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之前,长安在帅帐中对着巨大的舆图研究了两日,烛火彻夜未熄,最终确定了大军南下的路径,走上津路一道。
这条大约两百公里的陆路,曾是连接关中与商州的管道,虽然需要翻山,但好在路况平稳,已经是当下能寻到的最快路线了,哪怕不如漕运坦荡,却是眼下唯一一条能兼程南下出敌不意的生路。
三万大军拔营出关,绵延数里的队伍军容整肃,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出潼关西门后,大军并未沿官道东行,而是折向西行,踏入了灞水河谷的山道。
河谷两岸峰峦叠嶂,林木葱郁,晨雾缭绕时,队伍如同穿行在仙境之中,可脚下的路却并不轻松
长安下令大军分成三队,前队由韩尚德率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清除山道上的落石与荆棘,中军承载粮草器械,行进稳健,后队由何存志压阵,防备意外和山中流寇。
大军抵达蓝田后,只休整了一个时辰便翻越崤山余脉,此时的道路开始陡峭。
大军如一条玄色的巨蟒,缓缓爬行在崤山余脉的脊背上。
虽是官道,但山道狭窄,仅容两马并行。
前锋五千精骑不得不下马前行,步兵与辎重营更是步履维艰,骡马喘着粗气,将辎重车辆一步步拉上陡坡,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
斥候则如猎鹰般散入两侧山峦,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这段两百里的陆路,大军足足走了五日。
当商州城垣的轮廓终于在烟尘中显现时,许多兵卒已是满身尘土,鞋履磨破。
李昕带着十几个亲卫,行动速度比大军快很多,两日前就到了商州府衙,商州刺史看到对方出具的圣人手令和长安的手书,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备好了大军所需的鞋履等必用品。
在府衙备军需之时,李昕也没有闲着,照着长安提前给出的药方,寻遍了城中的药房制作药丸,用以防止和治疗晕船等病症。
因此当大军抵达商州城外时,长安下令待赤脚的士兵换好鞋袜后,各自携带好油纸分装的药丸后,即刻转向东南,朝着上津镇行进。
随着长安一声令下,全军轻装,辎重随后,很快就到了上津镇。
抵达上津镇后,眼前景象为之一变,浑浊湍急的甲水在山谷间咆哮奔腾。
依旧是亲卫和斥候先行,提前联络了镇上的船夫,此时数百艘漕船整齐排列在岸边,将士们有序登船,粮草器械也被小心搬运上船。
“弃马登舟!”一声号令下,训练有素的兵卒们迅速按建制登船。
战马被蒙上眼罩,费力地牵上特制的运马船,三万大军迅速化整为零,变为了一道水上长龙。
大军一旦进入甲水,速度顿时天差地别
船只如离弦之箭,被汹涌的河水推着急速向下游冲去,水花不断溅入船中。
何存志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岸线,对身旁的长安道:“将军,走水运确实快捷,只是甲水水流湍急,需谨防暗礁。”
长安点头,“令船夫分段领航,每艘船配备三名向导,白日插旗为号,夜间悬灯而行,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漕船顺甲水而下,沿途两岸青山相对,猿啼声不绝于耳,却无人有心欣赏景致。
长安每日立于船头,查看舆图与水情,间或与何存志韩尚德商议军情,预判永王可能设伏的地点。
不过三日,均州在望。
船队汇入更为宽阔浩瀚的汉水主干,眼前天地豁然开朗。
进入汉水后,船队调整阵型,扯起风帆。
顺流加上风力,船速更快
大军不再隐蔽行踪,而是堂堂正正地打起唐字旌旗和李字帅旗。
连绵的船队帆影蔽日,延绵数十里,气势恢宏。
顺风顺水下,长安下令加快行程。
白日全速航行,夜间轮流值守,只在沿途重镇短暂停靠,补充淡水与食物。
早有快船带着长安的檄文与令箭先行,命令沿途州县供应粮草,不得有误。
因此这一路上,大军并未登岸入城,而是如一道铁流,目标明确地直指下游的战略重镇襄阳。
一路顺流而下,过金州房州,十余日后重镇襄阳已然在望。
襄阳城雄踞汉水之畔,城墙高大坚固,是江汉平原的门户。
长安下令船队在襄阳城外码头停靠,大军于城外扎营休整三日。
她则亲自拜会襄阳守将,调取城中府库粮草,以补充大军消耗,同时打探江陵的最新消息,得知永王已在江陵囤积重兵,沿江布防,正严阵以待。
休整完毕,大军再次登船,顺着汉水向东南转折,进入江汉平原。
此时江面愈发宽阔,烟波浩渺,远处的稻田与村落鳞次栉比。
船队行至沔州附近,汉水与长江交汇,江水变得浑浊汹涌,长安下令船队转向西,逆长江而上,向荆门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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