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转身回屋取出一杯温水,递到陶瑾宁的面前,陶瑾宁抬手接过刚喝到肚子里,再次干呕起来。
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胃里已经吐无可吐。
春晓靠着栏杆抬头看天,天空已经飘起鹅毛大雪,不到半刻钟,地面被白雪覆盖。
又等了一刻钟,陶瑾宁无力支撑身体,一屁股就要坐在地上,被春晓一手拎住后衣领,将人提回了屋子。
陶瑾宁,“??”
田大舅一脸的担忧,亲自端杯温水送到陶瑾宁面前,“你这是吃坏了肠胃?”
陶瑾宁接过茶杯并没有喝,将茶杯放下,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道:“看了许多的腌臜。”
田大舅听的云里雾里,却也明白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站起身离开屋子。
春晓等大舅舅走远才开口,她已经猜到一二,“你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你亲自行刑?还是观刑?”
陶瑾宁捂着嘴巴,好一会才喘匀气息,“都有。”
春晓理解陶瑾宁的不适,陶瑾宁长这么大,所见都是后宅手段,哪里亲自动过手,别说杀人连只鸡都没杀过。
大夏的刑法不少,有许多残忍的刑法,春晓估计,今日陶瑾宁差不多都看了一遍,今日受到的刺激有些大。
陶瑾宁趴了一会恢复些力气,指尖有些发抖,“你亲手杀不少人,你可有过一丝迟疑?可有做过噩梦?”
春晓认真回想,好像没做过任何梦,“有一丝迟疑,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陶瑾宁默念只想活着,缓缓坐直身体,“对,我想活着,我要长命百岁。”
春晓见陶瑾宁有了精神,“明日可要休息?”
陶瑾宁摇头,“不用。”
他可以坚持下去,他不仅要活着,还要活的精彩。
春晓唇角上扬,指着屋外的鹅毛大雪,“你不想休息也要休息,明日衙门休沐。”
大夏的休沐日不算多也不算少,除去每个月固定的两日休沐,像是重要的节日都有假期,冬日大雪天也可休沐休息,不过,整个冬日不能超过十日。
陶瑾宁重新趴回到桌子上,他发现在杨春晓身边格外安心,这又是一个入赘的理由,杨大人能镇宅子!
陶瑾宁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手不老实的抓住春晓腰间的荷包,春晓怎么扯,陶瑾宁就是不松手。
春晓,“??”
这人手依旧抖着,呵,所以还是害怕!
还好她佩戴的荷包没有任何的标记,装的全是糖果,装银钱的荷包都在袖袋内。
下职的时辰,积雪已经到人的脚踝,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人走过的脚印,很快被雪花覆盖。
春晓担忧爹娘的情况,神情有些低落,她已经与爹娘分别半年时间,冬日驿站送信没夏日快,也不知道,爹娘收没收到她的信件。
此时的小边村,三支的男嗣聚集在一起,全因春晓送回来的信件,众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春晓的信纸铺满整张桌子。
杨悟延从兵营回来,到老宅已经大半个时辰,依旧晕晕乎乎的感觉不真实,完全听不见族人讨论什么,一直神游天外。
杨悟延这个亲爹不在状态,惹得杨老头万分嫌弃,狠狠拍了二儿子脑袋,“完蛋玩意,你的威风劲呢?关键时刻走神,还不赶紧回神。”
杨老二嘶了一声,老爷子下手真狠,拍的他脑袋嗡嗡直响,“爹,你要谋杀亲子?”
老爷子现在一点都不稀罕二儿子,他只稀罕小孙女,笑的牙花子全露出来,“你死不死我已经不在意,我就在意我的宝贝孙女。”
杨家的根基是耕读,这么多年扎根在西北,只出了老二一个能练武的人,日后还是要靠科举。
可是京城没人脉,杨老头因为春晓的关系,也或多或少知道现在的朝堂贪腐严重,杨家没人脉没背景,走科举不容易。
现在柳暗花明,杨老头感慨小孙女真能耐,一个女娃从六品官职,现在让杨老头闭眼,他也愿意。
杨悟延撇了撇嘴,开口就怼老头,“你只看到晓晓成为从六品的京官,你怎么就没看到晓晓环绕的危机?朝堂是男人的天下,晓晓一个小姑娘要和所有男人争夺权力,那是虎口夺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闺女的命,哎呦,不行,越想越担忧。”
他恨不得立刻进京守着闺女,满朝文武能允许一个女子分权力?能让一个女子压在头上?
