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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闹市烟火与真心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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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赤脚踩碎一串糖葫芦,山楂滚进馄饨摊的热汤里,“咕嘟”一声腾起黑烟。“老腌菜雇的刺客是饿死鬼投胎?下毒专挑小吃摊!”她染蓝的指甲戳穿油锅,毒油泼向檐下卖花郎。

卖花郎竹筐里猛地窜出条碧鳞蛇,萧景珩的轮椅碾过蛇尾:“王妃这招打草惊蛇,倒比朱雀卫的搜捕令管用。”

“管用不过你的装瘸戏码!”她反手扯掉卖花郎的假面,露出张溃烂的脸——竟是三年前溺毙的御前侍卫,“哟,王统领泡了三载臭水沟,脸皮倒是厚实不少!”

人群突然骚动,十八个货郎同时掀开草靶子,淬毒银针如暴雨倾泻。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旋身,金线刺绣绞住毒针:“瘸子,你这衣裳能扎个刺猬玩!”

“王妃若喜欢,明日让尚衣局绣三百件。”他笑着咬破指尖,血珠弹向最近的货郎。那人惨叫着抓烂脸皮,皮下竟覆着层火凤纹刺青。

姜黎的毒指甲抠住刺青边缘:“天机阁的耗子也配纹姑奶奶的图腾?”整张人皮被撕下,血肉模糊的胸口刻着“未时剜心”。

“未时?”她抬头望向日晷,阴影正指向三刻,“老腌菜连时辰都能算错,活该一辈子当阴沟老鼠!”

萧景珩忽然揽过她的腰,轮椅撞翻胭脂摊。九盒口脂炸开毒雾,他广袖掩住她口鼻:“王妃屏息,这毒能让人说真心话。”

“真心话?”她挣开怀抱冷笑,“你不如担心自己——唔!”

毒雾钻入鼻腔,眼前忽现八岁时的冰湖。小姜黎攥着萧景珩的鎏金链哭喊:“你为什么要救我!”少年喉结滚动,幻象外的声音与现实重叠:“因为你的眼睛……像淬了毒的星星。”

姜黎猛然清醒,毒指甲掐进他手腕:“萧景珩!你当年就给我下过蛊?”

“是情蛊。”他笑着咽下喉间黑血,“每月十五发作,非要听句真心话才能解。”

人群突然裂开条道,九名戴傩面的稚童捧着合卺酒走近。领头那个脆生生道:“阁主贺礼,请王爷王妃共饮——”

“饮你祖宗的孟婆汤!”她踹翻酒坛,毒酒蚀穿青石板,“回去告诉老腌菜,他的喜酒姑奶奶留着浇坟头!”

酒坛碎片中滚出个鎏金铃铛,萧景珩的链子绞住铃舌:“王妃及笄时丢的脚铃,倒是成了送葬法器。”

“送你的葬正好!”她赤脚碾碎铃铛,碎金里露出半张婚书。萧景珩忽然按住她手背:“这婚书是本王的字迹。”

“所以呢?”她撕碎纸页甩向他,“你从十岁就开始伪造婚约?萧景珩,你是不是有病!”

西市牌楼突然炸开烟花,“囍”字照亮半条街。三百红衣人从屋顶跃下,领头老者捧出鎏金匣:“吉时已到,请阁主行合卺礼!”

姜黎劈手夺过玉杯,毒酒泼向老者:“这杯敬你早登极乐!”老者面皮遇酒融化,露出森森白骨——竟是冷宫枯井里的陈年腐尸!

萧景珩的轮椅撞翻香案,暗格中掉出串糖人:“王妃可认得这个?”糖人捏成她八岁模样,心口插着根银针。

“认得!这是我喂狗的那根!”她掰断糖人,竹签里掉出粒乳牙,“萧景珩你变态吗?连我换下的牙都收着!”

“王妃当年砸碎本王砚台时,落下的赔礼。”他忽然贴近她耳畔,“这颗牙……硌了本王三年。”

腐尸群如潮水涌来,姜黎拽着他跃上屋顶。月光下,她染血的指尖戳向他心口:“等收拾了这群腌臜货,你最好解释清楚——”

“解释为何情蛊发作时,本王说的句句是实话?”他笑着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尸群。火凤纹遇血燃起幽蓝火焰,映得两人影子如交颈鸳鸯。

“瘫子,你的真心话比砒霜还毒!”“不及王妃心口火凤……灼了本王十年。”

瓦片下突然传来机括声,姜黎一脚跺碎屋顶。三百盏孔明灯升起,每盏都画着她挑眉冷笑的模样——天机阁的图腾在夜空拼成血色囍字,而她攥着萧景珩衣襟的手,终究没再松开。

姜黎赤脚踩碎祭坛的青铜卦盘,染毒的指甲刮过龟甲裂纹:\"老腌菜连占卜都做手脚?这'凶'字少了一捺!\"卦象中渗出黑血,凝成她幼时被绑在石柱上的画面。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蓍草,鎏金链绞住个青铜铃铛:\"王妃八岁砸了钦天监的祭器,倒练就了识破假卦的眼力。\"铃铛晃出刺耳鸣响,十八名祭司突然七窍流血倒地。

