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光线明亮。
酒保站在最前方,担任着主持的角色,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庇护所当前面临的核心问题。
商时砚垂眸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点着。
酒保的陈述大致围绕几个关键点展开:
首先是人员的归属与适应问题。
身份伪造对庇护所而言并非难事,组织残留的基础设施和杀手们天生的伪装能力足以解决这一点。
其他部门的成员也各有专长,经过适当安排,未尝不能融入社会。
但问题的核心在于——
“就算皮囊换得再完美,内里呢?”酒保语气沉重,“他们最熟悉的,终究是杀戮和任务。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惯性,是最难扭转的。”
接着是更具体的问题——那些从训练营出来的孩子们。
“教廷那边的丽瑞尔主座,”酒保斟酌了一下用词,以示对同盟的尊重,“已经明确表示,教廷培育的孩子将是最后一代,他们会由教堂自行培养和管理。那么,我们只需要负责好庇护所体系下这些训练营出来的孩子。”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恰恰卡在一个让人头疼的规模上。他们接受了一段时间的……非正常教育,现在急需的是正常的、能让他们融入社会的引导和教育。但问题是,谁来带?”
他明确表示不希望再由原来的“大家长”们接手,既有心理阴影,他们也确实不懂正常世界的知识体系。
x听着这冗长的讨论,有些心不在焉。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会议风格。
她把头轻轻靠在身旁Y的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突然冒出一句:“让那些有搭档的杀手,一人领一个回去养不就行了?还可以给他们组成一个,”她搜寻着合适的词汇,“家庭单位。既方便管理,也有利于稳定。”
旁边的Y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这话不太妥当。
x浑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没有暴力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最高效的事实。”
一旁抱着手臂的A闻言,垂眸思考了片刻,竟点头附和:“确实。而且两个人轮流照顾,负担会小很多。”
他的目光转向坐在不远处的m。m最近似乎感冒了,鼻子里塞着纸团,不时压抑地咳嗽几声,但他听得无比认真,甚至还在本子上做着笔记,一副要为崭新事业全力以赴的架势。
A指着m,直接分配任务:“这小子这么功利,到时候就由他负责带孩子。”
m的眉毛瞬间拧成了死结,瞪着A:“我搭档早死了,按规定,我不用领。”
A慢条斯理地反驳:“我搭档还活着呀。虽说他现在躺在床上,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嘛,我领肯定不行,你知道我脾气的,没那耐心。如果你想一回去就看见孩子哇哇哭,最后还得你收拾烂摊子,最好还是现在就开始‘奉献’一下。”
m一脸吃了黄连般的憋屈和不情愿。
江怜连忙打断这越来越歪的讨论:“等等、等等!这就确定用这种方式了吗?”
听到“孩子”二字,商时砚搁在桌上的手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他开口:“杀手们大多连适应正常世界都自顾不暇,未必会愿意。至于那些孩子,黑鹰这边对接的正规机构也有不少,在这方面有相关经验,可以提供帮助。”
酒保立刻看向商时砚:“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商先生。”
酒保继续下一项议程:“然后,是必须着手收回杀手们手中的武器。”
这次商时砚直接敲了敲桌子,开口了,声音冷静:“这点。我们将逐步收缩周边几个固定港口的特定军火交易线。慢慢来,他们手里的存货,总会有耗尽的一天。”
他微微向后靠向椅背,语气带着一种划定界限的疏离,“至于其他非黑鹰控制的渠道……我们无权管辖,也无法干涉所有‘不正当’交易。这部分,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监管。”
江怜点了点头,接过话头:“监管是必须的。我们可能需要成立专门的监管小队,负责巡查和处理这个问题。这需要时间,但总会解决的。”
她思考了一下,继续道,“然后是岗位和生计问题。这个急不得,需要循序渐进。突然让他们完全改变生活方式,肯定难以接受。”
m一边咳嗽一边建议,声音闷闷的:“先用太平日子把他们的骨头都泡软了,磨掉血性,自然就打不起来了。”
x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酒保却提出忧虑:“可如果我们现在就这样无所事事,大家整天聚在一起,难免会滋生事端。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容易自己找点事做,这是不稳定的根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循序渐进的方案:慢慢将人员分流到其他产业,比如经营酒馆、承接信息技术外包、提供正规的安保或保镖服务等等。
一批一批地将人撒出去,让他们在监管下逐渐融入社会。
江怜总结道:“慢慢的,庇护所本身也会逐渐转型、瓦解。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酒保翻动笔记,进入下一项:“那么,下一项是医疗问题。最后一次作战,伤亡很重。”
“有人牺牲了,有人落下了残疾,还有人……”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至今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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