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会战。
辽军十万,分左右中三军:
- 左军铁鹞,轻骑两万,善包抄;
- 右军铁山,重骑两万,披生铁甲,刀斧难入;
- 中军铁林,六万,皇帝自将,万骑一列,十重而进,后军督前,退者立斩。
宋军一万二千,范分三叠:
- 前锋三千,林冲、丘岳,卞祥,孙安皆步人甲,长矛重斧,挟拒马;
- 中军四千,自将,李助从左右。皆骑,人携一弩、一枪、一刀;
- 后军五千,姚古亲统,分置车弩、火厢车,以阻追骑。
另遣王舜臣,率射日营四百,乘夜已伏桑干河西崖;
乔冽领火军三百,各负双瓮,潜藏阵前枯沟。
黎明,辽中军先动,铁林万骑,如墙而进,马蹄同步,声如沉雷。
宋前锋三千,齐蹲跪,以矛尾支地,矛锋斜上,成钢铁荆棘。
距百步,辽骑发矢,箭如黑云,宋阵举牌,牌上箭密如猬。
五十步,林冲怒起,长矛一圈,牌齐倒,露出乔冽所藏火厢——
三百火瓮,口向敌,火线齐燃,轰然雷动!
黑烟冲霄,铁骑前锋,人仰马翻,烟里矢石交下,辽阵裂为两截。
天祚帝在后,挥金钺,驱后军涌上,欲以众填火沟。
范正鸿乘烟起,中军四千骑,分两翼,斜掠左右,各以强弩回射,专射辽骑无甲之马面。
铁林军厚,一时难破,然左右铁鹞、铁山,已包抄而来。
铁鹞轻骑,疾如飘风,欲绕宋后。
将及,忽听桑干河西,梆子急响——
王舜臣四百弩,乘高临下,箭皆三刃火镞,顺风而射,一发三矢,万矢交飞。
铁鹞轻甲,遇火即燃,风助火势,万骑成火龙,烧入桑干河,人马俱沉。
铁山重骑,正面压来,甲厚不惧箭。
丘岳率死士百人,各负大斧,蹲伏枯沟,待敌骑过,齐砍马足。
重骑一倒,如铁山崩,后军收蹄不住,自相践踏。
乔冽复于沟内抛火油瓮,烈焰沿铁甲缝入,烧肉如炙,重骑嚎叫,铁甲成铁棺。
正午,风骤猛,两军混杀,天地昏黄。
范正鸿白袍染赤,弃弩,换把长戟,只率二百亲骑,穿火烟,直插辽帝金纛。
一路十荡十决,戟刃缺卷,即换刀,刀折,即夺敌枪。
距金纛百步,亲骑仅存二十七。
辽帝望见,遣麾下“铁浮屠”三千,人戴铁面,马披铜甲,列阵如城。
范正鸿解下背后辽锦裂旗,以火折点燃,火旗猎猎,掷向敌阵。
火借风势,扑马面,铁浮屠乱。
少年乘隙,单骑突入,一戟挑开铁面,左手拔短剑,剑光如电,直取天祚帝!
帝以金钺格挡,火星四溅,臂震几裂。
少年创再裂,血洒帝甲,却愈战愈勇。
左右辽将合围,二十七骑亦至,以身为盾,人人死战。
林冲、丘岳几将望见金纛动摇,各率所部,冒火向中央冲杀,宋军士气,一时如沸。
未时,风雪更狂,火与雪同飞,天地如炉如窖。
辽军十万,被火沟、弩崖、车阵,层层割肉,已折三万余。
然宋军亦仅存六千,人人带伤。
范正鸿与天祚帝,血战五十合,帝鬓已乱,金钺缺刃,少年戟亦断。
帝忽以契丹语高喝,后军万骑,齐发“鸣镝”,箭带哨音,穿云而下,专射宋中军。
范正鸿肩背中三箭,仍不退,反乘镝声,拔最后一支火箭,插于断戟,燃火,掷向辽帝金纛。
火箭贯纛,火布狼头,金纛倒!
辽军望见帝纛倒,以为帝崩,十重铁骑,顷刻山崩。
宋军齐呼:“辽帝死矣!”
人人奋刀,反守为攻。
其实天祚帝已被亲将护退,然军心已乱,不可收拾。
傍晚,范正鸿力尽,坠马,血染雪,雪又覆血。
林冲负之,且战且走。
辽军退至析津关,关门已闭——
原来乔冽早遣死士五十,乘战酣,诈称“南军败卒”,赚开城门,斩关落锁,宋旗已插城头!
天祚帝至关下,见城上宋旗猎猎,怒极,一口血喷雪。
欲返战,风雪漫天,兵不成列。
范部残军,得入析津,据城而守。
是夜,辽营退三十里,雪原上,遗甲、折刀、死马,横陈百里,风雪半埋,如铁坟。
三月二日,析津关内,范正鸿卧创榻,面如金纸,犹问:“金纛……真倒乎?”
林冲捧一截焦黑旗杆,上嵌金钺碎片,血已凝紫。
少年抚之,笑出一口血雾:“幽州……再向北……这燕云,当还”
言未竟,又昏去。
帐外,风雪初歇,朝阳照析津关,关墙半塌,风雨已停,血水流下,殷红如新漆。
城关上下,宋军六千,人人倚墙而睡,刀不离手,火不熄炉。
关外十里,天祚帝收残军,尚余五万,然人人低头,不敢北顾。
帝望析津,喃喃自语:
“宋有一少年,火为兵,朕十万铁骑,竟不能越一步……迁出三州之民,退出剩下东三州,让他接手吧。”
此时,燕云腹地,百姓篝火,暗唱新歌:
“雪火少年,斫倒金狼;
析津关头,春草未长;
草长之日,谁收幽州?
收幽州者,仍少年郎!”
歌声随风,飘入关城,飘向幽州,飘向更北的草原。
而少年卧在血与雪之间,睫毛覆霜,轻轻颤了一下,似在应和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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