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说话间,已经从马车内的暗格中拿出她的长刀,示意大舅舅蹲在座位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马车内只有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丁平快步跑回来,“大人,陶大人的马车被拦住,造成了道路拥堵。”
春晓心神一松,“何人能拦他的马车?”
陶瑾宁的马车一直挂着陶尚书府的牌子,哪怕父子为仇敌,还真没几个人敢拦尚书府的马车。
丁平神色古怪,“一个姑娘拦住了马车,不过,陶大人正在看热闹。”
春晓脑袋上缓缓打出问号,看热闹?
田大舅看出外甥女想去看,他也担忧陶瑾宁被缠住,他和父亲讨论过,京城的青年才俊有数,还真就陶瑾宁适合外甥女。
田大舅起身,“过去看看。”
春晓将长刀放回到暗格,扶着大舅舅下马车,往前面一看,呦,看热闹的人真不少,不少官员的马车也停下看八卦。
春晓还没到陶瑾宁身边,陶瑾宁个子高一眼发现春晓,好家伙,刚才还幸灾乐祸的脸,瞬间变得委屈。
春晓,“!!”
田大舅拳头挡着嘴,咳嗽两声,这小子无时无刻不想定下名分!
春晓脸皮厚,耳朵都没红,几步走到陶瑾宁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陶瑾宁眼带讽刺,指着苦苦哀求救命的姑娘,“她想坏我名节,让我不能入赘给你。”
田大舅,“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怎么压都压不住,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陶瑾宁的大嗓门,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就连趴在地上哭的姑娘都停止哭声。
这年头,只有女子注重名节,还是第一次有男子在意自己名节,围观的人大受震撼!
春晓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扯住陶瑾宁的领口,“你给我老实些。”
陶瑾宁脸上委屈,眸底带着浓浓的笑意,“好。”
春晓按了按眉心,“你打算怎么处理?一直看她哭?”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哭,期期艾艾的哭声,让她心烦。
陶瑾宁感觉到春晓的烦躁,也不打算看戏,拍了拍手,几个健壮的小厮,一只手拎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挤进人群,得到陶瑾宁的命令,小厮将手里的男子甩到地上。
凶神恶煞的男子不断响起哀嚎声,可见摔的有多疼。
陶瑾宁指着地上的姑娘,看向地上哀嚎的男子道:“本官原则是从不介入他人因果,你们几个大男人也是废物,一个姑娘都抓不住,今日本官日行一善,你们还不将她带走?”
春晓本来心里烦躁,听了陶瑾宁的话,烦躁渐渐褪去,眼底晕染笑意,好一个日行一善,还一个不介入他人因果。
地上的姑娘想爬到陶瑾宁面前,可惜被小厮拦住,只能哭求,“大人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是良家女。”
陶瑾宁惊呼一声,指着地上的男人们,“所以你们逼良为娼?好啊,你们简直目无王法,姜大人,别在外围看热闹,来活了。”
春晓早就发现大理寺少卿姜大人,没想到,这位也能停下看热闹,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那么严肃的一个人!
姜大人,“......”
为何他成了全场的焦点?
陶瑾宁嘱咐小厮,“捆住他们,全部送去大理寺,哎,本官真是好人。”
田大舅抬起袖子挡脸,颤抖的肩膀说明,田大舅正在偷笑。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围观的人都不是傻子,清楚美女拦路是针对陶瑾宁的局,谁能想到这位不按常理办事。
哄笑声响起,有几位官员笑的同时,将目光落在春晓和陶瑾宁身上,啧啧,这两个心黑又狠辣,实在是太难缠。
姜大人被迫加班,全场只有他一人受到伤害,陶瑾宁的马车损坏,蹭春晓的马车离开。
春晓问,“送你回尚书府?”
陶瑾宁笑意不达眼底,“今日本不想回去住,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他心里不痛快,尚书府谁也别想痛快,尤其是他的好继母。
自从陶云雅成为二皇子的侧妃,继母又抖了起来,最近的小动作太多。
陶尚书和继母知道不能逼他娶妻,现在想破坏他入赘杨家,两个老不死的贪图他的产业,不想他带着产业离开尚书府。
春晓不担心陶瑾宁,这人以前没武力保护,现在补齐短板,没少折腾陶尚书府。
春晓指尖点着桌子,“其实我们的权力很大,尤其是对皇室宗亲。”
陶瑾宁福至心灵,“又快到给皇子们发年俸的日子,每年发年俸,还要送木炭等物品到皇子府。”
春晓和陶瑾宁相视一笑,虽然二皇子不会在意皇庄送的粮食与物品,却能恶心到二皇子,二皇子可不是受气的主,谁惹来的麻烦一定会发泄到谁身上。
别说什么父母犯错不牵连子女,在古代子女与父母为一体。
他们给二皇子使绊子真没什么顾忌,二皇子选择陶尚书时,他们就是对立的关系。
田大舅扯断一根胡子,只觉得面前两人特别适合一个词,狼狈为奸。
次日一早,陶尚书府的热闹已经传遍京城。
春晓吃包子差点没噎住,“陶尚书府着火了?”