\"眼力?姑奶奶这是闻着腌臜味儿了!\"她一脚踹翻香炉,香灰里滚出个鎏金面具——竟与萧景珩书房暗格中的一模一样,\"哟,王爷还有跳大神的癖好?\"

面具突然裂开,毒雾中浮现幻象:少年萧景珩跪在雪地里,匕首刺入心口取血,滴入昏迷的小姜黎唇间。

\"你……\"姜黎的毒指甲猛地掐住他脖颈,\"当年冰湖毒发,是用了你的血?\"

萧景珩喉结在她掌心滚动:\"王妃现在杀我,可就是弑救命恩人了。\"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旧疤叠着新伤,\"这疯魔血每月取一次,比女人月事还准。\"

祭坛地砖轰然塌陷,九具青铜棺椁升出地面。姜黎劈手掀开棺盖,腐尸手中攥着的竟是她这些年撕碎的情书残页!

\"王爷这捡破烂的毛病该治了!\"她赤脚碾碎泛黄纸片,\"连我吐过口水的纸团都收着?\"

萧景珩的轮椅撞碎第二具棺椁,露出满箱糖炒栗子:\"王妃撕碎一句'心悦卿',本王就存一包砒霜糖。\"他剥开颗栗子递来,\"尝尝?第三千六百五十颗。\"

栗子滚落在地,姜黎的绣鞋尖碾出蜜糖混着黑血:\"三千六百五十日……正好十年。\"她突然揪住他衣领,\"你从八岁就算计着要娶我?\"

\"是算计着怎么活到娶你那日。\"他笑着咳出血沫,指尖划过她心口火凤纹,\"毕竟王妃这疯劲儿,天下除了本王——\"

就在祭坛穹顶突然坠下三百把淬毒匕首的瞬间,那未说完的话语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姜黎见状,毫不犹豫地拽着他一同滚进了棺椁之中。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那些毒刃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棺盖。姜黎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没好气地骂道:“瘸子,你的真心话比这些匕首还要扎心!”

黑暗中,萧景珩的呼吸轻轻地喷在她的耳后,带来一阵痒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王妃的心跳……比毒发时还要快呢。”

姜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恼羞成怒地反驳道:“那是本王妃想掐死你的兴奋!”说着,她猛地屈膝,狠狠地顶向他的腰腹。

然而,萧景珩早有防备,只见他手中的鎏金链如灵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姜黎的脚踝,让她的攻击落了空。

就在这时,棺外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十八具腐尸齐声诵读道:“吉时到——请阁主剜心!”

姜黎心中一紧,她顾不上与萧景珩纠缠,猛然暴起,一脚踹飞了棺盖。棺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姜黎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棺椁中窜出,她的指甲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被毒药浸染过的。只见她手起爪落,染毒的指甲如闪电般刺穿了领头腐尸的眉心,那腐尸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剜你祖宗的狼心狗肺!”姜黎怒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杀意。

腐尸头颅炸开,掉出块带血的玉珏——与她幼时抓周抓碎的那块严丝合合。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滴在玉珏上,浮现出段隐秘刻文:

\"姜氏阿黎,萧氏景珩,天命婚盟。\"

\"放屁!\"她捏碎玉珏,\"我娘的字迹也是你们能仿的?\"碎渣割破掌心,血滴入祭坛凹槽,整座石台突然浮现血色星图。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星宿轨迹:\"王妃可认得?这是你八岁那年,在钦天监地上乱画的涂鸦。\"

星图骤然亮起,将他们笼罩在光柱中。姜黎的瞳孔血色翻涌:\"又是幻术?是命盘。\"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当年你说北斗七星像勺子,其实它像把钥匙——\"

掌心下的疤痕突然发烫,三百道金光刺破祭坛。姜黎惊见两人血脉在光中纠缠,火凤纹与北斗星图竟完美契合!

\"萧景珩你……十年饮毒,只为今日能替你改命。\"他笑着咽下喉间黑血,\"王妃现在杀我,这北斗锁魂阵可就要吞了你的疯血。\"

祭坛外传来天机阁主的嘶吼,姜黎反手将毒指甲刺入自己心口:\"老东西听着!\"疯血顺着星图蔓延,整座祭坛轰然炸裂,\"姑奶奶的命——轮不到你们做主!\"

烟尘中,萧景珩染血的手抚上她脸侧:\"这一局,王妃赌赢了。闭嘴!\"她将最后颗带毒的栗子塞进他嘴里,\"你的命是我的……阎王也收不走!\"

星光坠入废墟,照见纠缠的血脉在二人心口绽出并蒂莲纹。三百里外,天机阁主的惨嚎响彻夜空——他掌心的傀儡线,正一根根燃成灰烬。

姜黎赤脚碾碎地宫入口的青铜兽首,毒指甲刮过门缝渗出的黏液:\"萧景珩!你家祖坟是蛤蟆窝?这黏糊劲儿能糊墙了!\"

