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寒夜守御
霜夜沉沉,定州城头像被一层薄铁覆住,连风都不敢大声。
李助披一件旧铁甲,立北城箭楼,甲面凹痕累累,像被无数狼牙啃过。
他本是一介方士,却因善奇门遁甲、阵图兵势,被范正鸿留下守家——
少年北上偷涿州,老营便交他一人坐镇。
身后只三将:
周昂、王焕、卞祥。
四更·敌至
城外黑的是雪,白的是月。
忽有暗潮踏破月色——
莫州铁骑三千,瀛州步卒五千,两路辽军星夜合流,人衔枚、马勒口,悄抵定州北十五里。
探马滚入箭楼,只一句话:
“火把无,旌旗无,雪面却起黑线——敌至矣!”
李助不言,抬手在案上铺开一张八卦盘,以指掐算:
“坎为水,坤为地,水地比——主客未交,先示之以弱。”
他抬眼,目光掠过三将:
“北门不开,吊桥不落;
东城虚旗,西城实鼓;
南城——”
指尖一点,正落在“死门”二字:
“南城雪野,是给他们埋骨的地方。”
点将·三策
1. 周昂——“雪中伏旗”
李助取出一束白麻,以冷水泡透,缠遍周昂全身:
“汝轻功最好,今夜改做‘雪鬼’。
携震天雷二十,潜至敌骑后队,专烧马料、草料场。
火起即退,不可恋战。”
周昂咧嘴,虎牙映雪:“得令!”
2. 王焕——“铸铁墙”
王焕本使双鞭,却被李助令弃鞭换盾:
“选力士三百,各负双人高的大盾,盾面涂泥覆雪,列于北门外五十步。
敌骑冲来,先示空城,待其马速提到十成,忽起盾墙——
马撞墙即倒,倒则叠障,后骑自相践踏。”
王焕抚盾,嘿嘿一笑:“书生用兵,也这般阴毒。”
3. 卞祥——“破锋斩将”
李助最后看卞祥,目光却柔:
“将军一杆画杆戟,百六十斤,可曾劈开风雪?”
卞祥不语,只将戟尾轻顿,砖地立刻裂出蛛网纹。
“好!”
李助以朱砂笔在卞祥掌心画一“巽”字:
“巽为风,风入阵中,断其旗、折其角。
待敌骑被盾墙所滞,你率二百骑自东城潜出,绕至侧后,专砍认旗、夺号角。
旗倒号哑,万骑亦成瞎子。”
雪野·三殇
一殇·火
周昂赤足踏雪,身轻如雁,身后二十名“雪鬼”同样白麻缠身,只露两眼。
他们爬过雪面,不留痕;
呼吸以布遮,白雾不现。
辽军后队草料场堆得像小山,周昂取出“震天雷”——
外形如冰球,内藏火油、铁片,引信涂磷,一搓即燃。
火球滚入草堆,闷响过后,火舌蹿起三丈,照得雪夜通红。
辽骑惊回首,马未动,先闻爆炸声连环,火雨四溅,引燃附近帐篷。
周昂远遁,雪面只留一串浅浅凹坑,顷刻被风抹平。
二殇·墙
黎明前最暗的一刻,莫州铁骑启动。
雪光映甲,黑线如潮。
北门洞开,吊桥高悬——果然空城。
辽骑喜,纵马狂奔,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忽听“起!”
雪面炸开,三百大盾同时立起,像一道银色长墙凭空长出。
最前排骑兵收缰不及,直接撞上盾面,胸骨尽碎;
第二排被倒马绊倒,第三排被第四排推挤——
雪原上响起一片人嚎马嘶,像巨兽跌入陷阱。
王焕立于盾墙后,双鞭换为长刀,专砍探出盾缝的马腿。
血染雪墙,墙却越筑越高——倒下的马尸、人尸成了新墙基。
三殇·风
卞祥的二百骑一直藏在东城枯井暗道。
敌骑前锋被盾墙所阻,后队被火扰,阵型一滞。
忽听东城“呜——”一声低沉号角,井口石板翻起,卞祥一马当先冲出。
画杆戟横抡,第一合便将辽军“莫州”认旗拦腰劈断;
第二合,夺过号角手铜角,反手一戟,号角手连人带角被钉死在雪地。
二百骑皆持短斧、链锤,专挑旗手、号角手、传令官。
片刻之间,辽军阵中旗倒角哑,千骑万马陷入“聋瞎”状态。
有人向左,有人向右,自相冲撞;
雪原被踏成烂泥,泥里混着血,血又冻成冰,冰再被踏碎——
层层叠加,竟堆出一座“人尸马骸”的小丘。
辰时·收刀
日头初升,雪原上风停了,像连它也被杀累。
定州城头,李助仍立原处,八卦盘上多了一滩新雪——
雪上横七竖八插着几根断箭,恰好排成“比”卦变“师”卦:
比者合也,师者众也——
合众成军,以少胜多。
城外,三部辽军溃散:
莫州铁骑折去大半,余者南逃;
瀛州步卒被卞祥一路追出三十里,雪野上留下歪歪扭扭一条“血胡同”;
草料场烧到天亮,黑烟升上高空,像给苍穹戳了一个焦黑的指洞。
三将回城,各自缴令:
周昂白麻尽赤,却无一伤;
王焕盾墙被血浇得发亮,像刷了一层朱漆;
卞祥画杆戟卷了刃,戟耳挂着半片辽军认旗,旗上“莫”字只剩一横,像一张被撕烂的嘴。
李助收卦,抬眼望向北方——
那里,范正鸿的旌旗该已插上涿州城头;
而脚下,定州这座城,他替少年守住了。
书生收袖,轻声道:
“坎水仍寒,坤地犹硬。
诸位——
换甲,磨刀。
下一批狼,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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