杨老头欣喜瞬间熄灭,他都不用代入百官的想法,以他自己的角度,晓晓要不是亲孙女,他也忍受不了一个女子压在他头上。
在家,他虽然处处让着妻子,却从没丢过一家之主的权力,妻子做不了整个家的主。
杨老头越想手越抖的厉害,“晓晓在京城,岂不是危机重重?”
他想得更多,小孙女一旦落败,杨氏一族只有灭族这一种结果。
杨悟延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走动,憋屈的发现,他想靠自己升官难,现在匈奴和大夏进入缓和期,哪怕摩擦依旧不断,却没上升到战争。
田氏反而十分的冷静,回到小边村后,第一次开口,“晓晓自有分寸,相公,你现在担忧也没用,不如安心等闺女的消息。”
她也担心闺女,却更了解闺女的本事,闺女有许多的底牌,就算闺女落败,她也愿意陪闺女去死。
田氏已经调整好心态,未来只有两种结果,一种,闺女实现抱负站稳朝堂,杨家与田家跟着闺女一起腾飞,另一种,闺女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死。
田氏视线扫过杨家三支的所有人,如果闺女没有奇遇,三支人早已见阎王,闺女救了所有人的命,那就要陪着闺女一起死。
杨悟延已经回到妻子身边,夫妻二人四目相对,两口子最了解彼此,相视而笑。
事实证明,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杨悟延两口子从始至终都是自私的人,他们的心很小,只有一家三口的位置,其他人都靠边站。
京城,春晓正翻看六皇子瑾煜为圣上准备的诞辰礼,中规中矩的万寿图,“你最近忙的不见人影,就为了这幅万寿图?”
瑾煜不满,“师父没发现万寿图的字有什么不同?”
“你的字迹越来越像我的笔迹。”
这小子临摹她抄写的经文,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是自己写的万寿图。
不过,自从她临摹圣上的字帖后,她的笔迹已经改变,六皇子却坚持临摹她抄写的经书。
春晓试探的问,“我重新写字帖让你临摹?”
六皇子瞳孔紧缩,疯狂地摇头,“父皇本就忌惮所有儿子,我可不敢笔迹像父皇,师父莫要逗弄我。”
春晓指尖点着万寿图,“殿下最近在忙什么?”
她好几次下职回府,六皇子都没回来,最近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
六皇子瑾煜做了个劈砍的动作,“最近我带着俞明去安宁侯府练武,舅舅说俞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恨不得俞明常驻安宁侯府。”
春晓倒是意外,“你让安宁侯教俞明?”
六皇子摊开手,“我认识的人中只有舅舅兵法武艺最厉害。”
春晓语气幽幽,“一旦俞明身上有安宁侯的标签,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六皇子蹙着眉头,还真没深想过,他再妖孽,也没出过京城,所有的信息来源于他人,现在安宁侯成了没牙的狗,父皇还不放心吗?
春晓见六皇子摇头,出声解释,“意味着圣上不会用俞明,哪怕俞明是千年一遇的将才,圣上也不会用他。”
而且还打乱了她的计划,六皇子得到将才,想给最好的没错,只是太过急躁。
六皇子躬身,“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春晓看向门外,门外有雪雁和雪英守着,最近封嬷嬷已经有些偏向她,很多事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大大方便她。
“你要收服俞明,并不是让俞明崇拜上安宁侯,现在俞明还年少,殿下与之年龄相仿,殿下要成为俞明的信仰。”
春晓见六殿下陷入沉思,等六殿下消化完话里的内容,才继续开口,“实话和殿下说,我爹最多在西宁待四年,俞明只有四年的成长时间,所以他身上不能有安宁侯府的任何标记。”
六皇子脑子转的快,“师父的意思,父皇越倚重你,就不会再信任你父亲?”
春晓听到雪英的信号,“圣上没有安全感,他很怕死。”
只怪她走的太快,圣上信赖父亲有个前提,她只能是吉祥物。
现在她的野心暴露在圣上面前,圣上已经见识她的心机,估计已经打算将爹爹调离西宁,只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圣上现在还不会猜忌爹爹,那是她没彻底成长起来。
四年后,圣上越发老迈,疑心病只会越来越重,圣上真正信赖的只有自己。
日后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不过,春晓转动着手里的玉佩,圣上越猜忌越好。
一场鹅毛大雪,京城的各衙门停摆两日,随后的日子,春晓频繁往返于衙门和皇宫。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春晓越临近圣上的诞辰,精神越紧绷,比皇后娘娘主办宫宴的人还紧张。
圣上诞辰这日,春晓从六品官,本不应该在宫宴的名单内,两位郡王却将她和陶瑾宁的名字报上去,说由他们二人代表宗正寺出席宫宴。
春晓,“......”
其实她更愿意跟在蒋尚宫身边盯着宫宴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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