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赎与确认
空感觉自己像漂浮在灼热的海浪上，意识被撕扯成碎片。烈酒和不知名的药物在他体内燃烧，烧毁了他的理智，只留下滚烫的、陌生的渴望。他被粗暴地扔在冰冷的床单上，手腕和脚踝被红色的丝带紧紧缚住，那鲜艳的颜色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脆弱，形成一种令人心碎的亵渎之美。
他无助地扭动着，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额前的金发，黏在潮红的脸颊上。破碎的呜咽和模糊的求救声从他干燥的唇间溢出：“救...救我...钟离先生...小记...荧...”
恐惧和难以言喻的燥热吞噬着他，世界变得模糊而扭曲。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
直到——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
刺眼的光线从门口涌入，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充斥着骇人怒气的轮廓。钟离站在门口，一向沉稳如山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寒的风暴，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眸里翻滚着从未有过的、近乎毁灭性的怒火。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房间，瞬间锁定在床上那个被捆绑着、意识模糊、衣衫凌乱的空身上。看到那刺目的红丝带和空痛苦脆弱的神情，钟离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恐怖而危险。
而房间内，那个刚刚逼近床边、肥胖油腻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僵在原地，脸上兴奋的表情尚未褪去，就转化为了极致的惊恐。
“你...你是谁？！”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被钟离身上散发出的可怕气势吓得腿软。
钟离根本没有理会他。他身后迅速涌入几名警察和他的保镖。
“控制住。”钟离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简单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警察立刻上前将那个试图狡辩挣扎的肥胖男人铐住。钟离的保镖则迅速检查房间内外，确保没有同伙。
钟离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所有的怒火在触及空的那一刻尽数化为了一种锥心的疼惜和小心翼翼。他伸出手，指尖因为极力克制愤怒而微微颤抖，极其轻柔地拂开空额前汗湿的发丝。
“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情绪，“我来了，别怕。”
熟悉的声音和触碰，像一道微光刺破迷雾。空艰难地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视线涣散地聚焦在钟离脸上。他似乎认出了来人，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瞬，但体内的药效立刻又卷土重来，带来更猛烈的空虚和渴求。
“热...好热...”空无意识地呜咽着，被缚的手腕徒劳地挣扎，试图靠近那带来一丝清凉和安全感的来源，“难受...钟离先生...救我...”
钟离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迅速而小心地解开了束缚着空手腕和脚踝的红色丝带。那细腻皮肤上被勒出的红痕让他眼底的风暴再次凝聚。
失去了束缚，空立刻像寻求救命稻草一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滚烫的身体贴向钟离微凉的手掌和西装，脸颊无助地蹭着他的掌心，发出幼兽般的啜泣：“帮帮我...好难受...”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被药物主宰，只剩下本能驱使着行动。被酒精和药物浸润的唇瓣微微张合，呼出灼热的气息， inadvertently地擦过钟离的手腕。
钟离的身体猛地一僵。怀中的身体柔软、滚烫，充满了青春的诱惑力，而空此刻全然依赖又无助的姿态，更是对他自制力的极限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躁动，用外套裹紧空，试图将他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要...”空却摇着头，泪水涟涟，手臂软绵绵地环上钟离的脖颈，不让他离开，“不要走...别丢下我...求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被遗弃的恐惧和生理上的极度痛苦。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钟离的颈窝，像熔岩一样烫伤了他的皮肤，也击碎了他最后的理智防线。
钟离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怀中意识模糊、完全被本能支配的空，再看看他手腕上刺目的红痕和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知道这种状态下的空根本经不起再去医院的折腾，而且...
警察负责人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低声道：“钟离先生，初步判断受害者被下了强效的催情类药物和酒精混合，需要尽快处理，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是否需要联系私人医生？”
钟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决断。他沉声道：“清理现场，所有人带走，彻查到底。医生我自己处理。”
“是！”负责人立刻应下，指挥人手迅速清理现场，将面如死灰的罪犯带走。
房间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钟离和怀中不断痛苦呻吟、无意识磨蹭着他的空。
钟离将空轻轻放回床上，空却立刻像失去安全感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空，”钟离的声音极度沙哑，他俯下身，双手撑在空的身体两侧，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那双迷蒙的金色眼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有些事...不能糊涂。”
空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听不懂，只是本能地寻求慰藉，仰起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笨拙地试图亲吻钟离的下颌。
钟离猛地偏头躲开，呼吸粗重了几分。他捧住空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问：“空，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空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慢了好几拍，才断断续续地呢喃：“钟...离...先生...”
“好。”钟离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紧紧盯着空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空，你确定要我吗？确定要我帮你吗？你想好了吗？”
他的问题像投入沸水中的冰块，让空混乱的大脑有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停滞。空似乎努力地在理解这句话的重量，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和无措的依赖。
他看着眼前这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庞，这个给了他无尽安全和温柔的人。体内肆虐的火海几乎要将他焚毁，而眼前的人，是他唯一渴望的救赎。
他用尽全部力气，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却清晰：“要...钟离先生...帮我...求你...”
最后那个“求你”，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交付，彻底击溃了钟离所有的犹豫和坚守。
“如你所愿。”钟离暗哑地低语，如同立下誓言。
他不再犹豫，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阳台那次克制的轻触，也不再是阅览室里苏记那般青涩的偷尝。它充满了成熟男性压抑已久的热烈情感、霸道的占有欲和极致的怜惜。
他的唇舌温柔却又坚定地撬开了空的牙关，深入那湿热的口腔，纠缠住那无处可逃的、甜软却带着酒气的舌。他吮吸着，舔舐着，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空从痛苦中剥离出来，将他所有的恐惧和不适都驱散，用自己的气息将他彻底包裹、标记。
空生涩而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深入的吻，起初因为缺氧而微微挣扎，但很快，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和唇舌间带来的奇异抚慰感，奇迹般地缓解了他体内的燥热和空虚。他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呜咽声，开始尝试着笨拙地回应，手臂更紧地缠上了钟离的脖颈。
这个生涩的回应像最好的催化剂，彻底点燃了钟离。
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空气变得炙热而粘稠，房间里只剩下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和两人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钟离的手小心地抚过空汗湿的脊背，带来一阵阵战栗。他在空的唇上、脸颊、眼睑落下细密而温柔的吻，吮去他咸涩的泪水，动作间充满了珍视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爱恋。
“别怕...”他在空的耳边低沉地安抚，声音因情动而性感得致命，“交给我...我会让你好起来...”
空已经完全迷失在这个陌生而汹涌的浪潮里，只能依循本能，紧紧攀附着身前唯一的浮木，在他带来的感官风暴中载沉载浮。体内的痛苦逐渐被一种全新的、令人战栗的陌生快感所取代...
长夜漫漫，而房间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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