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司徒博彦请韩子见于公子扶苏,习以韩、孟贰学。后出行阳武,查访张苍陈平贰贤。
话音方落,一众身形已现,为首一人,气度非凡,当前而行,后随数众,亦步亦趋,众人酡颜,倒未酩酊,不至失态。
见众人至,张苍赧然,起席而趋,欲揭破韩子一行身份,以求脱身,复思方才公乘阳庆所言,略有所疑,乃且搁置,先应当前。
当前为首者,乃先言道:“苍公过矣,方才饮宴,辞以酒酣,置吾等不顾,匆匆而走,不易竟有贵客临门,不知吾等是否有幸,得识高人。”
张苍愈发局促,无以应付。公乘阳庆昔日居临淄,有以王孙贵胄往来,乃自近前,施礼而曰:“临淄公乘阳庆,见过贰位贤人,冒昧而来,请以大名。”
为首者愕然,不期来人自齐地,有所松懈,乃回曰:“某乃平庶,魏咎是也。”转向身后,次第绍介众人:“此为本邑富户张仲,此乃其婿陈平,此乃吾友周市。”
闻得众人身份,叁人心思不一,司徒博彦闻魏咎周市之名而暗震,方觉始皇治下,山东飘摇,暗流潜动。公乘阳庆及韩子得陈平初现,亦为振奋,有以图谋,以遂此行。
不待张苍引见,公乘阳庆先言道:“见过公子,见过诸位,此吾友韩子,此吾侄博彦。”贰人亦上前,施礼以应。张苍见其言说,亦未阻之,乃延请众人入席。
待众人分坐,张苍缓颊,乃开言曰:\"公子恕罪,某确沉醉,欲以反家,至于齐地诸公,亦为今日初见,实属首次。\"
魏咎闻言,关连方才酒宴时张苍所言,乃有所疑,复起警惕,复问道:\"不知医师至魏,有为何事?某虽浅薄,然张负善良,古道热肠,或可助力一二。\"
见众人识,叁人乃自忐忑,思以张苍方才饮宴,恐已事发,踌躇之间,不知何以应对。
见公乘阳庆语塞,司徒博彦乃接曰:“吾伯本居齐地,此次离齐至魏,皆为家祖之友韩子也。”
见众人转视,司徒博彦亦转视韩子,续曰:“不瞒众位,此韩子,乃昔日韩王室子韩非是也。”
独张负,其余魏咎、陈平、周市皆已色变,张苍复闻,亦为懵然,方才皆因匪夷所思,未敢言于魏咎。今日尔等复以自述,终阻之不能。
韩子亦开口言道:“韩某见过诸位。”因其口吃,言词反复,数以停顿,问候完毕,遂不再言。
公乘阳庆借司徒博彦缓和,亦已回转,接道:“是极,昔日家父,亦为医师,韩子求学稷下学宫,偶感风寒,诊于家父,交谈甚欢,相见恨晚。其时吾尚年轻,未得及冠,然往来之间,亦得相识。至叔反韩,还有通信,年节之际,亦有往来。及待韩叔入秦,无得其踪,街坊传闻,没于咸阳,家父闻信,常为扼腕。及至去岁,吾居临淄,日常诊治,复见韩叔,言谈之下,方有此行。”
见众人颜色未缓,司徒博彦乃接道:“小子虽幼,学于吾伯,家祖之友,代服其劳,以为代言,还妄诸位勿怪。”
见韩非言语有难,众人亦明其理,且博彦言语得当,乃去一疑,然其惑并未减,陈平乃接道:“韩子境遇,得以存身,实属不易,颐养天年,方为上策。”
司徒博彦乃接道:“家伯亦为此理,然韩子有言,昔日锢于咸阳,有以狱卒,方得脱身,本欲隐姓埋名,以度余生,然后闻韩国后裔张良,博浪沙举而天下知,乃更惭愧,再起复国之心,谋划数载,终脱咸阳,潜至临淄,以为筹谋。今日此来,壹为缅怀昔日博浪沙壮举,贰为访寻志士仁人,共以大事。”
不待语音落地,周市追问:“然则何以见秦官,何托以公子扶苏?”
终闻此语,鉴证张苍方才所为,三人各有所定。司徒博彦乃抢曰:“我等至于阳武,拜祭博浪沙,及反城邑,访以乡贤,路人推荐,得闻苍公,欲以拜会,不得其便,方伪公子扶苏,以其贤仁之名而近之,以图言说。”
周市乃回曰:“公子扶苏,已然自尽,秦之朝堂,已有信出,以此为凭,而近苍公,何其蠢焉。”
魏咎不及阻,待周市言毕,乃接言道:“国破家亡,无以更加,韩子之痛,其情可悯,同处山东,吾等体谅;然始皇一统,天下太平,至于今日,已有拾载,人心思定,无意反复。今日初见,交浅言深,魏某在此,有以良言,敬告诸位:速速归宁,安分守己,自不告发,若执迷不悟,欲望反复,县邑官家,即刻立至,待得其时,悔之晚矣。”
得闻周市所言,韩子叁人对视,方知张苍即通秦廷,复结山东诸雄,亦明今日初访之误。待闻魏咎之言,虽不知其身份,然以其言语,竟驳司徒博彦之言,劝阻韩子诸人,勿以多事,甚为怪异。
司徒博彦乃转视韩子,见其颔首,乃代回曰:“公子有言,吾等自不违逆,今日日暮,明日即反,无劳公子。”
魏咎颔首,众人相视无言,场中静默。
韩子忽开口言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博彦,吾等先行。”
司徒博彦代拜,随公乘阳庆及韩子离。
待叁人走,场内复静,周市乃言道:“方才叁人,分明诡谲,加诸试探苍公之举,定当有事,公子何以释其离去?吾等在此,以其老弱,一鼓而下,自可擒拿,亦免后患。”
魏咎深思,回曰:“叁人鬼祟,吾亦知之,然则吾等筹划,并未完备,一旦擒拿,久不得归,恐荥阳秦军,旦夕而至矣。待得其时,匪惟吾等,牵一发而动全身,东郡,砀郡,泗水,恐俱有失。大好之局,毁于一旦,谁担其责?”
陈平亦言道:\"公子扶苏之事,叁人竟不可得,料想于秦并无牵连,不若纵之,以顾大局。且以韩子之名,谋于齐地,舍本逐末,亦非上策,依以医家,更无豪强相助,反复之事,可以休矣。明日送其出县东归,于吾无碍。\"
闻得其言,魏咎有以思索,复言于张苍:“苍公勿忧,以今日观之,应匪秦人,慕名张良,牵连而来,公且安居,待为联络,以待后来。”
张苍应之,然心中反复回荡“毛遂之言”。
另说韩子叁人反驿馆,复议其事。司徒博彦开口言道:“事甚危矣。”
见贰人相视,司徒博彦续曰:“方才为首,名魏咎者,乃魏旧时公子,秦灭魏后,贬为平民。今城邑富户,在野贤良,江湖豪杰,皆聚其侧,恐有事于秦矣。三川之地,竟至于此,他郡远秦,岂得免乎?吾等宜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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