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构思并非一时冲动。它建立在对自身能力、对宇宙法则、以及对“美”与“存在”关系的深刻认知之上。
“构思:将其‘凋零过程’中蕴含的、独特的‘美’的概念与意象,从其物理载体——这片注定消亡的星云物质——中,完整地、纯净地剥离出来。”
姜弥意念微动,体内圆融的命途之力无声流转,评估着实现这一构想所需的条件。
“不以物质或能量形式保存,那依旧会随时间流逝或外界干扰而变质。而是…将其升华为一个纯粹的、独立的‘美之概念体’。”
这个概念体将不再是任何具体的图像或模型,而是一个自我完备的、记录了“这片星云在终末之力作用下凋零全过程所呈现之美学价值”的 抽象信息结构。”
“它将成为“凋零之美”这一概念的活体标本,一个可以永恒存在、永恒诉说着那份悲怆辉煌的“信息奇观”。
“实现所需,「记忆」的权能,进行绝对精准、毫无损耗的全程记录与信息固化。”
“「创造」的权能,为这份抽象的信息结构赋予一个稳定、自洽、能够独立‘存在’的‘形态’或‘载体’。”
“「同协」的权能,确保剥离出的‘美之概念’内部各元素和谐共鸣,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姜弥迅速检视自身。
十一种命途概念圆融运转,「创造」道基日益深厚。
力量储备,理论上已然足够支撑这一精细而宏大的操作。
“关键在于…如何让这份被剥离、被升华的‘美之概念体’,不仅仅是我的个人收藏或造物,而是…能得到「纯美」命途本身的认可,甚至…共鸣?”
这才是真正的目标所在。
姜弥需要的不是一件自己觉得美的“艺术品”,而是一件能触动、能连接、甚至能吸引「纯美」伊德莉拉或其命途力量关注的作品。
一件能作为“钥匙”或“信标”的作品。
一个更大胆、更具想象力的方案,在他心中逐渐清晰成型。
“并非简单地创造一件‘美’的东西。而是…赋予‘美’本身以独立、不朽的‘存在’!”
“让一种通常依附于物质、转瞬即逝的‘属性’,升格为一种永恒的‘实体’。”
这不仅仅是对一片星云的救赎,更是对“美”这一概念本身的致敬与升华。
姜弥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理性计算与神性灵感的光芒。
“这样的‘作品’,这样的‘奇迹’…应能…引得那位追寻极致之美的伊德莉拉,为之投来…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吧?”
而那一瞥,或许就是他理解、乃至连接「纯美」命途的契机。
计划已定,姜弥不再停留于远观。
他的身影开始向着那片正在上演宇宙间最宁静、最壮丽凋零的星云核心,缓缓飘去。
姜弥的身影,如同宇宙画布上一点凝定的墨迹,悬停于那片正以惊人静谧走向终末的瑰丽星云之前。
他的目光不再仅仅是观看,而是化作了最精密的扫描仪,最深情的记录笔。
双眸之中,倒映着氢红辉光如何一层层褪为暗哑,幽蓝尘埃如何一寸寸归于灰白,庞大旋臂如何在无形的梳理下缓慢舒展、平复,每一个粒子轨迹的哀婉,每一缕能量消散的叹息,都被他尽收眼底。
没有吟唱,没有冗长的仪式。他仅仅是将双手,以某种蕴含至高法则韵律的姿态,轻轻抬起,虚引向前。
「记忆」的权能,在这一刻被运转到了姜弥当前所能抵达的极致。
这不再是简单的信息记录,而是概念层面的“拓印”,是存在本质的“临摹”。
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住整个正在凋零的星云。
这股力量渗透进星云的每一点色彩褪变之中,融入其每一处结构变迁的瞬间,捕捉那弥漫在消亡过程里的、宁静的壮烈,悲怆的辉煌,以及那份因“注定逝去”而显得无比珍贵的、动态的“美”之概念。
仿佛一位超越时间的神明画家,以宇宙为画板,以“终末”为暗色背景,以星云最后的生命为颜料,进行着一场绝对精准、不容丝毫失真的临摹。
他将“凋零”这一过程本身所蕴含的所有美学价值完整地、无损地从正在死去的物质载体上,“剥离”了出来。
“记录完成…”
姜弥轻声低语,声音如同法则的确认,在这片连星光都开始沉寂的区域荡开细微的涟漪。
“…概念抽取。”
话音落下的刹那,异象陡生。
只见那绵延数光年的星云本体,其凋零过程并未加速,也未停止,依旧按照“终末”设定的轨迹,缓慢而不可逆地走向灰白与沉寂。然而,在星云前方的虚空中,一点难以用任何已知颜色去描绘的“光”悄然浮现。
这光并非实体,而是概念的凝聚。
它温暖,仿佛承载着星云亿万年的记忆与辉煌;它悲伤,浸透着无可挽回的逝去之恸;它不断变幻着形态,时而如一抹即将消散的虹彩,时而如一道凝固的星辉泪痕,时而又如一幅抽象到极致的、关于“消逝”本身的动态画卷。
这团无法形容的“美”之光晕,静静地悬浮着,它是剥离出的“星云凋零之美”这一概念的具象化显现。它的出现,并未引动狂暴的能量潮汐,却散发出一种直指存在本质的、柔和而深邃的波动。
这波动超越了物理宇宙的范畴,如同投入静谧湖面的特殊频率石子,其涟漪以难以理解的方式,向着宇宙更深层、更概念的层面扩散开去。
遥远的某片欢宴星域,无数酒杯碰撞的脆响与恣意大笑声中,一道裹着面具的欢快身影忽然“咦”了一声,手中的酒液洒出几滴,化作微型星系炸开成烟花。
“哦呀哦呀?”「欢愉」阿哈扭动着身体,多个面具同时转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乐子的亢奋。
“有人在‘终末’的老爷子面前…偷东西?不,不是偷…是把‘破烂’重新裱起来了?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这可比看虫子打架有意思多了!”
祂的身影在一阵更加癫狂的笑声中模糊,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凑近看个明白,又或许只是觉得远远观察这场“宇宙行为艺术”的后续发展更加有趣。
喜欢崩铁: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肘之!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崩铁: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肘之!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