萧景珩的轮椅卡在石阶上,鎏金链绞住门环猛拽:\"王妃三日前踹塌皇陵时,倒没嫌弃地宫寒酸。\"石门轰然洞开,三百盏鲛人灯映出满墙星图,每颗星子都嵌着带血的银钉。

\"寒酸?姑奶奶看是阴毒!\"她劈手扯下一张星图,背面竟是她幼时临摹的字帖,\"连我练字的废纸都偷?天机阁是收破烂的?\"

地宫中央的玉髓棋盘突然自行落子,黑棋\"啪\"地吃掉白棋主帅。姜黎一脚踹翻棋枰:\"老腌菜下棋和做人一样脏!\"白玉棋子滚落处裂开地缝,九条碧鳞巨蟒昂首吐信。

萧景珩广袖卷过她腰肢:\"王妃可知,这棋盘是前朝国师为你我设的合卺礼?合你祖宗的冥婚!\"她毒指甲戳穿蛇瞳,黑血溅上星图,\"再敢提'合卺'二字,姑奶奶先剜了你的舌头!\"

巨蟒尸身轰然倒地,露出腹中鎏金匣。姜黎赤脚踩碎匣锁,掉出卷泛黄婚书——竟是萧景珩十岁时的笔迹,朱砂写就\"聘姜氏阿黎为妻\"。

\"萧景珩!你十岁就会写聘书?\"她将婚书拍在他胸口,\"是不是连合葬的棺材都打好了?\"他笑着擦去唇边蛇血:\"王妃八岁砸了本王的楠木棺,忘了吗?那棺材板还垫在你床底下。\"

地宫穹顶之上,突然有三百条丝线如瀑布般垂落下来。每一根丝线上,都拴着一个精美的糖人。这些糖人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姜黎站在原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个糖人,却发现这糖人的表面异常坚硬。

就在这时,姜黎的毒指甲不小心戳破了糖人的肚腹。瞬间,一股蜜蜡混合着蛊虫的液体从糖人的肚子里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

姜黎见状,冷笑一声:“老腌菜倒是挺贴心的,连聘礼都裹了砒霜!”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

然而,就在姜黎话音未落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及王妃狠心。”

姜黎猛地转身,只见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的衣衫敞开着,露出了心口处那道狰狞的旧疤。那道疤犹如一条盘踞的火凤,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萧景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姜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怨恨:“十岁那年,你可是亲手喂我喝下了那碗毒药。”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姜黎瞳孔骤缩,幻象突现——瘦小的萧景珩蜷在雪地里,颤抖着咽下她端来的\"汤药\"。碗沿还沾着她偷吃糖霜的指印。

\"那是你活该!\"她一脚踹碎幻象水晶,\"谁让你偷看我沐浴!王妃七岁时说要做天下最毒的人,\"他鎏金链缠住她脚踝,\"本王不过想试试药性。\"

突然间,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仿佛大地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两人吞噬。他们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坠入了下方的寒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他们,寒意透过衣衫,直透骨髓。姜黎在水中拼命挣扎,她的毒指甲紧紧地抠住岩壁,试图阻止自己继续下沉。而湿透的裙裾却像一条蛇一样,缠住了他腰间的玉带,让她无法挣脱。

\"瘸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下面有暗河?\"姜黎在水中艰难地喘息着,愤怒地质问他。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水中显得有些模糊。\"王妃八岁时,曾在这河里毒死过锦鲤,\"他缓缓说道,仿佛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还说要烤给本王吃呢。\"

就在这时,潭底忽然闪现出一道巨大的青铜门,门环上雕刻着精美的火凤与北斗图案,在黑暗的潭水中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姜黎见状,毫不犹豫地赤脚踹向那扇门,口中骂道:\"老腌菜是把姑奶奶的刺青当门神了吗?\"

然而,当她的脚踹在门上时,却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扇门竟然纹丝未动。

更令人惊讶的是,门缝中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液,这些血液迅速凝结,形成了一行字——\"阿黎快逃\"。

萧景珩突然攥住她手腕:\"这字是反的。\"鎏金链绞碎血字,露出真正的刻文:\"姜氏主天下,萧氏守山河\"。

“守你祖宗的乱葬岗!”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双手紧紧抓住那张刻文拓片,仿佛要将它揉成碎片。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绝望。

“当年若不是你爹篡改遗诏……”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的男子突然扯开了自己的中衣,露出了他的脊背。在那光滑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烙印赫然显现,上面清晰地刻着传位密旨。

“先帝遗诏在此。”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似乎完全没有被她的愤怒所影响。然而,他的眼神却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真实情感。

就在这时,潭水突然发出一阵轰然巨响,如同被惊扰的巨兽一般。紧接着,十八具青铜兵俑破水而出,它们浑身散发着古老的气息,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姜黎见状,毫不犹豫地拽过萧景珩的轮椅,挡在自己身前。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瘫子,你的烂桃花比尸毒还难缠!”她气喘吁吁地骂道,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然而,萧景珩却只是微微一笑,反手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难缠不过王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支毒箭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擦过他的耳畔,深深地钉入门缝之中。

“三年前大婚夜,你可是连毁七件嫁衣。”他的话语在她耳边轻轻响起,仿佛是在回忆一段遥远的往事。

伴随着一声巨响,兵俑的胸腔如同被炸开一般,无数纸屑如雪花般飘洒而出。这些纸屑,竟然是她历年撕碎的情书!

