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显然时常有人打扫。木桌木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山水画,角落里还堆着几捆干柴,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出门,随时会回来。
“昊哥,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刘小惠轻声说道,指尖拂过桌面,拭去一层薄灰。
王昊站在门口,胸口莫名发紧。
村里人见到他,纷纷热情地围过来打招呼——
“小昊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多年没见,长高了不少啊!”
“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可没少偷我家的果子!”
“你小家伙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伯伯还抱过你呢!现在都变成帅小伙啦!”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让他既惊讶又温暖。这里,真的是他的根,不会再错了!
下午周围的邻居都从家里带上各自的好酒好菜前来王昊老宅院子里,刘小峰兄妹亲切的招呼着乡亲们落座,隔壁的李婶做得一手好菜,把众人拿来的山珍、河鲜做了满满几大桌,众人不分男女都倒满他们亲自酿造的美酒前来与王昊干杯叙旧,很是热情与关爱,虽然他们说的往事王昊几乎记不起来,但他感觉得到他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心中感慨、激动、泪目,这种温暖温馨的氛围又何曾是入赘林家时曾有的……
美酒全是乡亲们用自己种植的粮食及灵草药混合俄鸠山泉所酿制,入口温和甘甜,不是外界那些酒可比的。酒虽好但醉人,落云坳的乡亲们非常团结,有什么喜忧二事时就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
众人大醉,王昊席间给大家讲述了自己失忆的事情,乡亲们男的叹息女的流泪,都为他感到难过不已。
酒醉的黄叔说:“娃娃…,记不起…以前也…不要紧,有…我们在…以后的日子一样过…得开心快乐!”
因酒脸色红润的张家大娘说:“昊昊,没关系,记忆没了就没了,大娘明儿给你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你看小惠长得怎么样?出落得亭亭玉立,小时候就经常跟着你后面一起玩的,青梅竹马,你俩搬配,明儿大娘给你提亲,咯咯咯。”
刘小惠一听闻脸红到了耳根子去了,只是她一言不发心中有隐隐期待一般。
“就你会做媒看把你能的!”唐婶不满的对张大娘说到,“我看我老唐家的外甥女儿李倩儿那身材脸蛋也不比小惠差,他俩是郎才女貌合适的很。”
李大娘和唐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都要给王昊做媒婆……
王昊一阵无语,心想家乡的人真好,完全把自己当成亲人,瞬间联想到在林家的种种,只是当下两个长辈因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争论不休,他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大娘大婶,我目前想先办一些事,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还没说完又有声音来了。
“我说你们俩个老娘们儿看来真的是酒喝糊涂了争来争去的,咱们落云坳不是自古以来老爷们儿就可以娶几个夫人的吗?按我说小惠和李倩儿都嫁王昊那不是正好嘛!哈哈哈!”
众人一听有道理啊,咱这地儿又不是外界那些规矩,纷纷表示赞同,张大娘与唐婶一下酒醒了一样,
大娘说:“对啊,我们两个老糊涂真是酒醉蒙心了还在这争,赶明儿咱把事给昊娃子办好了就是了还争个啥,两个都嫁。”
大婶附和:“对、对、对咱们不争了就这么办!”
王昊一阵无语,只能以失忆了先治病为由推脱了众人的好意。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小子站出来说道:“昊哥,李倩儿正在山上学医,要不你叫她先给你看一下,如果治不好的话由她引你上山再看也方便很多,倩儿姐今晚应该会下山回家,你一会去找找她呢?”
众人觉得虎子提议可行,纷纷劝导王昊可以一试。
王昊说到:“可以考虑,但等酒席结束了再说。”
一顿热闹的下午宴结束。
晚饭后,刘小峰、刘小惠、王昊三人围坐在火塘边。火光跳跃,映照着王昊沉思的脸。
“我的父母……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他低声问道。
刘小峰叹了口气:“你十二岁那年,他们出村卖药材,说要换些盐铁布匹回来,结果……”他摇了摇头,“再也没回来。”
刘小惠接过话:“那时候,村里人都照顾你。你为了报答,天天上山砍柴,分给大家。”
王昊闭上眼,零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陡峭的山路、沉重的柴捆、乡亲们纯朴的笑容……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
十二岁的他,背着柴捆,突见一只肥美野兔,想抓住带回给隔壁大婶补补身子加个菜,兔子一直往山上跑,他一直不停的追,结果追到一处石壁时兔子突然不见了,他误入俄鸠峰的一处偏僻山林,准备悻悻而归时突然发现周围似乎比往常冷了近一半的温度,而且山林环境他完全不熟悉。
雾气弥漫,他迷路了。
就在这时,树丛中传来“沙沙”声,一只体型如虎的金钱豹缓步走出,金黄的皮毛在透过雾气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琥珀色的瞳孔冰冷地盯着他。
王昊浑身僵硬,冷汗浸透后背,弱小的他死死捏住手中的木棍浑身颤抖,准备做困兽之斗。
豹子低吼一声,正要扑来——
“孽畜,退下。”
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
豹子竟如家猫般伏低身子,乖顺地退到一旁。
王昊转头,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立于岩石之上。他白发如雪,长须垂胸,一袭灰袍随风轻扬,目光如炬地打量着他。
“根骨不错。”老人微微颔首,“既已到此,可愿拜我为师?”
年幼的王昊怔了怔,随即重重点头,从此有了再造之恩的师父,无论春夏秋冬师父都教他练功习武…..
记忆到此中断,王昊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其他的片段,致使头疼发作,刘小惠赶忙给他进行太阳穴、天灵穴按摩后逐渐好转过来。
王昊猛地睁开眼,火光映照下,他的眸子亮得惊人。
“我想起来了!”他霍然起身,“俄鸠峰上……我师父还在那里!”
刘小峰和刘小惠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昊哥,你确定要现在上山?”刘小惠犹豫道,“夜里山路危险,不如明天……”
“不,就现在。”王昊语气坚定,“我等不及了。”
刘小惠脸色复杂的看向王昊说道:“昊哥,我觉得小虎的提议可以考虑,倩儿现在应该医术很高,况且就算她治不好的话,她能带你上山门而我不能….”
此话一岀连小惠都觉得自己一股酸酸味。
而王昊眼观鼻鼻观心,最后他思索片刻后认为小惠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说道:“那好吧,今晚不走了,但是明天你们带我到半上之上我之前给你们说起我那时经常打柴的地方,我自己上去吧”
“可是,昊哥……”
“就这样决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王昊摆摆手道。想到明天的行程,王昊内心激动,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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