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是个四五丈(15米左右)的渔船,看见陆羽一行人出现在码头,马华兴奋地跑了出来。
“公子这边。”说着帮忙将东西搬上船。
“别看这船不大,但是年代久耐操,船把头也对这一片海域熟悉的很。”一边介绍,一边帮忙,深怕公子后悔,嫌弃船只太小。
毕竟昨晚给的钱,有一部分已经被船老大拿去买药,还有一部分直接给船员发了薪水。
陆羽这会儿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能尽快出发就行。船小正好方便沿着海岸线隐蔽潜行,而且速度快。
上了船,船老大抱拳说道:“多谢公子,小人为了药钱愁白了头,实在没法子,都准备卖了这艘老船。”
“钱是小事,我信马家小子,现在我需要的是速度,是时间,让我看看这钱付得值不值。”他站在船头,看向北方。
“好勒,这就出发,公子人多,到时可能需要他们也帮忙,速度我敢保证,即使遇到水师战船,都能甩开。”船老大一脸自豪,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船帆升起,几人划着桨,渔船缓缓驶出天津港,借着海风沿着辽东海岸线一路向北疾驰。
本来计划是从山东登州府坐船,穿过海峡到达金州(今大连)。但是考虑父亲的海船停靠点在大辽河入海口的一处港口,从金州出发,这么一群人陆上行走太显眼。
为减少盘查,只好冒险选择海运,快捷、省事。
钱到位,船老大凭借丰富的经验,安排众人轮班操控渔船,昼夜兼程,一天只休息几个时辰。看到船只就远远避开,一路躲躲闪闪,七天后终于安全抵达港口附近。
因为是偷渡,没有通关文牒等手续,有的只是个户籍证明:以防万一,离开泰州府的时候,通过邱鏸办理的。
他们只好趁着黑夜就近找一处靠岸。
站在土地上,陆羽终于舒服了些,内河和海上果然不是一回事。海上,船舶晃动的太大,没经历过的人,根本适应不了,一路上吐的昏天黑地,特别是郎中顾野和陆羽。
自从上了船,二人整日昏昏沉沉,几天来吃什么吐什么,根本帮不上忙。虽说早有准备,配了点药,但是效果不明显,好在最后几日也渐渐开始适应。
“原来郎中也晕船啊?”看着一旁虚脱的顾野,打趣道。
“我为什么不能晕船,你自己不也一个样,还好意思说我?”
年轻的郎中立刻反驳,也挺奇怪,为什么他们二人都吐的差不多。上了岸,这小子立马生龙活虎,完全没事儿,反倒是他自己还是虚弱的不行。
“至少我没有跟你一个样,这么虚脱啊!倒是你们几个不没坐过海船,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能帮忙驾驶渔船。”他有些好奇。
“哈哈哈,好叫公子知道,有人天生就适合海上生活,我们招募的船员基本都是这类人,当然有些人后期也能慢慢克服。”船老大听到他们的讨论耐心解释。
等到所有东西都搬上岸,告别船老大,看着渔船又消失在漆黑的大海,他指着水中的月亮说:“顾兄放心,等老子造一艘三四十丈的巨舰,到时站在上面如履平地,保证能健步如飞。”
“好,我等着,到时我在船上专职做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他的家伙事,语气极度不在意。
“好,到时肯定通知你。”
反而秦石、唐三等人十分笃定少爷能行,马华听到更是两眼放光,如果他能驾驶那样大的船,不是可以横行海上,想想就风光。
收拾好行李,稍作休整,陆羽便带着他们摸黑来到港口。常二叔和梁勇叔等见过船的人,分成几组,在港口搜索起来。
半晌,在碰头地点汇合,因为天黑看不清楚,根据大小尺寸,港口中,船只又多,根本无法识别。
海上漂泊几日,体力已经透支,此时不是办事的时候,陆羽果断放弃行动,带领众人找一处隐蔽之处,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吃饱喝足,休息一夜,明天看机行事。
考虑人生地不熟,他还安排两组人,轮流站岗放哨。
天刚蒙蒙亮,众人便收拾妥当,赶到港口码头。可惜找遍码头,自家的海船就是没有,再三确定以前停靠点一直是这个码头。
好在有常二和梁勇,他俩对这里还算熟悉,使了些钱财,联系到码头相识的搬运工,一番打听终于知道,那艘船,最近被朝廷征用,一直在运送物资,可能再有个几天就能到港。
再问就只有摇头,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港口来来往往的船只众多,有海船,有专门走内河的船只,它们将货物在此集散。白天码头相当热闹,各种南来北往的货物上上下下,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辽东,简直一个小江南。
没办法,只好安排常叔等轮流蹲守,其他人继续四处打探消息。
农历五月,辽东早晚气温依旧很冷,巡视的梁叔轻轻叫醒了陆羽:“少爷外面有动静,似乎有人。”
此时天微微亮,一群百姓摸着黑慢慢聚集在码头,看装束打扮十有八九是躲避战乱的人。
悄悄抵近时,他们发现不对劲,这些人没有什么包裹,而且都是妇人和小孩,没有老人和青壮。
而且周围都有看管的人,时不时吆喝几声,督促赶快上船,更有甚者皮鞭直接招呼,压根没把他们当人看。
面对斥责和鞭打,她们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挨打的瘦弱小孩子,刚想大声哭泣,立马被人捂住嘴,眼神中充满畏惧。
“少爷,好像是扬州府的人,带头的管事我见过,船也经常停靠在扬州码头。”梁勇站在一旁轻轻低语。
“哦,你见过?是哪家的,他们弄这么多妇女、小孩干什么?”
“嗯,领头的是陈家的一个外事掌柜,小人之前在扬州府码头接触过,不会错,就是他。当年老爷想做盐运买卖的时候,还特地找过他,可惜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
“陈家?大盐商之一的陈家?他们这是在贩卖人口?”陆羽很是不解,以他们的家财,完全可以正规买卖。这年头父母主动卖儿女的太多,只要能有口吃的。
“少爷,那些是要花钱的。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他们应该都是精挑细选的,质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手段,只有妇人和小孩,只要控制住一个,就可以放心另外的出去办事。手上再拿着卖身契,根本不怕告官,即使告了官,估计也没有人愿意管,毕竟都是辽东的一些贱民,没人在乎。”
听着梁勇的分析,他不敢相信,大明律不是禁止拐卖人口吗,这和拐卖有什么区别。此处远离码头,他们当时就是从这下的船,原来是他们得的备用卸货点。
“梁叔,想干一票不?”陆羽攥着拳头,看着不远处趾高气昂的管事,冷冷地问。
“哈哈哈,俺早就手痒了,少爷你不知道,老爷在扬州做生意处处受陈氏打压,早就看他们不爽。”梁勇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秦石,你去联系其他人,让他们带上装备和武器,还有记得每人带上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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