姜黎赤脚踩在满地的纸屑上,毫不留情地将它们碾碎。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对着眼前的男人怒吼道:“萧景珩!你是不是捡破烂捡上瘾了?”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萧景珩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王妃每次撕碎情书,本王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集起来,然后再重新誊写一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姜黎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景珩。

突然,萧景珩猛地凑近她,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滴血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他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毕竟,你醉酒后写下的‘萧郎甚丑’,也算是一种闺中情趣呢。”

姜黎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想要挣脱萧景珩的束缚,但他的手臂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就在这时,地宫深处传来一阵机括轰鸣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触发了。

姜黎的心中一紧,她的毒指甲毫不犹豫地戳向萧景珩的心口,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我掀了那老腌菜的棺材板……”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景珩打断了。他笑着含住了她染血的指尖,舌尖轻轻舔舐着那一丝血迹,然后说道:“再掀本王的喜床?”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似乎并不把姜黎的威胁放在眼里。姜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怒视着萧景珩,而他却依旧悠然自得地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三百盏鲛人灯骤灭,星图化作火凤冲天而起。黑暗中,两人的喘息与心跳震耳欲聋,像一场迟了十年的合卺礼。

姜黎赤脚踩进药圃泥潭,染蓝的指甲掐断一株毒芹:\"青杏!这土里掺的香灰味儿,比老腌菜的裹脚布还馊!\"

青杏拎着药锄瑟瑟发抖:\"主子,是王爷说要用香灰驱虫……\"

\"驱虫?\"她反手将毒芹砸向月洞门,\"这毒芹汁沾肤即烂,他是想驱我还是驱鬼?\"话音未落,三只碧眼蟾蜍从药丛跳出,毒液直喷她脚背。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鹅卵石小径,鎏金链绞住蟾蜍后腿:\"王妃这双玉足,倒是比本王的暗器更招毒物。\"

\"招你祖宗的魂!\"她赤脚碾碎蟾蜍,毒液腐蚀青砖冒起白烟,\"往药圃里塞这些腌臜货,王爷是嫌命长?\"

萧景珩忽然俯身挖开土堆,露出个鎏金匣子:\"王妃可认得此物?\"匣中躺着支银簪——正是她及笄礼上扎伤教习嬷嬷的凶器。

姜黎的瞳孔猛地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中的毒指甲毫不犹豫地戳向他的喉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质问:“你竟然派人翻我院子?”

面对姜黎的质问,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威胁。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簪尾机关,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一个暗格从簪子中弹出,里面赫然躺着一粒药丸。

他拿起药丸,在姜黎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三年前的合欢散,滋味可还记得?”

姜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当然记得那种可怕的药物,那是一种能让人在欢愉中失去理智的毒药。

就在这时,药圃的篱笆突然发出簌簌的响声,九条淬毒的藤蔓如毒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姜黎的脚踝。她心中一惊,急忙想要挣脱,但那藤蔓却越缠越紧。

姜黎眼见着藤蔓越缠越紧,心中一急,她猛地拽过萧景珩的蟒袍广袖,用力一挥,将那九条藤蔓齐齐斩断。

“瘸子!你种的到底是药还是杀人藤?”姜黎怒不可遏地吼道。

萧景珩却只是冷笑一声,他手中的鎏金链如闪电般飞出,准确地绞碎了那九条藤蔓的根部。随着藤蔓的断裂,一些中空的毒刺暴露了出来,显然这些毒刺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

“本是治王妃梦魇的安神草,”萧景珩面无表情地说道,“奈何沾了某人的疯血,长得有些歪罢了。”

泥潭里突然浮起串气泡,姜黎赤脚跺地:\"装神弄鬼!\"淤泥炸开处冒出个铁笼,笼中女子竟与她容貌无二,腕间系着萧景珩的鎏金链。

\"哟,王爷这替身找得妙啊!\"她毒指甲抠住笼柱,\"连脚踝的疤都仿得一模一样?王妃七岁爬树摔的疤,\"他突然贴近她耳后,\"本王舔了三年才消。\"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坚固无比的铁笼竟然在瞬间轰然炸裂开来!与此同时,假人的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无数根毒针如疾风骤雨般激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姜黎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身旁的萧景珩,两人一同像两颗炮弹一样,飞速地滚进了旁边的药丛之中。

然而,这药丛虽然暂时为他们挡住了毒针的袭击,但却也让他们身上沾满了薄荷叶和毒血,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了就觉得恶心。

姜黎从药丛中狼狈地爬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萧景珩,吼道:“说!这傀儡到底用了多少心头血来养着?”

萧景珩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他轻轻地抹去唇边的血渍,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不多不少,刚好抵得上王妃这些年来撕碎的那三千封情书。”

姜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撕掉的那些情书,竟然会被萧景珩用来喂养这可恶的傀儡!

就在这时,药圃的深处突然亮起了点点萤火,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紧接着,十八盏碧绿色的灯笼缓缓飘近,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飘出来的幽灵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姜黎见状,心中一紧,她立刻伸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劈出,直直地斩向那飘近的灯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灯笼的灯罩应声而落,里面的灯芯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然而,当姜黎看清那灯芯的模样时,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灯芯竟然包裹着一根根带血的指甲!而这些指甲,无一不是她这些年来在与人争斗时,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断的!

