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敲门声响起，将商羽拉回到当下，他再次看向前方，那个黑皮肤的老奶奶已经不见了。
“楠楠姐，怎么了？”
“自由飞翔，今晚好像有小鬼，咱出去赚点外快不？”
商羽低头的一瞬手背忽然一湿，他居然落了一滴泪。
他将脸一抹：“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不过街上的人除了商羽认识的，其他的大都没脸，可惜他的大脑不会告诉他这一点不对劲。
“柳夏姐姐！”商羽朝她招手。
柳夏靠在酒吧门口，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抬头一看，就见商羽，肖楠和武金三个人一起走进来。
“又来抓鬼啊？”柳夏叹了口气，“想在我这儿继续捉鬼可以，我要给你们低消翻倍！”
商羽和肖楠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同时踢了武金一下，武金往前走几步：“翻……翻！多少钱，我付！”
柳夏却对他不感兴趣，而是走到肖楠边上：“小妹妹，长得这么可爱来这儿玩儿，不怕小鬼把你吃了？”
“姐姐比我好看多了，不也开着这个酒吧吗？”
二人相视一笑，柳夏拍拍手：“别磨叽了，和你们开玩笑的呢！都进来吧，座位给你们留着的。”
商羽走了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楠楠姐，有新案子了，赵哥先过去了，我去看看。”
肖楠没说什么，武金让他赶紧走。倒是柳夏抬手拦住了他：“小帅哥，你这一去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话没头没脑的，商羽笑了笑：“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啊！”
柳夏将手放下：“去吧，注意安全。”
商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很快上车离开了。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柳夏双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脸上露出几分轻蔑的笑容。
商羽看了眼赵成钰发来的地址——景观苑地铁站？
这个地方怎么没听过？
他点开导航导了过去，景观苑是一个老小区，商羽将车停在路边，赵成钰正在A口等他。
这个点地铁已经全部停运了，这次上报的是一个捉鬼师，他通勤的时候发现了这里有小鬼的气息，就拿着装备准备要来捉小鬼，结果这个小鬼等级太强了，是乙上，他解决不了，就报到了鬼管局。
“恶性组什么时候出这种小事儿了？”商羽嘀咕着。
“恶性组？”赵成钰一脸诧异看向他，“你不是A1组的？”
商羽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二位二位！你们总算来了！”之前那个上班族捉鬼师看见他们后立刻就跑了过来。
奇怪，这个人怎么没脸？
这个想法第一次冒出来，还不等成形，就被商羽的大脑按回去——没脸的才是正常的。
“工作人员我也问了，这儿就是收工后特别吵！”
这个人最大的背景就是捉鬼师，怎么会能问到这些？甚至还能在地铁停运后带他们两个人进去？
这些不合理一股脑在商羽脑海中冒出来。
“小羽，我走这边，你去那边看看。”赵成钰拍了一下商羽的肩膀将他拉回到当下。
商羽点点头，下意识就朝那边去了。
这个站有两条线，分别在马路两侧，商羽去的对面那个。
现在都临近一点了，地铁站空空荡荡，灯几乎关完了。商羽走下楼梯，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回荡着，空灵有致，他走这种地方的时候，特别喜欢后脚跟重着地。这里安静得只有他自己，所以他能够很好地听着这种声音。
可是，这里是不是有些太空了？
这个想法还是只冒了一瞬，商羽觉得有些奇怪。
“我这是加班加魔怔了？”商羽看了眼表，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但生活如此宁静祥和，做着喜爱的工作，拿着令人愉悦的薪水，他还有什么空虚的？
一阵喧嚣声忽然钻进他的耳朵，他快步走下台阶到了站台。
果然，这里看上去没有人，但却给人一种人满为患的感觉，商羽甚至觉得，他但凡动一下都能踩到一个人的脚。
下意识的，他抬手——脸上什么也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今天自从那个老太太出现后，就有一堆堆的不对劲的事情。
商羽不再做什么，抬手画符，符文成形飘到半空，而后落下。
东南角某处一个东西成形，商羽一个闪身就到了那里，
果然有个小鬼，他抬手就要去抓，一阵耀眼的白光忽然将他逼得后退数步。
白光之中，一人逐渐成形。
“是你？”
“孩子，大家都在等你，和我出去吧！”吉尔曼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商羽冷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问问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对于这个说汉语都不流利的老太太，商羽不想做多的纠缠，但与人为善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你进入鬼管局多久了？”
“二十年。”
“二十年前你多大？”
“二十三……”商羽再次愣住了，可是他这二十年，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生活在客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捉鬼拿钱，整理卷宗。
梦境中时间的流速是外面的数倍，自然他在这个梦境中被困住的时间也就是外面的数倍。
“孩子，这合理吗？”
不合理……可是为什么……难怪他总觉得这里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商羽发现自己脸上居然全是泪水：“吉尔曼奶奶，您能告诉我，少了的那个是什么吗？”
吉尔曼笑而不语，朝商羽伸出他干枯却温暖的手：“来，我带你亲自去寻找少了的东西。”
这是梦，该醒了。
商羽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而后她握住了吉尔曼的手，由对方牵着自己一起，走入了那道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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