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失重、感官被剥夺。
像是在没有尽头的虚无之河中随波逐流,又像是被强行塞进一条狭窄扭曲的管道,承受着空间本身的碾压。时间感彻底混乱,一秒或许等同于永恒。只有指尖残留着触碰那道门扉时的冰冷触感,以及体内那股因共鸣而躁动、此刻却如同被点燃般灼烧着灵魂的力量,提醒着我还在“存在”。
属于dIo的,属于我的,还有那些破碎古老记忆的碎片,在这穿越的痛苦中疯狂搅动、对撞。我听到自己(或者说dIo)在灵魂深处发出不甘的咆哮,也感受到属于我自己的、那份源自穿越者的恐惧与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无处不在的挤压感骤然消失。
砰!
我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惯性让我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胸口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痛,让我几乎窒息。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着,呕出带着血丝的唾沫。
光线。
不再是开罗深夜的黑暗,也不是穿越通道中那种诡异的幽暗。而是一种……黄昏时分,带着暖意却又略显苍白的日光。
我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的思维瞬间停滞。
熟悉的……街道。
低矮的、带有明显昭和后期风格的民居商铺,电线杆杂乱地林立,远处可以看到更具现代感的楼宇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日本小镇特有的、平静而略显陈旧的气息。
这不是埃及。绝对不是在1987年的开罗街头。
这里是……杜王町?
不,不对。感觉上很像,但细节处又有种微妙的差异。就像是一幅精心临摹的画作,笔触和色彩都极其相似,但神韵深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的剧痛和力量的严重透支让我动作迟缓。我靠在旁边一根冰冷的电线杆上,喘息着,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我成功了?我真的通过那道“门”,逃离了承太郎,逃离了必死的结局?这里……是另一个时空?一个承太郎找不到我的安全之地?
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就被一股突兀袭来的、冰冷的战栗感彻底浇灭。
一种感觉。
一种如同跗骨之蛆,如同影随形,如同命运本身般无可逃避的感觉。
我猛地转过头,视线投向街道的尽头。
夕阳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那片昏黄的光线与深蓝阴影的交界处,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高大的,挺拔的,如同亘古存在的礁石。
白色的学生制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不需要看清容貌,仅仅是那个轮廓,那份独一无二的、仿佛能镇压整个时空的“存在感”,就足以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空条承太郎。
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甚至带着一丝闲适。仿佛他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时空的追击,而是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怎么可能?!
大脑一片空白。穿越时空……平行世界……这一切匪夷所思的手段,难道都无法摆脱他吗?!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缓缓抬起了头。帽檐下,那双锐利如旧的眼睛,穿透了数十米的距离,精准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绝望的深邃。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黄昏的空气,落入我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你迟到了,dIo。”
你……迟到了……
这句话,不是质问,不是嘲讽,而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仿佛我们之间有着一个早已约定的会面,而我,只是未能准时赴约。
荒谬!绝无可能!
我依靠着电线杆,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我想嘶吼,想质问,想再次发动“世界”与他决一死战,但身体里空空如也,连站立都几乎用尽了全力。更可怕的是,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彻底击溃了我刚刚燃起的、关于“改变命运”的侥幸。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我的穿越,我的挣扎,我所倚仗的“先知”与“变量”,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早已被看穿的、既定剧本的一部分?
我所撬动的命运缝隙,难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承太郎迈开了脚步。
不紧不慢,踏在铺着夕阳光斑的路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嗒……嗒……嗒……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他一边走,一边平静地继续说道,像是在解答我无声的崩溃:
“命运的修正力,比你想象的更强大。试图偏离的轨迹,终会被拉回原点。”
“而你,”他顿了顿,已经走到了离我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白金之星那高大的紫色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燃烧般的目光俯视着我,带着绝对的压迫。“就是那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修正……错误……
原来如此。我不是什么改变命运的变量,我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bUG”吗?
看着他缓缓抬起的手,看着白金之星那蓄势待发的拳头,一股比死亡更深沉的寒意,浸透了我的灵魂。
我逃不开。
无论逃到哪里,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个无敌的男人,都会在那里等着我。
命运,似乎在我以为成功改变它的那一刻,露出了冷酷而嘲讽的微笑。
它,被修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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