打东边的吴奇伟,就打这里!打这个西北结合部!”
赵立迅速心算后汇报:“要制造出向西突围的逼真态势,至少需要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发起强攻,声势必须浩大。同时,东线部队需同步进行佯动,做出企图向东试探的假象,让吴奇伟误判我们的主攻方向。”
“光是这样还不够。”周亦云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地图上蜿蜒的长江,“我们要下一盘‘声西击东’的险棋。让敌人坚信我们全力西突,实则我主力从其意料之外的东边缝隙钻出。但不是钻进平原,而是沿长江南岸急行,目标是——团风,进山!”
指挥部内霎时寂静。这个计划过于大胆,无异于在十万敌军的眼皮底下,用一次殊死强攻吸引所有目光,主力却要完成一次极其隐秘的、沿危险江岸的远距离机动。
周亦云环视众人,斩钉截铁地部署:“成败关键在于时间,必须分秒不差!”、
他转向赵立,清晰下达指令:
“第一,西线加强营,今夜12点整发起强攻,战斗必须激烈,不惜代价,要打得像全军突围的前奏,全力调动和吸引敌军西线、北线兵力。
第二,东线佯动部队同步行动,但凌晨1点必须准时悄然脱离接触,按预定路线秘密向南边转移。
第三,凌晨3点,待敌注意力被西线牢牢吸引后,全军主力向东,从吴奇伟与沿江守敌的缝隙中果断突击,全力跳出包围圈。
第四,凌晨5点前,所有部队必须完成东突,目标抵达团风一带,进入山区。”
他顿了顿,声音凝重如山:“这不是撤退,是向死而生。各部严格执行,有进无退。””
“同志们,时间不多了。”周亦云的声音在地下空间里回荡,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有冰冷的现实,“现在我命令,所有机关、非战斗单位,立即开始行动准备秘密转移。”
周亦云的目光扫过指挥部里负责后勤、机要和政治工作的几位同志,他的指令清晰而果断,不容任何迟疑:
“机要科,”他看向那位头发花白的老科长,“立即开始焚毁所有非核心档案。核心密码本、未暴露的联络点清单、地下党骨干名册——由你指定三名最可靠的同志,分开贴身携带。记住,人在名单在,人亡名单毁。”
老科长肃然立正:“是!名单已分三份,由我、副科长、保密员分别携带。万一……我们三人不会同时落在敌人手里。”
“军工处。”周亦云转向那位手上还沾着机油的中年人,“所有无法带走的重武器——山炮、重机枪、设备机床,立即拆卸。核心部件埋入我们预先标定的‘种子点’。埋藏地点,只有你和你指定的两个助手知道。”
军工处长重重点头:“明白。三处‘种子点,地图销毁,坐标只记在我们三人脑子里。”
“粮秣仓库。”周亦云的声音缓和了些,看向负责后勤的同志,“打开所有仓库,全部分发给部队,尤其是准备执行佯攻和断后的部队,接着通知周边可信的群众,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我们带不走的,一粒米也不留给敌人。”
最后,他看向一直沉默待命的炮兵营长:“你们有最特殊的任务。全营所有剩余炮弹,无论型号,无论口径,必须在凌晨12点整——准时准点,一分钟不差——给我全部砸到西线敌第10师和47师的结合部阵地上去!要打得天崩地裂,要让他们以为我们的总攻从那里开始了!”
炮兵营长挺直腰板:“保证完成任务!打光最后一发炮弹,然后炸毁所有炮闩!”
“不。”周亦云摇头,“炮弹打光后,把火炮完整留在阵地上。要让敌人坚信,是主我们动放弃重装备全力突围,走之前将炮镜全部带走。”
命令下达完毕,指挥部里面只剩下纸张燃烧的窸窣声,以及每个人压抑的呼吸声。周亦云走到观察孔前,望着汉口沉寂的夜空,轻声说道:
“今夜之后,武汉我们会回来的,同志们我们回家
凌晨12时,汉口西北郊,沉寂了半夜的战线突然被雷霆般的炮火撕裂。红23师所有残存火炮——从老旧的克虏伯山炮到缴获的德国步兵炮——向着敌军阵地倾泻出最后的怒火。炮火准备后,一个营的的主力立即向敌军阵地发起了进攻
敌军完全被打懵了。他们原以为守军已筋疲力尽,却没料到会遭遇如此凶猛的反击,两个前沿阵地在一个小时内轻易被攻破红军甚至缴获了三挺机枪和大量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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