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韩子一行,得见张苍,言说不行,反以暴露,遭遇魏咎周市陈平之众,事有不遂,商以变动。
闻得司徒博彦所言,韩子有以思索,迟疑曰:“以今日时局,小子尚欲请得贰人归?”
司徒博彦默然:“禀明韩子,方才魏咎所言,虽为谎言,诓骗吾等,然则其言人心思定,无意反复,确为吾之妄想。以今日情形,山东诸郡,皆有暗流隐动,其若事发,所需者叁。其壹、秦自有危,应接不暇,乃有可乘;其贰、地方豪强,有以钱粮,以为招募支撑;其叁、谋臣良将,以为筹划征战,抗击秦军。”
缓而续曰:“此叁者,其壹吾等不得,山东诸强,亦在等待。其贰、秦虽迁天下富户,聚于咸阳,然战国诸侯之遗留,王孙众卿,藏于民间者,不可胜数。诸郡诸县,聚敛钱财,以待万一,不知凡几。有以有心,自可得知,然秦人以郡守县令驻于其地,壹地之军,多者仟数,少者数佰,以如此之力,妄图巡查山东遗留,难矣。其三、谋臣良将,自始皇一统,至于今日,未及贰世,昔日遗留,家学渊源,正兴其时。吾得用之于秦,山东所得,用于抗秦。得失之间,正反益甚。以韩子所言,为公子扶苏计,吾当舍否?”
韩子颔首,应道:“中原一统,集于君王,小子有此衡量,吾亦同之。然则,今日吾等已现踪迹,不急速走,恐魏咎之流,复有他策,其时难矣。”
司徒博彦迫,思索良久,乃续曰:“即如此,韩子与圣师,居驿馆而应尾随,免其疑虑,并以准备,明日吾等即反。吾将外出,再做一博,以求心安。”
至夜,天黑,料魏咎等人已散,各反其家,司徒博彦避魏咎所遣盯梢,遁出驿馆,自行离去,复访陈平。将至有思,遂于道旁,攀折树枝,修成粗棍,以为武器。自历春秋战国,约贰拾载,因以年幼,多有学授,夫子六艺,墨子技法,赵奢军伍,多有涉猎,及于今日,虽仍年幼,然技艺傍身,单论身手胆色,应不逊色陈平张苍之流。
及至其屋,不能视人,司徒博彦,蹑手蹑脚,方近木扉,欲以翻越。不料屋侧声响,有人低问:“可是博彦?”
忽闻人声,司徒博彦,仿若惊雷,到底是初次行这强盗行径,颇为生疏,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其人不为己甚,缓缓近前,恍惚之间,瞥见来人手持木棍,举鞘拔剑,竖立胸前。
听闻铁器声响,司徒博彦,立即回神,隐约得见,寒光闪烁,复视手中木棍,兼以双方身形,竟被所慑,疾步后退,欲以逃反。
见来人欲逃,初为愕然,随后低呼:“且慢,来人可是博彦?某乃陈平,特待君至。”
闻其声,司徒博彦愈加大恐,不期陈平,思谋至深,竟以守株待兔,反以捕杀,神情惶恐,其步愈疾,不期遇碍,竟至绊倒,低声呼痛,不得立起。
陈平目睹怪异,亦为愕然,不为己甚,提剑近前,低声而曰:“博彦勿忧,仅吾一人,无有恶意,特待君至。”
闻其言,司徒博彦乃安,摸索起身,原先手持木棍,惊慌之下,不知所踪,见陈平持剑近前,无以抵挡,遂横心而言:“小子乃司徒博彦,见过陈平君。”
陈平近前,见来人身量仿佛白日所见,乃收剑归鞘,近前而礼:“公子勿忧,且随某归家壹叙,某无恶心。”
司徒博彦无奈,随反,掌灯而谈,其室虽简陋,尚为干净,猜测持家之人贤良。
灯亮室明,贰人得见,只见司徒博彦,有以翻滚,尘土满身,加以跌倒,头发亦为凌乱,颇为狼狈。倒是陈平,身材颀长,实乃美丈夫。
却原来,彼时秦汉,碍于饮食,及于环境,众人矮瘦居多,寿亦短少。然张苍,陈平贰人,皆当时身材高大,谓之美丈夫。
贰人对视,司徒博彦先礼,言道:“小子见过陈平君。”
陈平莞尔,回礼以应,言道:“不意公子,竟有剪径之术,某实乃佩服。”
司徒博彦赧然,复礼,岔言道:“劳烦陈君,夤(yin)夜相待,不知何以知吾必至。”
陈平笑曰:\"某与魏公子及苍公宴,得闻公子一行,然苍公并未言及于吾,方才相见,未曾相识,韩子及公乘阳庆,有以神动,竟似已闻吾名,岂非怪事?\"
司徒博彦暗叹,起拜,未得再言。
陈平续曰:“待得交谈,虽托以公乘阳庆之侄,以为韩子代言,然骤逢变事,叁人默契不存,各有表现,各有疏漏,分明错乱,自可得知,所言为虚。且尔小子,最以年幼,不尊长者,不敬亲上,屡有插言,分明遮掩。”
司徒博彦黯然,无言以对,乃复问曰:“陈君即有猜测,何不拘押吾等,或言于魏公子,以为设伏,一网成擒?”
陈平笑曰:“魏公子所言,确瞒哄不得小子,然以吾等判,不碍于事,不愿多举。不期吾方才归来,见兄长及妻,得闻诸位,已有来访,再思及张苍一事,料公子离别阳武之前,吾等尚有一晤。”
司徒博彦终服,起拜,直言道:\"事已至此,小子亦无可瞒,今日言于苍公之言,确为吾等实情,不知陈君可有意乎?\"
陈平敛容:“苍公言公子扶苏,已应诏自戕,小子乃言为公子扶苏聘任客卿,如此悖论,何得并存?”
司徒博彦拜曰:\"个中实情,难以详言,若陈君得信,愿以一往,自明其情。\"
陈平静视司徒博彦,良久乃笑:“公子之言,吾自得信,所谓内情,无非李代桃僵之计。”
司徒博彦愕然,抬头视陈平,未得有言。
陈平敛容:“以小子所言,聘任吾与张苍,仕于公子扶苏。然则贰人所学,天差地别,更有韩子,珠玉在前,何得共存。”
司徒博彦渐静,乃言道:“不惟韩子法学,尚有苍公儒学,再及孟子学说,又及陈君治国策,并列君前,以为策略。”
陈平终愕然,凝视司徒博彦,见其目不转视,喃喃自语曰:“韩子苍公,学于荀卿,各自所出,各有所得,今附以孟氏学说,如何并存?”
司徒博彦回曰:“百家争鸣,各显其威,君王自择,以为治国 。”
陈平乃有所思:“以此而言,岂非韩子及吾,各擅胜场,苍公及孟氏,何胜可言?”
司徒博彦终笑:“传闻长者车辙,现于陈君屋舍,又闻陈君曾言‘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此非特待公子扶苏乎?”
陈平转视司徒博彦,徐徐言道:“终知公子此来之诚也,某愿往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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