丁平的表情一言难尽,陶大公子的杀伤力实在是惊人,“嗯,陶大公子披头散发撞开尚书府的大门,说薛氏要烧死他。”
春晓默默咽下嘴里的包子,“他自导自演烧毁自己的住处?”
丁平摇头,“陶大人的住处完好无损,反而是陶二公子的院子被烧毁大半。”
春晓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心真黑。”
丁平和封嬷嬷也笑出声,明明是陶大人放火烧陶二公子的院子,结果现在都在传陶大人是受害者。
昨晚陶尚书府的火光冲天,两位公子的院子相隔不远,陶大人指控要不是风向变了,烧毁的就是他的院子。
陶大人还嚷嚷丢了银票,说一定是有人趁着救火顺手牵羊,非要搜陶尚书府。
春晓听完丁平讲述的经过,为陶瑾宁竖起大拇指,昨晚守城兵马和禁卫军都去了陶尚书府,陶尚书敢让人搜府吗?
不敢,所以明明知道是陶瑾宁放的火,却也不能反驳!
宗正寺,春晓到的时候没见到陶瑾宁,以为今日不会来,结果两刻钟后,陶瑾宁神采奕奕地迈进她的屋子。
春晓挑眉,“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陶瑾宁昨晚出了气,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慵懒,压低声音道:“你以为禁卫军为何出现的及时?圣上借机警告陶尚书。”
他身边有圣上的人,他就利用这一点,瞧,昨晚陶尚书恨不得撕了他,还不是忍下怒气,反而是薛氏被关进了祠堂。
春晓笑眯眯的问,“你昨晚丢的银票,尚书大人可给你补齐?”
陶瑾宁摇头,“他能让薛氏背下害我的锅,已经不容易。”
现在京城都知道薛氏害他,已经足够。
春晓拱了拱手,“在下实在是佩服,陶公子好手段。”
陶瑾宁凑到春晓面前,“所以,我适合当你的夫婿吗?”
春晓指尖点着陶瑾宁的眉心,“勉强及格。”
陶瑾宁心花怒放,抬手摸了摸额头,高兴地站起身,“我要进宫一趟,回来说。”
春晓等人走后,嘟囔一声心机,昨晚陶瑾宁吼的一嗓子,她想撇清关系谁信?
陶瑾宁的心机深沉对她而言是好事,前提是不要背叛她,春晓收敛眸底的情绪,继续看丁平调查的商贾资料,都是为皇宫提供物品的商贾。
所以说,还是圣上的人好用,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珍贵资料。
春晓将与官员和世家牵扯的商贾选出来,只留下户部选出的冤大头,并不意外,没有几个冤大头商贾。
全因户部用积压的布匹和瓷器结算,没背景的商贾早已纷纷破产,这就造成,这一部分资源被官员和世家所占据。
资源就那么多,官员和世家占的越多,意味着底层人的生存空间再次被积压。
直到下午,春晓都没见到陶瑾宁从皇宫出来,春晓倒是神色如常,反观田大舅担心的不行。
今日乌云压顶,刚到申时,屋子就要点蜡烛照明,宗正寺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蜡烛,皇宫库房清理出许多折断和损坏的蜡烛,春晓让人重新融了做出新蜡烛。
重新制作的蜡烛,一半留在皇宫给宫人消耗,一半搬到了宗正寺。
春晓制定的年节福利就有蜡烛,她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精打细算下,破烂也能变成宝贝。
敲门声响起,春晓头也没抬,“进。”
田大舅推门进来,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春晓抬起头,疑惑的询问,“大舅,你刚从外面回来?”
谁给大舅派的差事?几位老大人?她主管宗正寺,谁这么不懂人情世故指使她大舅跑腿?
田大舅发现外甥女是真不担心陶瑾宁,松口气的同时,同情陶瑾宁一瞬,“我坐了大半天腰有些不舒服,在院子里走两圈松松筋骨。”
春晓揭破大舅舅的谎话,“你担心陶瑾宁?”
田大舅反问,“你不惦记?”
春晓摇头,“大舅,你太小看他的本事。”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春晓动了动耳朵,起身几步来到门前,推开门一看,陶瑾宁脸色煞白,正靠着栏杆不停的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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