“老腌菜,你这捡破烂的癖好莫不是随了王爷?”姜黎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罢,她猛地伸手将那些指甲碾碎,只听“嘎吱嘎吱”几声,指甲瞬间化为了一堆碎末。然而,就在这堆碎末之中,竟然还滚出了一粒小小的乳牙!

姜黎定睛一看,这粒乳牙竟然与她当年咬萧景珩胳膊时掉落的那颗一模一样!

萧景珩忽然扣住她手腕:\"王妃可知,这牙上沾过解药?\"鎏金链缠上她心口,\"你八岁那碗毒羹,是它救了你的命。\"

萤火忽成毒蛾,姜黎撕碎裙摆引火:\"瘸子,你的救命之恩比毒蛾翅膀还薄!\"烈焰吞没虫群,映出墙上血色图腾——竟是她心口火凤纹的倒影!

\"王妃的血脉,原是天机阁最完美的药引。\"他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图腾,\"可惜他们算漏了……算漏什么?算漏本王甘愿当你的药渣。\"他笑着咽下她指尖血,唇色瞬间乌黑,\"疯毒入骨的滋味,果然比糖霜甜。\"

姜黎暴怒掐住他脖颈:\"谁准你替我试毒!王妃撕碎婚书时说过,\"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向心口,\"要杀便杀最疼的地方。\"

药圃突然地动山摇,三百株毒参破土而出。姜黎赤脚碾碎参头:\"老腌菜送的大礼,姑奶奶收下了!\"毒汁溅上星图,竟化出句\"子时剜心\"。

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衣襟,染毒的唇狠狠咬上他脖颈:\"听着!你的命是我的——\"血珠顺着锁骨滚落,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的牙印,比朱雀卫的虎符更金贵。\"

月光刺透毒雾,照见两人纠缠的影子在地上拼出完整星图。三百里外传来天机阁主的哀嚎,而姜黎的心口火凤纹,正灼烧着最后一缕疯血。

姜黎赤脚踩在散落的古籍上,染毒的指甲刮过书案墨迹:\"萧景珩!你批奏折的朱砂里掺了多少鸡血?招得蚂蚁都排成'弑君'了!\"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山河志》残卷,鎏金链绞住她乱翻的腕子:\"王妃撕碎的密函,倒是替本王省了碎纸的工夫。\"他指尖掠过她沾了墨迹的脚踝,\"昨夜的刺客若瞧见你这模样,怕是要自戳双目。\"

\"戳你祖宗的牌位!\"姜黎反手将沾满墨汁的毛笔甩向屏风,墨点溅在《百骏图》上,竟显出一行隐形字迹——\"火凤现,江山易\"。青杏的银簪挑开画轴暗层,掉出半块龟甲:\"主子,这甲骨文刻的是姜氏祖训!\"

姜黎赤脚碾过龟甲,裂纹中渗出暗红血珠:\"老腌菜偷坟掘墓的本事,倒比太史局的酸儒强些!\"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衣襟,\"上回在你暗格里瞧见的青铜樽,是不是也从我姜家祖坟刨的?\"

窗外忽地砸进个酒坛,醉醺醺的花匠趴在墙头傻笑:\"王爷...嗝...您要的合欢花肥......\"

\"肥你祖宗的骨灰!\"姜黎抄起镇纸掷去,酒坛炸裂的瞬间,三百只毒蜂从碎片中涌出。萧景珩广袖卷过她腰肢,轮椅撞翻博古架,青花瓷瓶碎成利刃扎进蜂群。

青杏劈手夺过花匠的锄头,从柄中抠出卷帛书:\"主子!这上头画着您襁褓时的胎记!\"

姜黎的毒指甲划开帛书,朱砂绘制的火凤纹竟与她心口刺青分毫不差。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她手腕:\"王妃八岁那年跌落冰湖,这纹印曾引来过百鸟朝贺。\"

\"朝贺你祖宗的丧仪!\"她一脚踹翻书柜,古籍中飘落张泛黄婚书,\"老腌菜连这破烂都留着?赶明儿烧给你地下的列祖列宗!\"

暗格突然弹开,机关弩连发九箭。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挡箭,金线刺绣缠住箭镞的刹那,箭头\"咔嗒\"裂开,掉出粒带血的乳牙——正是她七岁换牙时失踪的那颗!

