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不是同知在核对，而是那些穷书生，那才是最好的事情。”晁员外额头点了点道。 “此话怎讲？”谢员外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 “穷书生，穷书生，这些书生有一个什么特点？”晁员外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似是在等待答案。 “这还用说，就是穷啊！不然叫什么穷书生？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人群中有人冷嘲热讽地说道，引得其他粮商哄堂大笑。在这沧浯之地，士农工商各有高低，而最苦的莫过于士子与农民。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勉强温饱；士子却为了考取功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知诵读圣贤之书。他们虽有良田，却不懂伺候，这才导致许多寒门子弟即便家有田产，也常因无粮度日而困窘。毕竟，他们的田亩远不及士家大族那般广袤。
“对，这天下的穷书生都是一群读书读到连温饱都无法保障的人，相信就算是富庶如江南道，也难逃此俗吧。”晁员外悠然一笑，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书生只要给点钱，连自己的姓氏都可以轻易改换。他家族为了在当地扩大影响力，常年资助一些寒门士子，让他们免于饥寒。而其中不少人为了钱财不惜抛弃父母所赐的姓氏，甘愿改换门庭，投靠富人。
“嘿嘿，这是自然。那么，晁兄，你打算如何利用这些穷书生呢？”谢员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付这些穷书生，粮商们早已驾轻就熟。
“你们过来，且听我说。”晁员外招了招手，粮商们立刻围拢过去。金员外和越员外刚想凑近，却被谢员外拦住：“你们两个背盟仔，还不走？这是我们粮商之间的事，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就是！还不快滚！”有粮商抬起头，恶狠狠地驱赶起来。这让金员外和越员外面露难色，进退两难。眼前的粮商正在商讨一件关乎他们这一趟舟行能否赚钱的大事，尽管他们背盟，但也实在不愿就此离去。
晁员外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两人，示意粮商们安静下来后缓缓开口：“金兄、越兄，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局面，有些机密之事我们不得不商量。像两位这样的外人……”他故意拖长语调，让气氛更加紧张。
“晁兄，这事情能不能让我们也听一听？这事情也关系到我们的……”金员外和越员外对视一眼，连忙央求道。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一人粗暴打断：“关系到你们？关我们什么事！两个背盟仔，现在有事了就来相求？真是不知羞耻！”
面对辱骂，金员外和越员外脸色铁青，却强忍怒火不敢发作。晁员外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你也看见了，你们的行为让我们大家都不能接受。”
越员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再次向晁员外央求道：“晁兄，这事情关系到我们的生死，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一次吧！让我们重新加盟，您看如何？”
话音刚落，粮商们便忍不住哄笑起来：“哈！顺利时你们就背盟，有事了又来求饶！我们这盟誓在你们眼里就像儿戏一样！你们的脸皮可真厚啊！”
听到这话，越员外和金员外面如死灰，显然没有料到局势会如此发展。
“越兄、金兄，你们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同意，是大家怨言太大啊。”晁员外摊了摊手，看似无奈。待两人正要离开时，他又突然叫住：“越兄、金兄，等等。”
两人闻言急忙停下脚步，满脸期待地问道：“晁兄，莫非您改变主意了？”
粮商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上前想要阻止，但晁员外轻轻抬手示意安静，随即说道：“金兄、越兄，你也看到了事情的变化。如果你们再私自降价售卖粮食，这一趟肯定血本无归。但如果你们听话，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敢保证，只要我们有肉吃，你们的汤肯定也不会少。”
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两人只能点头应允。
待两人走后，谢员外疑惑地问道：“晁兄，他们两人死就死了吧，为何还要拉他们一把？”
“谢兄，两条绝望的狗放出去乱咬，对我们自己也会造成伤害。”晁员外停顿片刻，继续道，“给他们一丝希望，至少他们不会乱来。而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粮价。”
粮商们听了，纷纷点头，觉得晁员外的话颇有道理。
“好了，不说他们了，说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吧。”晁员外收回视线，语气一转，变得阴沉起来，“一会儿，大家去散粮点盯着那些书生，把他们的住址给我记清楚。”
谢员外明白晁员外此举的目的，但仍犹豫着开口：“就算有了这些书生的帮助，但每人限购三升，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嗯，这确实是个麻烦。”晁员外点了点头，他之前只顾着解决户籍购粮的问题，却忽略了每人仅限三升的规定。若想买下官府所有出售的粮食，怕是要五十多万人才能完成。
思索片刻后，晁员外道：“这样，你们尽量多买些粮，等粮差不多买完时，肯定会有一些百姓买不到粮。然后我们就这样……这样……”
“晁兄，你可真是个坏人！要是真这样做，这舟航城怕又要乱起来了！”谢员外听完，脸上的阴笑久久不散。
“晁兄，这样做是不是有伤天和？朝廷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有粮商听后心生担忧，毕竟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煽动造反，而朝廷的平叛军还在林县。
“放心，这事我们不会直接参与，煽动几个泥腿子，还能留下什么把柄？”晁员外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心中笃定：就算出事，他家也有本事保全自己，他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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