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郁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建康已有数日,但他们离去时那“精彩纷呈”的场面,以及随之流传开的各种细节,却成了阮府下人乃至各房主子们茶余饭后最炙手可热的谈资,经久不衰。
下人间 · 绘声绘色
“嘿!你是没瞧见!谢大小姐那阵仗!光是装那些扁毛畜生和长毛牲口的笼子,就足足装了三大车!那鹰隼的眼神,啧啧,瞅一眼都觉得骨头缝里冒凉气!那狼崽子低吼一声,吓得拉车的马都直撂蹶子!”
“这算什么?重点是那两位跟着的‘爷’!一个高大威猛,听说能在马背上开硬弓;另一个俊俏得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抱着一把琴……这路上,红袖添香是没有,猛男与才子相伴倒是齐活了!”
“可不是嘛!听说出发那天,谢大小姐直接就让人把那两位的行李搬上了她那辆最大的马车,一路上同吃同住,琴瑟和鸣(虽然琴弹得可能不咋地),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真真是……不拘小节!”
“林小姐那边倒是安分,就是变着法儿地想往公子马车边凑,送茶送水送点心,可惜啊,公子那边油盐不进,玄墨侍卫那张脸,比门神还冷!”
“这南下一路,有得热闹瞧咯!谢大小姐的猛兽面首,林小姐的柔情蜜意,再加上咱们那位心思深沉的公子……这可比戏台子上唱的还精彩!”
下人们聚在廊下、灶间,交头接耳,说得眉飞色舞,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谢清的离经叛道和林婉儿的锲而不舍,成了他们枯燥生活中最刺激的调味剂。
吴姨娘院落 · 幸灾乐祸与算计
“母亲,您听听!这都成了什么样子!”阮涣兴冲冲地将听来的传闻禀告给吴姨娘,“带着面首和猛兽出行,这简直是……简直是丢尽了阮家的颜面!父亲若是知道,定然不喜!”
吴姨娘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颜面?谢家那位小姐,何时在乎过这个?她越是这般行事张狂,才越好呢。”她放下茶盏,眼神精明,“你想想,这般对比之下,你大哥那‘齐人之福’成了烫手山芋,他在父亲心中的形象,难免受损。而林婉儿那点小心思,在谢清这般蛮横的作风下,也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水,越浑越好。”
她看向儿子,叮嘱道:“涣儿,你近日更要稳重,多去你父亲面前请教学问,让他看看,谁才是能沉下心来做事的孩子。”
积庆堂 · 头疼与失望升级
崔夫人几乎是闭门不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岂能听不到?每次听到丫鬟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她都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造孽……真是造孽啊!”她躺在软榻上,连安神香都觉得失效了,“谢清……她、她竟然真的敢!带着那些……那些男人同行?!还有那些猛兽!这、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阮家……我们阮家……”她气得胸口发闷,几乎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失望的是林婉儿。“婉儿那孩子也是!怎么就如此不争气!明明知道谢清是那般混不吝的性子,还非要跟着去凑这个热闹!如今倒好,成了全府上下的笑柄!”她原本对林婉儿存着的几分怜惜和期望,在这些离谱的传闻中,几乎消磨殆尽。只觉得这两个未来的儿媳(或相关)人选,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只盼着郁儿能稳住局面,莫要真闹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来……”崔夫人疲惫地闭上眼,只觉得这年节过得,比任何时候都累。
松鹤堂 · 波澜不惊下的微澜
消息照例传到了阮老夫人耳中。大丫鬟禀报时,语气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匀速。她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那株历经风霜的老梅,淡淡道:“猛兽虽凶,獠牙利爪皆在明处。人心之幽微,有时胜过豺狼。”
她并未对谢清带面首和猛兽的行为做出直接评价,反而似乎更在意林婉儿那看似柔弱下的执着。片刻后,她复又闭上眼,只留下一句:“由他们去吧。不撞南墙,如何回头。”
府内的谈资依旧热烈,随着车队南行,新的“剧情”还在不断产生。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期待着,这趟注定不会平静的钱塘之行,最终会演变为何等模样。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阮郁,在建康阮府这纷杂的议论声中,正朝着他的目标,亦是新的漩涡中心,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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