\"哟,王爷还有收藏童趣的癖好?\"姜赤脚碾碎乳牙,碎渣里滚出颗鎏金铃铛,\"这腌臜货连姑奶奶的脚铃都仿,怎不仿个像样点的瘫子?\"

庭院忽传来马匹嘶鸣,三百匹战马额间烙着火凤纹,在王府外列阵。萧景珩的指尖抚过窗棂:\"王妃的嫁妆,倒是比本王的虎符更威风。\"

\"威风不过你的装瘸戏码!\"她突然贴近他耳畔,\"昨儿半夜翻墙放鸽子的轻功,朱雀卫统领见了都得磕头拜师!\"

就在姜黎和萧景珩毫无防备的时候,马鞍暗格里突然射出了数根淬毒银针!这些银针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他们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姜黎迅速做出反应,她猛地拽过萧景珩的轮椅,用力一转,想要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只听“嗖”的一声,毒针擦着青杏的发髻飞过,然后“噗”的一声,深深地钉入了廊柱之中,竟然摆出了一个歪扭的“囚”字。

这惊险的一幕让姜黎和萧景珩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萧景珩突然伸出手,紧紧地咬住了姜黎的指尖。姜黎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但她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相信萧景珩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萧景珩咬了姜黎的指尖后,将一滴鲜红的血珠弹向了不远处的马群。

这滴血珠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领头的战马在接触到血珠的瞬间,竟然像人一样直立了起来!它的胸腹突然裂开,露出了半张羊皮地图。

\"老腌菜倒是会藏宝!\"姜黎染毒的指甲刮过地图,\"这路线怎么瞧着像王爷书房暗道的走向?\"

萧景珩的链子绞住她乱晃的脚铃:\"王妃若是迷路,本王不介意亲自引路。\"

书房地砖突然塌陷,十八口鎏金箱浮出水面。姜黎踹开箱盖的瞬间,整座王府回荡起刺耳的唢呐声。箱中嫁衣无风自动,袖口爬出密密麻麻的蛊虫,每只背上都刻着\"姜氏主天下\"......

姜黎赤脚踩在书案边缘,染毒的指甲戳着案上泛黄的古籍:\"萧景珩,你批注这《百毒谱》的朱砂里掺了多少谎话?这'鹤顶红解法'写反了三味药!\"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地上散落的密函,鎏金链绞住她晃动的脚踝:\"王妃撕书时倒没见这般仔细。\"他指尖掠过书页上一行小字,\"这句'以爱人之血为引',王妃不妨试试?\"

\"试你祖宗的棺材钉!\"她劈手夺过古籍,纸页簌簌抖落间掉出块玉牌——正面刻着火凤纹,背面是歪扭的\"珩\"字,\"哟,王爷八岁就会刻定情信物了?这手艺比冷宫嬷嬷纳鞋底还糙!\"

窗外忽地掠过黑影,九支毒箭破空而入。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广袖一兜,金线刺绣绞住箭矢反扎回窗棂:\"天机阁的狗腿子,射箭都比旁人歪三分!\"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弹向箭羽刻痕。暗纹遇血显形,竟是姜黎幼时在御花园埋下的诅咒木牌:\"王妃七岁写的'萧郎短命',倒是成了杀人利器。\"

\"短命?\"她赤脚碾碎木牌残片,\"我看是祸害遗千年!\"突然揪住他衣襟,\"说!我娘手札里夹的合欢散方子,怎么在你书房暗格里?\"

他腕间鎏金链缠上她腰肢:\"王妃及笄那夜醉酒,非要证明春药对本王无用——闭嘴!\"毒指甲抵住他喉结,\"再提那晚的事,姑奶奶现在就让这春药见血封喉!\"

书架突然\"咔嗒\"转动,暗格中滚出个陶罐。青杏的银簪挑开泥封,惊叫:\"主子!是冷宫井底捞出的尸骨粉!\"

姜黎一脚踹翻陶罐,骨灰飘散间冷笑:\"老腌菜倒是孝顺,拿死人骨灰当聘礼?\"灰烬落地竟拼出\"子时合卺\"的血字,她染蓝的指甲骤然掐紧萧景珩的腕脉:\"你们萧家的合卺酒,莫不是要拿姑奶奶的血酿?\"

萧景珩忽然含住她染毒的指尖,舌尖卷走砒霜:\"三年前的合卺酒,王妃可是喂了本王整整一壶。\"他喉结滚动,唇色泛青,\"那滋味……比今日这齁甜的砒霜强些。\"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密室。三百盏碧灯笼次第亮起,映出满墙刑具——每件都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竟与姜黎腕间的一模一样。

\"王爷这刑房布置得别致啊!\"她扯断一根浸血皮鞭,\"连捆人的花样都照搬姑奶奶的绳结?王妃八岁捆本王的手法,\"他笑着晃了晃腕间金链,\"总得找人练熟了伺候你。\"

密室深处传来铁链挣动声,姜黎劈手斩断铜锁。铁笼中蜷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手中攥着她失踪多年的长命锁:\"阿黎……快逃……\"

\"三叔公?\"她瞳孔骤缩,\"你不是葬身火海……\"老者突然暴起,利爪直掏她心口:\"火凤纹该归位了!\"

萧景珩的轮椅撞开姜黎,鎏金链绞住老者脖颈:\"天机阁的易容术,倒是比王妃的妆粉精巧。\"假面撕裂,露出张溃烂的鬼脸。

姜黎的毒指甲戳进刺客眼眶:\"学人扮鬼?姑奶奶送你去见真阎王!\"黑血喷溅间,她突然转身掐住萧景珩:\"你早知是陷阱?从王妃踹门那刻起,\"他笑着咽下喉间血沫,\"本王就在等这出请君入瓮。\"

密室穹顶忽降铁笼,将两人困在一处。姜染蓝的指甲抠住他心口:\"你又算计我?是算计着……\"他忽然咬破她下唇,\"让王妃的疯血,染透本王这条命。\"

血珠顺唇角滴落,铁笼机关\"咔嗒\"解开。三百里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天机阁主暴怒的嘶吼。姜黎拽着萧景珩的衣襟撞破暗门,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钉在青砖上,像道挣不脱的诅咒。

\"萧景珩,这笔账……记在本王心口,\"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随时来剐。\"

栗壳在指尖碎裂,蜜糖混着砒霜的香气弥漫。而檐下暗影中,新的杀局已悄然布下。

姜黎赤脚踩上青苔密布的台阶,染毒的指甲刮过石壁刻痕:\"萧景珩!你家水牢是蛤蟆洞?这滑溜劲儿能摔死十个老腌菜!\"

萧景珩的轮椅卡在石缝间,鎏金链绞住她乱晃的脚踝:\"王妃三日前踹塌暗河堤坝时,倒没嫌青苔碍事。\"话音未落,九道铁闸轰然坠落,寒潭水漫上她脚背。

\"瘸子,你是来喂鱼还是喂姑奶奶?\"她反手扯断锁链,锈渣溅进潭水泛起毒泡,\"这水里的尸臭味,比你的甜言蜜语还呛人!\"

水面忽地浮出十八具青铜棺,棺盖刻着火凤纹。姜黎一脚踹翻最近那具,腐尸手中攥着的竟是她儿时丢的布老虎:\"哟,天机阁捡破烂的功夫倒是祖传!\"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浮棺,鎏金链绞碎尸骸:\"王妃七岁拿这布老虎砸本王额头时,倒是威风得很。砸你活该!\"她赤脚碾碎布老虎,棉絮里掉出半截密信,\"谁让你偷看我沐浴!\"

潭水突然沸腾,九条铁索破水而出。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缠住铁索,金线刺绣绞出火星:\"这锁链是冷宫井底的?你们偷东西专挑姑奶奶的破烂!王妃的破烂,\"他笑着咬开她腰间暗袋,\"在本王这儿都是宝贝。\"

铁索尽头连接的铜铃突然炸开,毒雾中浮现幻象——少年萧景珩跪在雪地里,徒手挖开冻土,将昏迷的小姜黎塞进暖棺。冰棱割破他十指,血滴在她眉心火凤纹上。

\"萧景珩!\"现实中的姜黎毒指甲掐进他肩头,\"你从八岁就放血养着我的疯毒?不然呢?\"他扯开衣襟,心口旧疤叠着新伤,\"等王妃毒发拆了这江山?\"

水牢穹顶忽降暴雨,三百枚毒蒺藜混着冰雹砸下。姜黎拽着他滚进浮棺,棺盖合拢的刹那,她膝盖顶住他腰腹:\"说!我娘怎么死的?\"黑暗中响起火折子的轻响,映亮他含笑的眼:\"王妃亲一口,本王便说句实话。\"

\"亲你祖宗的灵牌!\"她毒指甲戳穿棺木,潭水倒灌而入。浮棺随漩涡急转,撞上暗礁裂成碎片。

萧景珩忽然揽住她的腰,鎏金链缠住岩壁凸石:\"王妃可知,这水牢下埋着前朝龙脉?\"他染血的手抚过她心口,\"你的火凤纹,是唯一的钥匙。\"

\"钥匙?\"她掰开他渗血的手指,\"你当姑奶奶是盗墓贼?是当皇后。\"他突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岩壁星图。火凤纹骤然发亮,整座水牢震颤着露出地宫入口,\"本王的聘礼,可还入眼?\"

地宫内三百尊兵俑齐齐转头,手中长戈指向星图缺口。姜黎劈手夺过兵俑头盔:\"老腌菜倒是孝顺,拿姑奶奶的画像当门神!\"头盔内壁赫然刻着她及笄时的容颜。

萧景珩的轮椅碾碎兵俑脚掌:\"王妃撕碎的那幅画像,本王重绘了三十九次。重绘?\"她毒指甲戳穿兵俑胸腔,扯出带血的丝帛,\"用我娘的裹尸布作画?萧景珩你真是......\"

地宫深处忽传来婴啼,与姜黎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她瞳孔血色暴涨,染毒的指尖抠进岩缝:\"老腌菜连死胎都炼成蛊?是活蛊。\"萧景珩突然扣住她手腕,\"王妃的血脉至亲,可都在这瓮中养了十年。\"

陶瓮炸裂的刹那,姜黎看见个与自己七分像的少女蜷缩其中,腕间系着萧景珩的鎏金链。\"姐姐......\"少女机械般转头,\"把心还给阿珩......\"

\"还你祖宗的孽债!\"姜黎赤脚踹翻陶瓮,毒液泼上星图,\"萧景珩!这傀儡戏你看得可开心?\"他笑着咽下喉间毒血:\"王妃发怒的模样,比这傀儡生动万倍。\"

三百盏长明灯骤灭,少女胸腔裂开钻出碧鳞蛇群。姜黎拽着萧景珩撞破暗门,月光下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王妃可知,当年冰湖之下......闭嘴!\"她将毒指甲抵住他心口,\"再敢提救命之恩,姑奶奶现在就剜了你的舌头!\"

暗河对岸忽亮起猩红灯笼,天机阁主的嘶吼混着更鼓传来。姜黎染血的裙裾扫过青石板,忽然转身揪住他衣襟:\"萧景珩,你给姑奶奶听好了——生要同衾,死要同穴?\"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终于开窍了。\"

栗壳碎裂的脆响中,她咬住他递来的果仁,砒霜混着血腥在唇齿间化开。而地宫深处,被血染透的星图正悄然转动,拼出句古老箴言:\"火凤泣血,天下易主。\"

姜黎赤脚碾碎青铜棋盘上的黑子,毒指甲刮过棋子凹槽:\"萧景珩!你这棋局布了十年,连棋子都浸着姑奶奶的血?\"棋子裂开,渗出暗红血珠——竟与她昨日划破指尖的血色无异。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散落的《毒经》残页,鎏金链绞住她脚踝:\"王妃撕了七本棋谱才破的局,本王总得留些彩头。\"他指尖掠过她脚背伤痕,\"比如这道疤……是八岁爬树偷看本王沐浴时摔的?\"

\"偷看你?\"她一脚踹翻棋案,白玉棋子滚入暗河,\"就你这白斩鸡的身板,姑奶奶看两眼都嫌折寿!\"水面突然浮起百具铁笼,笼中少女皆与她容貌相似,腕间拴着带血的鎏金链。

青杏的银簪扎破笼锁,惊叫:\"主子!她们心口都有火凤纹!画皮都画不利索,\"姜黎毒指甲剜下一块刺青,\"这朱砂里掺了狗血吧?腥得呛人!\"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暗河。水面燃起幽蓝火焰,映出穹顶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她心口:\"王妃可知,这地宫是你娘亲手所建?\"

\"放屁!\"她劈手扯断岩壁藤蔓,露出机关暗格,\"我娘最厌机关算尽之人!\"暗格弹开的刹那,掉出卷泛黄手札——\"阿黎周岁,抓周抓住景珩玉佩......\"

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她颤抖的手腕:\"王妃现在撕了,可就没机会知道......知道你怎么哄骗我娘?\"她撕碎手札,纸屑却遇风凝成血字:\"姜萧合卺,天下归心\"。

地宫突然震颤,十八尊青铜兽首喷出毒雾。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捂住口鼻:\"瘸子!你的真心比这毒雾还脏!脏不过王妃的杀心。\"他笑着咽下喉间黑血,\"三年前合卺夜,你可是把匕首抵在这儿......\"指尖划过颈动脉。

毒雾中忽现幻象——少年姜黎将毒酒泼向萧景珩:\"你们萧家害死我娘,我要你偿命!\"轮椅上的少年不躲不避,任由毒酒灼伤手臂:\"阿黎,等你及笄那日......\"

\"闭嘴!\"现实中的姜黎劈碎幻象水晶,\"老腌菜的傀儡戏还没演够?不够。\"他鎏金链绞住她腰肢,\"王妃撕碎三百六十五封情书,本王便排三百六十五场戏。\"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寒潭。姜黎的毒指甲抠住岩壁裂缝,湿透的裙裾缠上他玉带:\"你早知道下面是寒潭?王妃八岁在此处毒死锦鲤时,\"他笑着咬开她衣襟暗袋,\"说要做天下最毒的媳妇。\"

潭底铁门突现北斗七星锁,姜黎染血的指尖按向凹槽:\"老腌菜是把姑奶奶当钥匙使?是命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姜氏火凤,萧氏北斗,本就是......\"

铁门轰然中开,三百盏鲛人灯映出满室婚仪——褪色的喜服悬在梁上,合卺杯底刻着\"景珩阿黎\"。姜黎的毒指甲戳穿杯壁:\"萧景珩!你从十岁就备好棺材等今日?\"

\"等的是王妃撕喜服的狠劲儿。\"他扯下喜服披在她肩头,\"就像八岁那年,你撕了本王的外袍烤鱼。\"

暗处忽传来机括声,九支淬毒金簪破空而至。姜黎旋身用喜服绞住暗器,金线刺绣映着她讥讽的笑:\"这喜服倒是比铠甲顶用!顶用的是王妃。\"他突然贴近她耳后,\"三年前合卺夜,你撕嫁衣的力道......\"

\"再说一字就毒哑你!\"她将金簪抵住他喉结,却见他喉头滚动咽下毒血。\"能死在王妃手里......\"他笑着抚上她心口火凤纹,\"倒是比龙椅舒坦。\"

地宫深处突传轰鸣,星图化作火凤冲天而起。姜黎染血的赤脚踏碎合卺杯,月光将两人影子绞在青铜棺上:\"萧景珩,这笔账......记在本王骨血里,\"他咬破她唇瓣渡来颗解药,\"够王妃剐三生三世。\"

毒雾散尽时,三百里外传来瓷器碎裂声。天机阁主的哀嚎中,姜黎心口火凤纹灼如朝阳,而萧景珩腕间鎏金链,早已缠上她脚踝——像月老剪不断的红绳,又像淬了蜜糖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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